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供销社的食品站时,突然从前边冲过来**个年轻人,后面跟着的是刚才被吓着的那几个女子。那红衣女子见到黄瑞后便用手指指着对带头的那汉子说就是他,那汉子满脸凶气二话不说冲到黄瑞跟前,迎面就是一记直拳打了过来。黄瑞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被对方击中鼻子痛得他哎呦一声叫了起来,鲜红的血液登时就从两鼻孔流了下来。
这下突变出乎伍德胜他们的意料之外,待伍德胜冲到那汉子面前时,黄瑞又已中了一脚,痛得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小腿脚背蹲了下来。伍德胜见到黄瑞既已受伤也就不再发问,右手一记冲拳便击向那汉子。那带头的汉子既然敢前来找晦气 当然不会是吃素的,他放过黄瑞向旁边一闪避过伍德胜来拳,而后飞起一脚朝伍德胜腰肋踢了过来。伍德胜见到对方有点斤两也不敢大意,右脚向侧边挪开半步,同时用左手挡过来腿,接着一记右勾拳击向对方小腹。两人于是都不吭一声就你一拳我一腿打了起来。
对方其余的那七八个人连忙上前帮忙,这边伍德胜的同伴们也出手应战,两班人马就在大街上厮打开来。不多久对方那带头的汉子敌不过伍德胜的双拳,半边脸都被打得红肿起来,而他手下的人更是不敌伍德胜这边人多势众被撩倒了两个。那人见到不妙就叫了声快跑,拉起一个倒地的同伴转身就跑,其他人见状也慌忙转身就逃走。伍德胜这边已经取了新年的第一个彩头,也就停下手来不去追赶,众人都开心地大笑起来。黄瑞也已起身站到一边,鼻血已经止了,不过大伙只顾着开心大笑谁也没去理会他。对方带头的那人跑开十多米远见到没人追过来,就回过头来恶狠狠对伍德胜大声吼道:“有种的就明天到榕树头再决高低!”
“好啊,明天就榕树头见!我难道还会怕了你不成?”伍德胜冷笑着冲着那人大声回应道,在双滘镇上这个地方他伍德胜还真的没有几个畏惧的主。那汉子见伍德胜算是答应了,就带着那班手下赶紧离开,那几个妙龄女子也跟着快速离开了。
待伍青山几个找到伍德胜时,这场架已经打完,连围观的人群也都已经散去,他错过了刚才这热闹微微感到有点遗憾。伍德胜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在街上闲逛了两圈这才回村,回到村后众人又在他家说起刚才打斗之事,有的说刚才打得还不够过瘾,如果再来几下才会尽兴;有些比较理智的就说一切都是黄瑞惹的祸,如果不是他老是戏弄那些女子,就不至于新春第一天都要打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开来,此时黄瑞早已一个人回家清洗鼻子去了。
伍德胜虽然与大家说说笑笑,但还是不敢放下心来,尤其是上次经过陈劲那件事之后,这次就不敢掉以轻心。想到明天约斗之事,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是哪里人,也不知对方到时候有多少人,所以等大家谈论了一会后,他便说起明天约斗的事来。有的就不以为然说那是对方想挣回一些面子而特意吓唬人的,料想对方明天不一定真的敢去;有的则说如果对方明天敢赴约的话那正中下怀,到时就可以再揍他们一顿的了,就怕他们不来。大家众说纷纷,伍德胜见状就叫上一个人缘广又机灵的到镇上去打探消息。
镇上本来就不大,街头发生吵架的话不用一刻巷尾就可知道,何况是今天大年初一发生的又是打架这样的热闹事,早就已经传得街知巷闻的了,所以去打探的人不用很久就回来打探清楚对方的情况。原来对方那些人是永水乡的,为首的汉子叫赖江海,在他那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只是到镇上来就还未排得上号算不了什么。今天被黄瑞用鞭炮戏弄的那个红衣女子是他的堂妹,他正是听到堂妹的投诉这才跑来为堂妹出气的。听人说他们已经赶回永水叫帮手了,打算召集人马之后明天上来再大干一场。
伍德胜対本镇有来头的各路人马都比较熟悉,即使有些是没有打过交道的也起码会是常听人说过,这回对这个赖江海还真的是没什么印象。加上今天交手时对方虽会点拳脚但远不是自己对手,料想对方也请不到什么厉害的帮手来,因此听完后就终于放下心来。大家又讨论了一会就分开两桌玩起扑克牌,一直玩到差不多吃晚饭时这才各自散去。
