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星 第25章 大国野心

大洋国首都亚当斯城，总统办公室。

忠实的国务卿奥威尔正在向他的总统亚历山大做例行汇报。当汇报到半个月前墟海东南部不列颠-法莱西联合舰队异动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才谨慎地询问道：“总统先生，现在国会参众两院议长同时要求对楚国宣战，我们是不是也……”

“再等等。”

总统亚历山大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下面望去。总统府大厦外面此时正是天朗气清，晴空万里，按季迁徙的候鸟成群从东方返回，犹如一片移动的乌云。和飞鸟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的，则是各式各样的蒸汽飞鸢和无人机——

大洋国，如今这个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没有之一。率先实现共*和制的她开放、包容、自/由、社会环境宽松，富有各类矿产，且孤悬于旧大陆之外、不会受到旧大路那错综复杂的地缘政治之恶劣影响，因此百年来经济发展速度十分惊人。然而从去年开始的债务危机使得这个新兴的国度矛盾逐渐凸显，社会秩序日趋恶化——

事实上，这场以债务泡沫破灭为导火索的经济危机并非仅在大洋国出现。第二次蒸汽工业革命以来，几乎所有的工业国在经济突飞猛进了数十年后，都出现了类似的危机。位于旧大陆的法莱西等老牌发达国家率先寻得出路，重操祖上“海盗”旧业，向远隔近半个大陆的东方封建帝国——楚国发起一次又一次的侵略战争，并通过签订不平等条约换取各种优惠待遇，将过剩的产能以通过战争取得的极不合理的优势倾销进去，从而从楚国攫取真金白银。

因此，如今国务卿问起这件事的意图也很明显：既然旧大陆那些“远房亲戚”都能通过战争攫取巨额财富，大洋国为什么不能跟着分一杯羹呢？

亚历山大复又抬起头来，仰望苍穹。苍穹之上，一艘如鲲鹏般硕大无朋的蒸汽飞船遮天蔽日而来，尾部排放出的水雾在天空中央拖出一道迷蒙的弧线，作为护卫舰的机械鸟展开漆黑铁翼，和迁徙的候鸟群时而汇集一处，时而分散开来，煞是壮观美丽。

“诺亚方舟，人类史上最伟大的蒸汽飞船。”亚历山大望着它，喃喃自语道：“她真是美极了，不是吗？”

“也是人类史上最可怕的武器。”奥威尔向来不具备幽默感，老老实实地接过话茬：“现在国际社会都认为我们是懦夫——因为我们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竟然不敢入侵楚国那种弱国，而是选择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国家而言，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亚历山大不以为然：“只要面子不要命，那是蠢货的做法。我们不是蠢货，也永远不能成为这样的蠢货。”

一个普通的蠢货，顶多沦为街坊四邻的笑柄；而一个位高权重、甚至能够统治一个国度的蠢货，必将青史留“名”，遗臭万年。

“除此之外，伙计，我还想请你再看一样东西。”这样说着，亚历山大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交到他手上。奥威尔皱着眉头看了会儿，才不确信地反问道：“天机处？难道是……”

“楚国最高秘密情报部门。”亚历山大瘦削的面庞上，一双湛蓝的眼睛熠熠发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楚国的锦衣卫和东厂、西厂是最可怕的国家机器，同时也是特务机关，却鲜少有人知晓‘天机处’的存在。过去，他们常被那个国家认为是崇尚怪力乱神的一群疯子，然而随着两年前以化形术、千机丝为代表的新型武器被陆续发现，楚国朝廷也开始重新启用、甚至重用这个部门了。老伙计，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变异者’么？”

所谓“变异者”，又称“异人”，是如今各国对能够使用“新型武器”人士的统称。而方才亚历山大口中的“化形术”、“千机丝”等新型武器，至今都无法用基础科学如物理、化学、生物等加以解释。有科学家曾对千机丝的内部构造进行解剖研究，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既非植物、菌类，也非动物，看起来甚至和金属没有区别，但可以确认的是，千机丝的原料是一种“生物”，能够和人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成为迄今为止最高效的杀人武器。

至于化形术……好吧，鬼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国家机密，总统先生。你确定要在这里闲谈这些吗？”

“Come on！Don't be so serious！”亚历山大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不能谈的？就目前登记造册的人数来看，已经超过一万人了，对吧？”

“是的。”奥威尔点了点头：“相对于四千万总人口而言，这个比例并不算高。”

“但是，楚国有四亿人，人口是我们的十倍。”

亚历山大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也就是说，按照最简单的等比例方式推算，楚国境内可能有十万左右的‘变异者’。”

奥威尔的表情也逐渐认真了起来。楚国本身国土辽阔，物产富饶；十万异人，按照楚国绝对的威权体制，如果以征兵的名义将这些人全部征入军队……

异人的战力非常人可比，说是以一敌百也不为过。若拥有十万异人军团，那么，世上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与之匹敌！

奥威尔脸上的汗毛瞬间集体起立。难怪总统阻止国会通过入侵楚国的决议，难怪……！

“可是，法莱西等国的政客也不是智障，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他不甘心地追问：“总统先生，您不能再考虑考虑参众两院提出的方案吗？”

“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亚历山大神秘一笑，道：“现在，我只想和那个愚昧的国家做一笔交易。”

“——军火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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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国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