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抖动了几下拳脚,但觉处处劲道十足,而体内更是精力旺盛,也不禁有点安慰。出来几天,除了昨晚沉睡了整整一个晚上外,其余有空之时他都不敢对练功有所松懈,因此感觉到每天都似乎有所进步。
读书时老师总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可这几天来的经历却让他开始意识到不管有理无理,到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的拳头才能真正得于脱身。这点当年在双滘与陈劲冲突时就曾有过体会,而现在出来社会后就更加是深有感觉。所以这世上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些,才可以不被别人欺负,这才算是真道理!
他想到这里,只感到心底有一股豪气升起,见四下无人便拉开架势练起五肘功法与披手功法,招招力透指尖肘尖。练了好一会才收式,只觉得身心特别的舒畅,然后才去赶牛回来,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市场附近吃点东西。刚想动身时,抬头见到不远处阿星手提着什么东西,与一个不认得的年轻人说着话朝自己这边走来,于是便停下脚步看看有什么事情。
阿星离远见到伍青山就叫了声青山哥,然后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与他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也紧跟着。伍青山迎前一步问阿星这么快有空前来,那些伤还痛得要紧不?
阿星就说自己没什么事了,反正这些伤痛经常都会有的,都早已经习惯了,这次主要是同个朋友来看你的,随便也好一起吃个饭。他举了举手中提着的一大包东西,然后再指着一起来的那个朋友,介绍说这是他的朋友阿森,县城人,自己就是住在阿森家中的。
那叫阿森的年轻人跟着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青山哥,并主动上前与伍青山握手,样子看起来也是蛮机灵的。伍青山连忙说大家都是兄弟,可不敢当,接着从行李中取出那张摆地摊的袋布铺在地上,叫阿星他们将就着坐。
恰在此时有一阵风刮了过来,把那张袋布掀起了大半截,伍青山见状就向四周瞅瞅,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压住袋布的。可这里的滩涂地基本都是泥地,根本就看不到一块石头,不同于自己的家乡河边到处都是石头。他看了一下的确没有什么东西可用,于是就解开行李的一个口袋,把里面的锄头与柴刀拿出,见到袋地的那块乌石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就一并拿出压住地铺的几个角。
阿星见到那块浑身满是疙瘩黑得发亮的乌石就感到有点好奇,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问伍青山这是什么石头,怎么会这么重的。伍青山就把当初在鸡笼顶上如何捡到这块石头的经过说了一遍,阿星和阿森二人听得都称奇,只不过他们同样是看不出什么门路来,就随手把石头压住地铺的一角。
大家席地而坐,阿星这才打开提来的那包东西,里面其中一包是一只已砍成件的烤鸭,另一包是切碎的卤水猪耳朵,还有花生米和一瓶好酒。伍青山见到如此丰盛的食物,不禁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连忙起身把所有的盘碗都洗了拿来倒酒,而筷子就只有一双不够用,于是便把随身携带的那两把匕首一并洗干净当筷子用。
阿星他们见到这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又赞了句好,随后也把他们随身带着的弹簧小刀拿出来对比了下,原来他们也是随身带着武器的。不过大家都是出来闯荡江湖的,身上带着一些防身的武器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伍青山以前只是在电影电视中见过烤鸭,而从来都还没有吃过,因为双滘的那些饮食店都没有一间是卖烤鸭的,就立刻用匕首挑起一块放进口里咀嚼,但觉得味道鲜美,于是就赞不绝口。阿星见状心里高兴,连忙招呼叫他多吃些,伍青山也不客气,三个人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当三人举着瓶、举着碗和举着盘碰起杯来时,伍青山望着眼前这么多的食物,心想这才像是当年梁山好汉的作风,而昨晚自己的那点食物就太过寒碜了。待日后找到师父时,也要请他这么丰盛吃喝一顿才行。师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都怪自己没钱,从来都没有像样地请过他吃一顿好的,实在是心里有愧!
