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仁此时也带着一个人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李政道张楚等上次在总舵参加过会议的那些人都认得出对方来,于是纷纷向罗帮主以及其手下的那个堂主简单地施礼问候。罗杰仁略一拱手当作是回礼,在敌对方的地盘上一切礼数能免则免,否则万一被对方的探子见到暴露了行迹可就不妙。
他见到包括李永标在内的人都有所疑惑的望向自己,当然是猜到众人奇怪他怎么也会在此地,又怎么会清楚这里情况的,便微微一笑长话作短话说自己也是得到线报,得知这间批发部原来是对方堆放毒品的一个仓库,因此便带了几个人前来侦察具体的情况,以便回去组织人手再次前来把其端掉。想不到这么巧在这里偶然遇到李永标,得知对方的来意后担心会出意外就暂时劝停了行动,待情况明朗一些之后再重做决定还来得及。
罗杰仁简略地把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后,就脸色一沉极其严肃用凌厉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眼,然后低沉地说根据自己的线报得知粤西帮内部已经出了叛徒。众人一听都不禁大吃了一惊,李永标更是什么的一声轻叫了出口,大家都惊愕地一齐望着罗杰仁,一时间不知是该相信还是不信为好。
罗杰仁淡然一笑扬扬手叫大家不要惊慌,随后又满脸严肃说据可靠的消息得知,上几天粤西帮的几位堂主同时遇袭就是因为被内鬼出卖了所致。仅隔了一天连他自己也险些中了曾成龙那方的暗算,所以他就开始着手彻查此事,通过早已打入敌方内部的线人处证实己方的阵营确实是出了内奸。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探已经知道此内鬼的职位似乎还不低,有不少机密的行动就是被此人泄露出去的,此内奸一日不除恐怕大家都没有安全感。自己今早已经向龙帮主通告了这一情况,只是急促之间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此人是谁,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揭晓有结果的了,因为在两个小时前他已接到线人发来的消息说就快可以查到了眉目,他现在就是在这里等那线人最新消息的。待到一有结果他会立即通知龙帮主,龙帮主那便已经发出话来了,一旦得知内鬼是谁就格杀勿论人人可诛,对叛徒从来都用不着手软。
大家听了罗杰仁这么一说个个都不禁义愤填膺,尤其是李永标李政道张楚这些遭受过敌方袭击的人更加是气得咬牙切齿,纷纷向罗杰仁拱手说一有新消息就告诉他们,到时非得把那个叛徒碎尸万段的方可解恨。
众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说难怪这几天会被对方的人压着来打,原来自己内部果然是出了叛徒,他们之前虽然也有所怀疑但得不到证实因此就不敢乱说,现在罗杰仁作为一帮之主说了出来那肯定是假不了的,因而个个都表示一经证实之后,便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败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处理掉。相对于敌方曾成龙的那些对手,他们对自家这种叛徒的行径更加是深恶痛绝,对处理内奸的方法当然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大伙正在咬牙切齿议论纷纷之时,罗杰仁手下那名堂主腰间的寻呼机突然响了起来,那堂主迅速低头看了一眼就对罗杰仁耳语了几句便出去复机了。罗杰仁随后轻声对李永标说十有**是线人查到了那内奸的消息,叫李永标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多等一会,他自己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再决定如何行动,说完他就跟着大步出去看手下复机了解最新情况。
大家听到很快就可以查出那个内奸来都兴奋不已,纷纷表示要先手刃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再集中全力去打击敌人,尤其是李政道被这个叛徒出卖弄到他本人与及几个手下都受伤不轻,对这个叛徒更加是恨之入骨。
张楚也怒骂这内鬼害得帮内损兵折将的,他自己在上次的偷袭中也是受了轻伤,对这种出卖兄弟的行径自然是痛恨不已。他诅骂了一会就动身去找公厕要撒泡尿,因为待会说不定即将迎来一场恶斗,憋着一泡尿终究是有所不便。旁边有两个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要去小便,张楚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快,便不作声就带头出去了。伍青山跟着众人回来后一直都默不作声,他作为一个外人在丐帮众人面前自是不方便评论那个叛徒,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丑,在张楚他们走后一会也就跟着离群而去了。
张楚他们三人在附近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间公厕,撒完尿后又匆匆赶回去,行动前夕时间将会是非常的紧迫容不得有所拖延。回到半路时张楚突然想起手上又没烟了,他在帮中可是出了名的烟杆子,每天差不多都要抽上两三包香烟,对他来说酒可以不喝但烟就不能不抽,于是便叫另外那两个人先回去,他自己则折回头奔向刚才经过的那间士多店去买烟。与他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当然知道他的烟瘾,所以也就不停下脚步等他而是匆匆赶回去归队。
