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桌上闹钟的荧光指针正好指向四点四十四分。
思维还是处于混沌状态的她想要起身喝口水,却惊讶地发现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令她恐慌的是安静,极致的安静,仿佛身处真空,黑暗中只听得到自己的如雷心跳声。
看来是遇到鬼压床了,她心里想着: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耐心等候,但愿不要出现什么不好的东西。
谁知,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
“咔哒、嗞……”
像是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刺耳,又像是什么尖锐物体划开的声音。
声音逐渐向这边靠近,一直持续到房门口,然后蓦然停住了。
“千万不要过来!”凌然在内心呐喊,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
就在这一瞬间,“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团黑雾迅速向她逼近,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凌然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身上无形束缚,然而黑雾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她的面前。
她紧闭双眼不去看,但是一股冰冷的气息贴着她的肌肤,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冷汗从她的额头一直流到嘴角,凌然终究没忍住睁开了眼——
一个苍白而了无生气的面孔悬于上空,近在眼前。
凌然的瞳孔瞬间放大,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尖叫声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因为,她看到的这张面孔怎么看都像是她自己!
绝望、恐惧、不安充斥着她的内心,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充满阴寒之气:“七日之后,灾祸降临。”
这句话不停地重复着,像是诅咒,又像是警告,令人毛骨悚然。
凌然虽然没见到这张脸开口说话,但是心里知道声音就是“它”发出的。
随着声音的减弱,这张面孔逐渐变得愤怒、狰狞、扭曲,最后被一团黑雾吞噬后消失不见。
凌然尖叫着摔倒在地,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后松了一口气。
身体的束缚消失了,而自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浑身都湿透了。
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身上隐隐还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最让她在意的还是那句话——七日之后,灾祸降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中虽有无数疑问,但却没有答案。
下午,凌然约了闺蜜白舒容逛街。
期间,凌然将晚上做噩梦的事情说了出来。白舒容听完后神情十分严肃,凌然也跟着紧张起来。
谁知,她突然一笑,说道:“我瞧着你也没有印堂发黑啊!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凌然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心里的阴霾顿时驱散了不少。
“你这个江湖骗子!什么时候学会看相的,我怎么不知道?”凌然与她嬉闹。
“我这是天赋!”白舒容自夸了一句。
“可把你能耐的!”凌然说完看向杯中的咖啡,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的忧色又开始显露出来。
“舒容,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现在想想依旧心有余悸……‘它’是不是在提醒我七日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白舒容有些无语地说道:“不是,大小姐,你真当真啦?不就是一个噩梦吗?再说,大家不是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吗……”
白舒容连珠炮弹似的安慰话语并没有让凌然彻底开朗,她依旧低着头,搅动着杯里的冰块,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进来,看到凌然她们后,他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找了好久。”
凌然听到后,顿时双眼一亮,像飞鸟入林般投入他的怀抱,一旁的白舒容配合着捂住眼睛,直呼虐狗。
两人秀完恩爱后入座,男人就着凌然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凌然见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忙找纸巾给他擦拭。
“你们刚在聊些什么?”男人接过纸巾问道。
“顾铭轩,你可好好开导一下你家凌然吧!感觉她现在整个人都魔怔了。”白舒容边将切好的蛋糕递给凌然,边说道。
顾铭轩就是凌然的男朋友,两人在大学里就开始交往了,如今已经迈入第五个年头,感情稳定。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这三人——
凌然,某上市公司的千金,富二代。虽说是富二代,但是从不仗着家里有钱就胡作非为。
天真、善良、可爱,没什么心机,总被白舒容吐槽:明明拥有白富美的精英剧本,却偏偏是傻白甜的烂俗人设。
之前就读于L大音乐系,毕业后自己开了间工作室,接一些商业作编曲的工作。
白舒容,凌然的闺蜜,L大美术系。二人在大学期间曾是同寝室的室友,期间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情。
她家境一般,父母亲都是普通工人。毕业后通过凌然的关系,进入一家专业教育机构,现在是一名美术老师。
顾铭轩,L大金融管理系,校草级人物。凭借自身优异的成绩从偏远乡村考入名校,被誉为金融管理系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毕业后供职于某大型投资公司,担任金融分析师。
此刻,顾铭轩听到后,立马关切地看向凌然,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
凌然向白舒容使了个眼色,转而对他笑道:“你别听舒容瞎说,我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顾铭轩依旧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凌然只好把噩梦的事再说了一遍,顾铭轩听完后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凌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说顾铭轩此人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只要是和凌然有关的一切,事无大小,他都会超乎寻常的关注,这让她压力很大。
白舒容笑称是“爱的负担”,但凌然曾经因为这个原因一度和他闹得很不愉快,后来二人约法三章,关系才逐渐缓和。
果不其然,顾铭轩开始了他独有的絮叨模式:“要不我陪你去检查一下身体吧?或者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好不好?如果不愿意去医院或者诊所的话,那去求神拜佛也行……”
白舒容早已在暗自捶桌,看起来忍得十分辛苦。
凌然叹了一口气,只好无奈地打断他:“阿轩,我真的没事。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不要小题大做。”
顾铭轩本想再争辩一下,但看到凌然的眼神后,只好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凌然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顿时爱心泛滥,一把将他抱住,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此刻,一旁的白舒容已恢复了常态,低头默默地吃着蛋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