三人酒肉下肚,话就跟着多起来了,每人各说自己的所见所闻,大家甚是投缘,这样一直吃到天黑掌灯时分才把带来的东西一扫而光。阿星问伍青山明天有什么打算,伍青山就说既然是在这里过夜了,那么明天还是在漠阳市场摆一次摊,然后出县城往合水镇方向走。
阿星点点头,大家再说了一会话,就与阿森起来告别离开。
伍青山见天黑了,就拿出手电筒要送行。阿星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他们早就习惯了摸黑走路,说完两人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伍青山自己也早已习惯了抹黑干活,便借着远处县城方向传来的微弱光线洗干净碗筷,然后铺好帐篷。因为时间还早根本就睡不着,于是就趁着酒兴双手握着匕首依法练了起来。
今晚一瓶酒三个人分了,虽然自己喝的不多,不过喝了酒就不适合练内丹功,否则气息很容易会出岔子而危害到身体。师父孙连乾早就已经说过,所谓练功走火入魔,多半是修炼内功时不按气息的正常运行规律调息,而是刻意用意念去强行导引气息,按自己想要运行的方向行走,这样很容易造成气脉凌乱,久而久之就逐步影响到心智,严重之时心智紊乱起来便引发疯症,此是修炼内功的大忌。
他练了一会匕首,又练了引手与落地上盘,最后来了个引气归元收式。练完过后出了一身汗就酒意全无,然后拿毛巾到江边抹了一把身子,稍为坐下就倒头安睡。
次日起来收拾完毕,就赶着牛去到漠阳市场,还是找了个临江的路段摆起地摊来。因时间尚早行人还不多,他就在附近买了个早餐吃,免得待会忙起来又要饿肚子,吃过早餐后这才把瓶瓶罐罐摆出来正式开档。他还是按昨天的那套方法先治伤后卖药,接下来的时间断断续续卖出了一些药酒,就没有昨天的那么忙碌。
待到日上三竿时分,便见到阿星独自一个人寻来,伍青山刚好手上没有活干,就叫阿星过来聊天。阿星机警地往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才走上前来,示意伍青山不要出声,然后从鼓胀的腰间掏出一个包递给伍青山,神神秘秘滴说这是自己无意中得来的,见到好玩就拿来送给他。伍青山不知是什么就不去接,阿星不由分说便把那个袋子往他手里一塞,吩咐他只可一个人悄悄地看,千万不要当众拿出来。
阿星说完又警惕向四周看了一眼,也不留下来陪伍青山聊天,而是转身飞快地走了。
伍青山刚想问是什么,阿星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去了,也就唯有作罢。他感到袋子蛮沉的。打量一下见到四下无人注意,于是就解开绑着的绳子,略微打开袋口见到里面是一块红的石头,红得有点像鸡血,用手摸下感到冰凉滑润,比自己的那块乌石好看多了。他未曾见过这样的石头,阿星早已走远又无法过问,就只好把绳子重新绑好,放进自己装衣服的那只袋里,待以后还有机会见到阿星再去过问。这多半是阿星昨晚见到自己喜欢石头,今天就特意去那里弄来这块石头给自己玩的,真算他有心了。
伍青山继续摆着摊,反正都已经交税了,能卖出多少算多少。过了不久街上开始有些不同样了,那些带着红袖布的治安员与穿着警服的公安开始多了起来,三三两两走过好几趟,不是在盘问一些摊贩与行人,就是四周警惕地打量搜寻着什么,看样子像是抓什么犯法的人。
很快市场里的人们就议论开来,伍青山从旁边一个卖小孩子衣服的商贩,与另一个买毛巾的商贩的交谈中得知,原来县城里昨晚出大事了,听说县里哪个当大官的不知是家里还是办公室里被人偷了,被偷去的是很贵重的东西,所以现在全县城的公安都已经出动到处寻找嫌疑人,看样子城里已经是风风雨雨的了,多半又会来一场严打。
伍青山听了心想不知哪个盗贼有如此的本领,竟然偷到了当大官的头上来,所以也蛮佩服这帮人真够胆量的 。临近中午时,他见到没有什么活可做了便收摊,然后在市场买了一些酒待会补浸药酒,原本昨天就该买的,后来一忙就忘记了。买好酒又买了些吃的喝的带在身上,昨天下的那场大雨到现在都无法捡到干柴来做饭。
他买好东西就赶着黄牛又回到昨天的那片滩涂地去放牛,县城不比乡镇,要找到一块草地还真不易。他吃过午餐,想起阿星送的那块石头,当时在市场里听阿星说得那么神秘就不敢细看,现在四周都无人当然可以放心地看了。于是就取出那块红石头捧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估计也有一两斤重,通体红得真的有点象鲜血,整块光滑细腻浑然一体看不到一条石缝,越看越觉得好看,以致有点爱不释手。
他接着又翻出自己的那块乌石来,两块石头一对比,当然是红石头好看许多。只不过乌石也黑得发亮,与红石相比,也算是各有各的特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