张楚大步回到那家士多店前,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这才进去买了一包烟,接着又朝四周看了一下便拿起店门前的电话拨起了号码来,一边拨号一边时不时打量四周的动静。一会电话接通后他就略为紧张地似乎向某人汇报着些什么,刚说了没多少句背后就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冷笑,他惊慌地迅速回头看清来者是何人时不由得脸色大变,慌忙放下手中的电话挤出一丝笑容问来人是不是回头买烟,早知这样还不如叫自己一并捎上不就得了,用不着大家都跑回来多走这趟路的。
站在他背后的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刚才与他在一起上厕所的那个在堂口办事的李永标手下,旁边还站着李永标另一个手下莫六,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悄然跟到这里来的,而另一个一起上厕所的就不见踪影。他们见到张楚到了此刻还诈装糊涂便都又冷笑了一下,莫六跟着就冷冷地道:“张楚,你刚才的话我们早已经听得一清二楚的,别在这里装蒜了!我们堂主早就怀疑内鬼是你,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气愤之下就直接叫张楚的名字,对这种叛徒当然是一点都不用再给面的,说完两人便分左右向张楚包抄过去。
张楚连忙陪着笑脸否认说道:“各位好兄弟有话慢慢说,你们刚才肯定是听错了我所说的话。我只是打电话问候一下我那出车祸的朋友身体恢复得怎样了,不信你们可以拨这个电话号码过去查个清楚。”他说完便低垂下双手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样子,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一丝高傲。
莫六与同伴对望了一眼,他们今早就受李永标委派要监视张楚一举一动的,如果确定对方有背叛的行为就可以直接拿下,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切忌轻举妄动,免得一切计划又落空。刚才他们悄然尾随而来,确实是偷听到张楚在电话里说他自己伙同着一班人,其中还有粤北帮的帮主罗杰仁等已经来到这里,正打算要偷袭这里的一个毒品仓库。有了这确凿的证据后,他们不待张楚把话说完就急匆匆现身要加以阻拦,免得被其泄露了自己这一方详细的落脚点惹来对方的围攻。
不过现在见到张楚这么淡定地作解释,他们心中又不由得开始有点犹豫了起来,两人于是打了一个眼色,一个就站在旁边继续监视着张楚的举动,莫六则走到电话机前面开始查电话号码,打算查清楚后就重拨回去,到时真相自然大白。
张楚见到他们上前也泰然自若的并没作任何的抗拒,反倒是一脸笑意撕开刚买的那包烟抽出两根分别递给他们,说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并不介意他们跟踪调查自己。莫六二人当然不会抽他递过来的香烟,照样是按计划进行着调查,只不过见到张楚这般配合就多少不再像刚才那么严厉去给脸色对方看了。
张楚见他们不搭理自己便略为有点尴尬地讪笑了一下,把抽出来的两根烟重塞一根回烟盒,另一根则叼在嘴里然后伸手去掏打火机出来点烟。在一旁监视的那人一向都清楚对方的烟瘾,所以也就任由他掏打火机点烟不加阻拦。只不过张楚借助身体的掩护,右手这回掏出来的并不是打火机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接着又用空着的左手突然往店外一指,说了声:“那是”
等一直监视着他的那人注意力随着他的手指往店外瞧时,右手紧握着的匕首就风驰电挚般嗖的一下便深深地插入了那人的腹部。
李永标那手下万万没有想到张楚会用这阴招突然发难,冷不防被捅个正着痛得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正在查电话号码的莫六知道不好,刚扭过头来往这边看时,见到张楚已经抽出那把染红了的匕首正朝自己左肋狠狠地插了过来,他大惊之下已来不及躲闪,慌乱中急忙操起手中的电话机向那匕首砸过去。但还是略微迟了一些,因两人距离相隔得很近,当电话机砸到匕首时他的肋部还是被划了一个口子,只不过划得并不算深。
张楚两下偷袭得手后并不再继续攻击,而是依然握着那把染着鲜血的匕首辨明了方向,就开始拔腿抄近路朝那批发部方位逃跑。他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暴露,从这一刻开始就是粤西帮的公敌了,一旦被他们抓到必定是死路一条,唯一能保命的办法就是投靠自己的新主子粤南帮,凭自己曾经立下过的汗马功劳在那边想必也应该可以站得稳脚的。
左肋受伤的莫六本欲要去追赶那个叛徒张楚,但见到自己的同伴捂着腹部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时,便不得不放弃了要追人的打算转而去救治自己的同伴。开士多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她平日里那里见到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得满脸发白浑身直打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就算是心痛自己的那部电话被砸得摔在了地下也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