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
“大哥!”
悬任刚一回府,悬欢便过来与他说话,他原本与这个妹妹并不亲近,自从法场救人后,她竟与他热络了不少。
“可见过嫂嫂?”他与拾凝晦早已休书一封,分道扬镳,也不知悬欢是习惯了改不了口,还是故意为之,他也不纠正,应付的点点头。
“她可好?”
人家现在是三品大员,持国将军,怎会不好?莫名悬欢这是操 得哪门子心,不耐烦的摆摆手:“她就在京城,想她就去见见,你又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哪儿不可以去?”
“你不想她吗?”她反问,悬任的问题不痛不痒,可她的问题却在生生杀他的痛了。
也不回答,转身入了屋,正要关门,悬欢在门外不肯罢休:“你要是真忘了她,就不会住进她曾住的院子——这个家除了拾伶碎和那几个妾一无所知,其他人都明白你对嫂嫂的情,大哥你为何要藏着?掖着?”
“我与她终归殊途,过去的我已经用尽了我与她的缘分。现下,她已经忘了我,我在她眼前,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之人,与那街上擦肩而过的陌路人,没有区别,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牵着她,与我一同受苦,让她复又回去往昔,我与她的回忆,没有一丝丝甜蜜的,也没有值得想念的美好。”越说心越凉,如果不懂拾凝晦,也就不会懂她的心思,可就是因为太懂,才更加畏惧。
“她忘了倒好,你俩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轻轻呢喃,嚼碎每个字,说来如此容易,可是做起来又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他怎不知,叹气,也不与悬欢再多做纠缠。只听得院子外,拾伶碎喊着悬任:“夫君可在?”这院子他从不许拾伶碎和小妾们踏入,她们也谨记这一点,因为曾有一个妾,还是悬任最宠爱的那个,因为进了院,被打得死去活来,送去了勾栏院,从那以后再也无人敢造次。
悬任已经在悬欢这里耗尽了耐心,哪还有心情应付拾伶碎,道:“你去打发她吧!”
“就算大哥不见嫂嫂,可是拾伶碎已经侍奉你多年,你总是要见一见吧?”
“她那张脸我厌倦了,你要是为我着想,就去外面为我再物色物色个新面孔——”这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倒也厚颜无耻,气得悬欢脸霎时红了,转身就走,拾伶碎的声音也不见了。
正好落得一个安静,推开门走到院中,盯着那老树看着,上面一道一道的砍痕,皆是拾凝晦当年练武时留下的,手抚上去,一点一点摩挲着,痛也就一点一点的入了指尖,钻了心。
侦查本就是拾凝晦老本行,作为侦察营的前统领,要她追踪一个人的痕迹还是驾轻就熟的,她一路追到边境,沿着小姑姑指给她的小路,找到两副脚印,一副是寐尘的,诫兰国主,穿得鞋都是特制的,走出来的印子与众人自是不同,而另一个脚印却复杂多了,不是诫兰人穿得靴子,而是征坡人的鞋样,却又不是普通士兵的,而是贵族才会穿得,竟掉了金丝线,要知道就是贵族鞋上镶丝也不多见,她心中疑惑,又无处找得答案。
赢水监和监察司完全是两个不同部门,气氛环境更是南辕北辙,她走入赢水监的大门,那门上的纹样不是狮也不是虎,竟是饕餮,她也不知为何要把一只能吃的兽雕刻在这里,心里讶异,也未问出口,走入正堂,只感一股子压抑气氛扑面而来,像是春秋未关门窗一般,那凉气总往里钻。
正堂危襟正坐着五位大司命,曾经悬任的老上司沸骤也在其中,平白无故空降一个大领导,还是个女人,他们各个是不服的,未见过拾凝晦其人之前,哪个男人都寻思着拾凝晦莫不是用了什么狐媚招数,魅惑了帝君,可赢水监向来训练有素,他们虽心有不满,也未表现分毫。
拾凝晦走入正座,也不急着坐下,她在五位大司命的面上环绕一圈,看他们各个是冰块脸,不带一丝神色,把自己的内心藏个结实。她也不言其他,若要服众,娘曾教她使强的不中用,她深喑其道。
“我乃一武人,这赢水监的精细活,也做不来,帝君让我统领诸位,其实我受之有愧——”说完,她深鞠一躬。
沸骤是赢水监的老人,在这里呆了将近二十年,光大司命这份差就当了十年,做事自是有他的一套,在拾凝晦来之前,他把这女人调查了个底掉。且不说她曾嫁给悬任,就说她两次生擒诫兰国主,这份殊荣,就是哪个男人都比不得的。
他与其他四位大司命想法不同,对拾凝晦有几分佩服,最先站起,回礼:“大人,下官受之不得——”
其他四人见资历最老的沸骤如此得体,也不敢端着了,跟着回礼:“大人,使不得——”
作为曾当过斥候的人来说,探查对方底细是一种骨子里的习俗。沸骤查了拾凝晦,礼尚往来,拾凝晦也查了他,她不止查了对方,还知晓对方几时几刻向谁打听了自己,扶起沸骤,拾凝晦微微一笑,拿出一盒膏药,交到他手中,道:“大人最近老寒腿又犯了吧?这是我从一位名医的手里要来的,敷在膝盖处,早晚各一次,效果显著的。”
沸骤接过膏药,嘴上连连道谢,心下却慌得一阵,她把自己的病说得如此清晰明朗,看来对他是有过探底的,拾凝晦见他神色微变,继续道:“您这身子骨,还忙前忙后的,蹬房问人,也是受累了,护好膝盖,您这膝盖是赢水监的脊柱啊!”
其他四人听不出个所以,但沸骤听了个心惊,吓得差点把盒子扔了,惶恐道:“大人——”
拾凝晦也未说别的,嘴角一勾,把官服一撩,坐在了正位上,现下,她搞定了沸骤,这赢水监也就拿下了大半:“自古以来,征坡都是上下级别分得清楚,以下犯上的罪,惩罚极重,我不愿眼见我的手下,在那刑罚场,挨那板子的打——我自有体恤属下之心,希望诸位也有护我之意——否则,届时,难看之色,就莫怪我翻脸无情了——”
一番恩威并施之法,极为奏效。那沸骤本就心虚,听她这番话下来,知晓拾凝晦这人,虽为女子,却也有些手段,惹不得,也是对她不敢造次,其他四人,都是仰仗着沸骤,更是不敢多言。
赢水监这边安顿好后,拾凝晦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监察司,赢水监这边还好说,都是舞剑弄枪之人,话说得直接,也无妨。可那监察司,各个都是文人墨客,肚子中有墨水,而她十二岁从军,莫说什么墨水,就是那签名都是见不得人的。自然心矮了半截——
走入监察司时的步子,也不敢迈大了——
没想到吧?我更新了耶~~~~~~
咂咂,我说不弃坑就不弃坑,我说不烂尾就不烂尾~~~就是这么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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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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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章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