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落站有好几个人在等车,大家各想各的一些心事。伍青山今天的目的只是想买好化肥农药就回去的,只因一时看不过眼才跟踪那两人到这里来,在这之前他极少会去管这样的闲事,有时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就别说要去管别人的闲事了。所以他现在趁着等车的空隙便考虑自己这一趟跟着过来究竟值不值得,会不会因此而耽误了自己的正经事,只不过既然是跟到了这里也就不好半途而废,最后还是打定了主意再瞧一瞧。
不久有一辆公共汽车缓缓到来了,那两个男子在前门上了车,伍青山见到前门人多就赶紧到后门去上了车,同刚才一样都依旧是买了到终点站的车票。公共汽车上人多,他借着人头的掩映挤到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时刻留意着那两人的动静,否则车上人多一个不小心跟丢了就前功尽弃。
公车一路上逐个站点停停落落的,好不容易进入了市区,那两个人果然是在少年宫站下了车,这一点对方并没有说假话骗人。伍青山自然也就跟着下了车,三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少年宫方向走去。
到了此时,那两个人见到伍青山一路跟着他们,现在就算是傻子也已猜到了对方肯定是有意跟踪的,只不过他们现在可是有恃无恐并不担心什么,便干脆装作毫不知情依然是不紧不慢走进了少年宫。而伍青山此行的初衷本来就是想等机会给点颜色他们瞧瞧的,所以到了此刻也就并不在乎他们发不发现自己,反正最后都是希望能找个无人或者是少人的地方与他们印证一下,要让他们日后收敛一些不可目空一切小看天下的老百姓。
由于今天不是星期六日,少年宫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数数落落的一些人,那两个男子走到边上一栋三层的楼房便上去了。伍青山虽然不怕被对方发觉自己,不过就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见到他们上去了才尾随其后跟着上楼。只不过还是稍为慢了一点,当他上去时便见不到了对方的人影,不知他们究竟进入了那一层的那一处房间,又听不到有什么明显的脚步声,便一时有点蒙了。
这一栋楼房整栋都是一些班室与道馆,既有音乐舞蹈什么的各类文娱班室,也有各种各样的武馆,他四下看了一眼不知该找那一间才对。想到对方既然是习武之人,那么多半就应该是在武馆里面的了,于是不管对方究竟有没有帮手或者是埋伏,便朝那些写有各式武馆的房间逐间搜寻起来。
果然当他搜寻到一间写着“兴国武术馆”的门外时,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声冷笑,接着一把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就进来吧,不必再鬼鬼祟祟的了,我们哥们几个已在这里恭候大驾的光临!”
伍青山听了知道他们在里面,既然被他们识破了自己,也就大方地从门口大步踏进去,见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三个人,两个正是自己要找的目标,另一个就面生不曾见过。他见对方也就只有三个人心中便有数了,扫了一眼四周,发觉这里的面积将近有读书时的教室两间那么大小,中央是一大块空地,而四周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练功器材,料想现在是白天还没到授课的时间,因此馆里才会这么冷清的。
见到他踏了进来,其中那个在街上专门骗钱的男子又冷冷发话了:“敢问这位朋友贵姓大名?大老远的一路跟踪我们兄弟前来不知有何指教?印象中我们似乎并没有拿你的钱。”
“我姓伍,只是一个路过的人。”伍青山淡然一笑,望了对方三人一眼接着就说:“你们的确是没有骗到我的钱,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才到这里来看热闹的。”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看热闹,还当这里是街头的了?”对方那个初次见面的鬓须大汉忍不住发话了,他满脸的连鬓胡子,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怒自威的。伍青山依然是淡淡一笑反问道:“哦,这里是武馆难道就不能看热闹的了?”
那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哈哈一笑,然后厉声问道:“这么说,朋友你是专程前来踢馆的了?”
