祈愿 第24章 第二折戏

“你们，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回到客栈之后，慕辰钺念动咒诀，一缕青烟中的人影便渐渐浮现出来，是个生得清秀的小郎君，可惜——不会说话，方才的话语是用传音秘法传来的。

“想知道？”慕辰钺勾唇浅浅一笑，又转头看向云知玉。

“看我干嘛？你自己不会问？”这句话云知玉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通过秘法传音。

慕辰钺用剑尖挑起那人的下巴“你乖乖配合我，有什么事可以说，不要耍花招。听懂了，就点点头。”

看到那个人微微点点头，慕辰钺才放下心来：“知玉，帮我护法。”

“你要干什么？”这两道秘音同时传到慕辰钺的耳中。

“别大惊小怪，做不出对你不利的事。”

“身临其境。”这句话是对云知玉说的。

身临其境分为高、中、低三等境界。低阶，一般为入门法术，名为一步千里，是字面意思又不是字面意思。为什么这样说呢？这种境界一般可身临其境感受到至少千里之外的景物，故得此名。而中阶比低阶能好上一些，名为情由此生，不仅可以感受到景物，包括周围的人的情感亦可感知。然而这高阶就不是高上一星半点了。名为浮光掠影，当然并非是指效果就不行了，借他人之眼感受其所经历的事件，却不会让此人察觉。如此神秘即便是浮光掠影或许也不足以体现这个境界。

“好，万事小心。”云知玉没有多言，如今为了探究事情的经过只能是采用浮光掠影。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做好他的后盾。

一阵极强的光闪过，一个清脆的巴掌便落在了慕辰钺的脸上，当然这个巴掌不是针对慕辰钺的，慕辰钺缓缓睁开眼，不错，他现在已经成功使用了浮光掠影。虽是第一次使用，但效果不错，就是——这感觉太真实了，慕辰钺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在心里叹道。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也没用。一个戏子在本少爷面前摆什么臭脸色。”

慕辰钺也是服了，你这人二话不说先上来”给了人一耳光，别人还没说什么，你倒先责问起我来了？

“少爷，何必为了这么一个戏子生气。”又有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道。

“行，今天我高兴，不与你们计较。”说着便也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少爷走了之后，那个小厮走了过来：“你这又是何必呢？”

“没事。”慕辰钺缓缓说了这两个字，从那个小郎君仅有的记忆中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曾对他很好。

“行了，你休息一下吧，晚上还有几个曲目，需要你扮演旦角。”

“好。”

慕辰钺了解到这个小郎君名为言钰，倒像是个女孩的名字，是当地的名伶。他所在的这个楼名为春风楼，多为当地人消遣之地。而言钰自幼学戏，十六岁时被春风楼楼主收入麾下，距现在已经四年了。

这时，他才刚刚及冠。

慕辰钺借着这双眼睛感受了这折戏。戏台上灯火点点，曲调哀怨婉转。

词倒是能听清——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快快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唱的是一对有情人离别时的不舍，痛苦，和哀怨。

“好。”

一曲唱罢，是哄堂掌声。

“唱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慕辰钺感觉嘴巴动了动，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一个个场景令他疑惑不已，看来这次待的时间要长一些了。

“小钰钰。”若非父母，无论是谁这样叫，都有些不合适吧，慕辰钺怀着这样的疑问转过身去，只见是一个浓妆艳抹的红衣女郎，脸上的粉铺了厚厚的一层，让人看了不免……

“怎么了，为何这般状态？”

“没有，姐姐无需担忧。”言钰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慕辰钺着实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奈何也不能临时更换。“看着吧。”慕辰钺在心里默默想着“这算什么，知玉生得好看多了。”

“有什么就告诉姐姐，别憋在心里。”

“姐姐，现在还有人看戏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这个红衣女郎的相貌倒是不错，反倒是脸上的厚厚的粉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把自己装进了一个套子，与外人隔开，不问世事。

“今日登台，根本没有几个人看。”

“世道或许要变了，可要变成什么样，我们不敢断言，但是你告诉姐姐，你喜欢戏吗？”

“喜欢。”

“为什么喜欢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融进我血肉里的喜欢，那是与生俱来的。”

“这就对了。”

“啊？”言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既然喜欢，那就去做，因为你很清楚你没有错，你不过是选了一条走得人很少的路罢了。现在怎么了，谁又敢断言以后？有时候这条路虽然走得人少，但一旦坚持下来，便是一鸣惊人。”

“姐姐，谢谢你。”

“跟姐姐客气什么。林公子是不是今日来找你了？”

言钰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孩子，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

“姐姐，这怎么能怪你呢？放心，我没事。”

“林公子。”

“少爷。 ”

林子洲的身边围满了人，不是名伶便是花魁，不得不说，此人可谓放荡至极，风流至极，说句附庸风雅，都抬举他了。

“今日本公子高兴，唱个曲来听听。嗯？”

“公子想听，咱们自然奉陪到底。”

“好，就喜欢这个嘴甜的，既然这样，就由你为本公子献一曲吧。”

“是。”一旁的舞女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春风楼，春风楼，楼内灯火通明，楼外饥寒交迫，是啊，这春风楼里的春风怎能吹到楼外呢？

-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快快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西厢记—长亭送别》

红衣女郎的设定参考了老高考语文课本——装在套子里的人，没有褒义或贬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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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折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