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米家的餐桌 第23章 一碗粥的温度

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戚钰都有点儿不想醒过来了，真想就这么一直的睡下去。

挣扎了半天戚钰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先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的了程东阳。戚钰扬起嘴角笑了笑，这半天一夜她能睡得这么安稳无忧，就是因为知道身边有可靠的人在。

戚钰伸手推了推程东阳，“醒了，怎么了？是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程东阳，看见戚钰醒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不喝水，你快回房间去睡吧。”戚钰的声音虚弱的让人心疼。

“我没事，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才能恢复的快。”程东阳给戚钰盖好了被子，嘱咐道：“你什么都不要想，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把你自己的身体养好就行了。”

虽然对自己的厨艺半点儿信心都没有，可是程东阳还是想亲自给戚钰做点儿吃的，哪怕只是一碗白粥也好。

“叔叔。”睡得睡眼惺忪的戚米揉着眼睛进了厨房。“宝贝儿你醒了。”程东阳抱起戚米，说道：“没睡饱怎么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嘛？”

戚米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我口渴想喝水。”“那你二妈呢，你怎么不叫她给你倒水呢？”程东阳给戚米倒了一杯水，小心的端在手里喂他喝。

“我叫不醒她，她睡得很熟，她昨天晚上还把我从床上踹下来去了，很疼的。”戚米侧过脸去让程东阳看他摔疼的地方。“天哪，脸都肿起来了。这丫头，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不靠谱。”程东阳看着戚米肿起来的脸，心里自是心疼的很。“没事，宝贝儿，咱们一会儿用毛巾敷一下脸，很快就会消肿的。”

喝完了水的戚米就像是一个慵懒的树袋熊一样挂在程东阳的身上接着睡他的觉。

“宝贝儿，我把你抱回屋里面睡好不好？”面对小家伙越来越喜欢粘着自己的依赖，程东阳也挺享受这份甜蜜的负担的。

“妈妈昨天不是病了吗？我现在要给妈妈做饭。所以你乖乖的回房间睡觉好不好？”程东阳轻声哄着戚米，他现在对小朋友是越来越有包容和耐心了。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做。”戚米把脸在程东阳的衣服上蹭了蹭，“我不要睡了，我要去洗脸。”

程东阳抱着戚米去给他洗了脸，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在厨房里研究起了要给戚钰做什么饭才好。毕竟戚米是个小朋友，而程东阳的厨艺也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除了煮方便面以外他最拿手的就是烧白开水了。

“给妈妈做蔬菜瘦肉粥吧，外婆以前经常说，妈妈小的时候生病了，只要一喝她做的蔬菜瘦肉粥就会好的。”戚米指着厨房里放着的各种蔬菜说道。

“蔬菜瘦肉粥？”程东阳的脸上露出一起尴尬的笑容，“这个我可不会做，大米你会吗？”

“嗯，不会。”戚米摇了摇头，“可是我见我外婆做过，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你来做不就好了。”

“你真的记得外婆是怎么做的吗？”程东阳有点儿不敢相信，毕竟戚米还是个小孩子，他说的话不能完全当真的。

“记得啊，外婆以前经常会做的。有时候我也会给外婆帮忙的，帮她洗菜洗米。”那些温馨的回忆已经留在戚米的心里，不论到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满满的幸福。

“那要不然我们俩来做着试试看？”程东阳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到底还是没有底。

“好啊，那我们先来洗米吧。”比起程东阳，戚米倒是胸有成竹显得格外的高兴。

程东阳把洗好的米直接就放进了盛满凉水的砂锅里开始煮了起来，“大米啊，接下来咱们要干什么？”没有人帮忙自己也不会做，程东阳也只好把戚米当老师了。

“把瘦肉拿出来剁碎啊。”从小跟着外婆一起做过的事，就像是烙印一样印在了戚米的心里，他始终都记得不曾忘却。

把肉切了剁成沫对于程东阳来说着实不是见容易的事情，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戚钰了，一个人在厨房里面不仅要做很多的菜，还要应付很多突发状况真的是很了不起。

听从戚米的指挥，程东阳把剁好的肉末用盐和调味料腌制，又把青菜和香菇洗好切了放到碗里面。程东阳只关注于眼前的事，早就把锅里面的正煮着的粥给忘掉了，砂锅里面沸腾的水溢了出来，差一点儿就要把炉子里的火给扑灭了。