伍青山怔了一下,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前来打算会会那两个骗人的男子,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踢什么道馆,原来自己少涉江湖无意中触犯了对方的大忌,节外生枝造成了一些误会,看来江湖上的这些忌讳还真的是不少。只不过他现在既然已经来了,不犯也已经犯了对方的一些忌讳,再怎么解释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正自己这一趟到来本就是要与人比试的,于是就干脆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无意上门踢馆,这次前来只是想会一会你身边的那两位朋友,如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他说完朝那三人拱手一揖。
“这么说,这位朋友可是专程冲着我来的了?”表演功夫的那个男子这次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双目精光四射凌厉地盯了伍青山一眼,脸上即是自负又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就凭你一个人上门找茬?”他虽然有点佩服伍青山的胆量,但就是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特别的来头。
“是的,就我一个人前来,不过只是想会会江湖上的朋友而不是故意找茬。”伍青山既不想增加误会,当然也不会在他们面前示弱,于是就开门见山说:“小弟我也曾经行走过江湖,不过只是卖药混口饭吃而不会去做拐骗的买卖。你们今天这样做未免有些仗势凌人,作为习武之人似乎是有些过了。”
“哈哈,听你这么大的口气,竟然是要前来教训我们的了?”那个能言善辩的男子这会倒有点沉不住起来,冷笑了一声便踏前一步对伍青山冷冷的说:“不知来的是何路高人,还是那位前辈,我张某就有请高人赐教一二的了。”那人说完径直向伍青山走过来,想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他日后还敢不敢这么多管闲事的。
伍青山来这里本早预了要有一战的,现在对方率先向自己发起挑战那就最好不过了,于是便放下手中的物品踏前一步抱拳拱手道:“我叫伍青山,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赐教不敢说,只希望能与众位大哥切磋一下,不管输赢都是无怨无悔。”
“闲话少说,还是等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万一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到时趴下地来找牙就不好了。”那姓张的汉子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上前几步从伍青山左侧冲了过来,飞起右足直点伍青山的腰肋,一出手果然是剑走偏锋的内家拳法。不要看他刚才在街上口若悬河彬彬有礼的一付斯文样,此时一动起手来却快如猿猴招式狠辣,与平日的形象完全是判若两人。
伍青山当然早已经看出对方是身手不错的人,只不过此时对方一出手就还是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可见每门毎派都有其独到的一些地方,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小窥。他身子向右侧移动了一下便躲过了对方那辛辣的一脚,迅速又面向着对方,双掌虚划了一个圈守住门户,为了能够多一点了解对方崆垌派的武功,就并不急于进行反击。
站在场边那个使铁链的林玄海和满脸大胡子的王超两人,见到伍青山只不过是轻轻一动身子便巧妙地避开了张俊那闪电般的一脚,都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他们这些做师兄弟的当然清楚张俊刚才那记夺命腿的厉害之处,同时也很清楚张俊除非一是不出手,而一旦动起手来就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不清楚的就是想不到对方原来真的是有可能是个高手,不知对方刚才用了什么方法,只不过是轻描淡写动了一下身子便已躲过了张俊那一招狠招。难怪对方胆敢独自一人前来挑战他们罗浮三杰,原来还真的是有两下子。
他们这三个人都是广东博罗县境内的罗浮山脚下同一个镇的人,按年龄来说最大的是满脸胡子的王超,排第二的是场上的张俊,而那使铁链的林玄海则排到最末。但以武功的强弱来排名的话,则是林玄海排在第一,王张二人就差不多是伯仲之间。他们三人都是在少年时的机缘巧合中,拜在罗浮山上玉虚观内一个远方前来的道士为师,在那道长的门下各自学到了崆垌派的一身好武功。
后来那道长在他们几人艺成之后便云游四海去了,他们没有了师门的束缚加上又是年轻气盛的,就开始在家乡四处去切磋打斗,到后来几乎是打遍了博罗境内都没敌手,因此江湖上都称他们几个为罗浮三杰。
随着阅历不断增长,他们慢慢不再满足于只在博罗境内活动,而选择各自出去闯世界。王超辗转一番之后便在珠海特区这里开设了一间武馆,过起了授徒为生的安定生活。而张俊林玄海二人则喜欢四海为家到处去闯荡,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等到腰间盘缠用尽之时,两个人便联手在街头上表演前面说描述过那一种骗术,这样可以迅速弄到一些钱来花花。
由于两人武功高强,几年下来所到之处都没出过什么乱子,渐渐地他们就开始有点自负了起来。这次他们两人是应王超之约前来师兄弟三人聚会的,因要办的事还早,便趁有空出来溜达一下顺便挣点零花钱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