伍青山回到家中吃过晚饭,与母亲一起喂过猪做完一切家务后,天就开始黑了下来,接着就拉亮了全家所有房间的灯。此时四周不断有人家燃放起鞭炮与双响来,但不是很激烈,因为大家都是大年初二开年的,集中燃放的时辰是明天凌晨而不会是现在。伍青山家里鞭炮少,就只拿了一排排炮点然算了事。母亲哥嫂等早早已洗脚回房睡觉去了,因为明天是开年要很早就起来赶时间杀鸡拜神的,所以必须要早睡早起才不误事。伍青山可不会这么早睡觉,今天打牌时大家都说今晚的电视不好看,因而约定晚上又到伍德胜家中去打牌,玩的是按输赢来画大花脸的游戏。当他去到伍德胜家中时,两张桌子早已坐满了人正玩得起劲,在一阵阵起哄声中有几个人脸上已画上了一两笔黑黑的锅底灰,他便与另外几个来得稍迟了些没份参与的伙伴在两桌间饶有兴致地来回观看着。
伍青山望着场上的人酣战正浓,突然间想起这几天忙着过年的事便已开始贪玩了,算来已经有好几天没认认真真练过功夫,一想到这里就无心在一旁观战,于是连忙急冲冲往家里跑。回到自家门口时见左右都静悄悄的,天寒地冻的除了年轻人还贪玩外,其他人早就熟睡了,他便放心在庭院里练起功来。先温习了一遍师父所教的全部功法,从含机桩开始到四平交替八法,这其中并没有那种功法是连贯成一片的,而是想到那种功法就练那种。不用多久就全身发热,于是干脆脱去上衣继续练习,其后绕着庭院练起那招追风赶月来,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心想到那里眼光就盯到那里,手脚也跟着往那里打,心到眼到手脚一齐到。练了良久才收住拳脚,跟着双足与肩平练了几趟引手,最后练过引气归元这才收功。
他在院里站立了一会调整呼吸,然后拿上外衣回家,穿起外衣在床前找个坐南朝北的位置又练起坠手功法来,练过坠手再上床专心练内丹i功。他盘起双脚屏弃杂念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这才退火收功,脱了外衣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梦乡中仿佛听到他母亲在轻轻叫他,连忙睁开眼睛果然见到母亲真的是站在床边叫唤着他,刚巧厅中那个挂钟当当当当敲了四下,不知不觉的时间已到了凌晨四点整。原来他母亲睡到三点,一觉醒来就起床烧水准备杀鸡,待热水烧好腌肉已经洗好这才叫小儿子起来帮忙抓鸡宰杀。她自从丈夫过世后自己又弄跛了腿,身子骨一天天开始衰弱已经大不以前,现在连宰杀一只大阉鸡都已经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了,所以不得不叫儿子起来帮忙。她当然不敢叫大儿子,怕引起儿媳的不满。
伍青山一骨碌爬起床来,就到鸡笼捉出那只要宰杀的大阉鸡用稻草绑住鸡脚,不用母亲吩咐便拿来杆秤过称,这是家乡宰杀过年鸡的一个风俗习惯。一过称足足有七斤多,这比除夕晚宰杀的那只还要重些,他心中也一阵高兴,这都是他母亲一年来精心饲养的功劳。然后两母子在厨房中忙碌起来,等到鸡与肉都煮熟时,外边已有几户人家燃响了鞭炮,看来他们起得更早已经开始拜神了。家乡的风俗每年的开年是越早越好的,那样容易得到神灵的保佑,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三更半夜就起床杀鸡忙活的了。伍青山早已听老师说过这世间是没有鬼神的,因此并不相信这一套,只是自懂事起就一直喜欢看父母杀鸡,跟随父亲去拜神,很喜欢这种节日的气氛,现在父亲早已过世,他就更加不会逆了母亲的意。
一切收拾完毕后,伍青山就与母亲先祭拜过家中的三神以及天地。此时伍德明听到鞭炮声也已经起床,两兄弟于是又拿出另一挂鞭炮用竹竿支起来燃放了,然后提着盒箩打着手电筒去拜家族祠堂与村口社君。一路上村里其他人也都打着手电筒赶来祭拜了,不论是祠堂还是社君都显得相当拥挤。待拜过社君后,伍青山与哥又兜了一个弯绕道走过小木桥,来到对岸的刘屋湾小庙拜祭冯三公。这里是周边几个村落共同的社庙,他们来到小庙前时,庙里早已挤满了不知多少户人家,根本就挤不进去,只好站在一旁等待有空位再上去。小庙很小,每轮只能并列摆三户人家一起祭拜,伍青山他们差不多等了半小时这才轮到自己上去。
等到他们回到家时,天色就已经开始亮了,母亲也已经煮好饭等他们回来,于是切肉做起菜来。吃过早饭后伍青山帮母亲喂猪,那边伍德明已经用笼子装好一只母鸡,他母亲又切下刚才拜神的小半只鸡包好,再拿出两片腌肉另外包好,打算待会让伍德明带着媳妇回娘家。准备妥当后现在就差粽子和叶贴玛了,而这两样就要等到伍青山的姐姐待会带来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