这突发的状况让程东阳一下子就慌了神儿，他想也没有想就伸手去掀砂锅的盖子，热的像刚从火里面拿出来的盖子烫的程东阳大叫了一声，就把盖子扔了出去。

程东阳赶忙用凉水去冲洗被烫着的手，可是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五个手指上面还是起了水泡。被烫伤之后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真的是让人难以忍受，程东阳疼的直倒吸凉气。

看着程东阳难受的样子，戚米急得都快哭了。“没事，没事，宝贝儿。”看着戚米着急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突然让程东阳的心里暖暖的。“不疼的，真的一点儿都不疼的。”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伪装自己把所有的伤痛藏起来，只把最好的留给他们，这大概就是最美的温柔了。

虽然手受了伤，但是程东阳还是照着戚米的教的坚持着把粥煮好了。这碗粥的味道怎么样姑且不说，但是卖相还是勉强看的过去的。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把粥给戚钰端了过去，本来一点儿食欲都没有的戚钰看着眼前两张满是期待和关切的脸，是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把这碗粥给吃下去的。

尝了一口碗里的粥，戚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喝。和我妈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呢，让你为难了。”

“你喜欢就好。”虽然明白戚钰的话绝对是言过其实了，但是能听她这么说程东阳的心里还是觉得很高兴和有成就感的。“趁热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谢谢你们两个了。”戚钰看着程东阳和戚米笑了笑，低头又喝了一口粥，说道：“给我拿点儿水来吧，我有些口渴了。”

“好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程东阳转身去拿水的时候，被烫伤了的手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衣柜上，疼的他忍不住叫了起来，“哎呦，天哪，疼死我了。”

“你怎么了？”戚钰看着程东阳痛苦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叔叔刚才在厨房里被烫到了，手上都起水泡了呢。”还没等程东阳回答，戚米就抢先替他回答了。

“被烫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戚钰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脸上担忧的神情却是一览无遗。“大米，你去外婆的房间里，把药箱里的那个蓝瓶子的烧伤药拿来。”

“噢。”戚米点头答应着像一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眨眼工夫这阵风又冲了回来。“妈妈，是这个吗？”戚米举着手里的蓝瓶子问道。

“对，就是这个。”戚钰从戚米的手里接过药瓶，打开盖子很小心的给程东阳涂药。“这药是专门治烧伤的，涂几次很快就会好的。这两天你尽量不要用这只手免得再受伤，还有也不要让你的手碰热水。”

“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本来是要照顾生病的戚钰的，现在反而要让她为自己担心，这让程东阳心里很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戚钰抬头看了程东阳一眼，“下次一定要小心儿，在厨房里面做事其实是很危险的，如果不小心的话每天都会受伤的。”

“每天吗？不会吧？应该是只有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人才会的吧。”程东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学做菜的天赋啊？看你每天都能那么轻松的把各种各样的食材在你的手中变成一道道美味佳肴，让每一个吃到的人心里都有一种幸福的喜悦感。可是我呢，都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什么长进，连个菜还都切不好。”

“谁说你没有长进的，诺，这不就是你努力之后最好的证明吗？”戚钰端着程东阳刚才做好的粥，说道：“这碗粥就是对你努力的奖励和实力的肯定，没事不急，慢慢来。”

“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的，没有谁是天生就能做得好的，我也是受了很多伤受了很多挫折和打击的。”戚钰把手伸到程东阳面前，说道：“这些被刀伤划过的伤口，还有被热水烫伤留下的疤痕，也都是我的光荣战绩呢。”

程东阳盯着戚钰的手，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双手，也不知道这双手上竟然会有那么多伤。他伸手握住戚钰的手，心里面突然心疼了起来，“一定很疼吧这么多的伤，怎么不小心呢。”

“没事，不，不疼的。”被程东阳这突然的举动吓着的戚钰，不知所措的慌忙的自己的手从程东阳的手掌里抽出来，“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现在早就没事了。”

相对于戚钰的惊慌失措，程东阳倒是很平静。“你把粥吃了，然后就安心睡觉吧。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今天就暂时先关一天的店吧。”

跟戚米一起回到了厨房里，程东阳看着剩下的粥，心里很好奇到底会是什么味道的。他对自己的那点儿厨艺还是很有数的，他有些害怕却又忍不住好奇心，最后还是尝了一口。粥被他喝进嘴里立马就吐了出来，“哎呀，天啊，咸死了。”

这么难吃的东西戚钰竟然还吃的下去，这让程东阳的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安之外，还有暖暖的幸福。学习厨艺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艰难在前方招手等待，可有人陪着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很多时候能温暖人心的，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东西，也许只是一碗粥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