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山 第48章 追根溯源

医馆的大夫给小蛮把脉，只是眨眼的工夫，就把手放了下来，摇头说没有的同时，表情有些奇怪。

古尘毫无表情，这显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内，小蛮得知这个答案，一脸失落。

“姑娘不必担心，你和你夫君年纪轻轻，还有大把的机会。”

大夫说着宽慰的话，但接着又看向她。

“只是姑娘的学气极为特别，温热中会冲出一瞬的冰寒，这热多冷少，有些怪异呀。”

“怎么个怪异法？”

“以前有人闹疯癫，请老朽过去查看，都是手脚捆绑，张牙舞爪的病人，他们面色狰狞，没有理智。他们的脉象，也有冷热交替的劲，但都是冷多热少，跟你相反。”

“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治病，看脉象以寒为主，便给他们吃了一点驱寒的药，后来倒也镇定了下来，但面如死灰，毫无生机。最后是请了教士帮忙，才得知被恶灵附身，他们做法驱魔之后，才得以好转。”

医生的话让小蛮陷入了沉思，恶灵附身，所以她心底的那个声音是恶灵，那她不一定是魔尊的转世，她是因为恶灵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才有那个声音？

其实这个答案比她怀疑自己是恶灵要好多了。

看她面色沉重，这大夫又立即笑着安慰。

“姑娘不必多虑，您跟那些人不一样，您是热多冷少，而且你也未有精神失常的现象，应该问题不大。我给你开一些驱寒的药吧。”

大夫说着就忙碌了起来，小蛮呆愣地看着她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古尘，他担忧的眼神换上了通透的笑容。

提着药从医馆出来，小蛮打算把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告诉古尘。

被大夫那么一提点，她觉得肯定只是个恶灵罢了，而自己没有精神失常应该是拥有天道的能力，这下一切都能解释了。

“我有一件事跟你说。”

小蛮决定坦白，手也挽上了古尘的胳膊，古尘的另一只手搭了上来，握着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

“嗯。”

“刚刚那位大夫说的或许没错，自从岛上回来之后，我的身体里面就多了一个声音，听似邪恶的声音，她好像另一个我，让我头疼欲裂，我想上次对付黑影的时候，它通过那些咒语进入了我的身体，然后帮我打败了黑影。是我心底的另一个灵魂打败黑影的，并不是我。”

小蛮诉说道，她抬头看古尘的模样，怕他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

“我害怕，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不确定你的想法，所以没有告诉你。”

她又说道，之前她一直怀疑自己可能就是那个魔尊，所以不敢说，害怕两人跨过大陆的寻找居然近在咫尺，更害怕两个相爱之人会成为仇人，所以一直在逃避。

面对她的坦白，古尘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看着她。

“那你现在为何愿意说了。”

“因为最近我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而且大夫那么一说，提点了我。我想，一定是恶灵附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借助我的天道之力打败了黑影，最后是我体内的天道之力把她驱逐了。”

小蛮说道这里的时候神采奕奕，她微微笑着，古尘呆愣地看着她这副天真的模样，轻轻的笑着，却没被小蛮看到他心底的无奈。

回到了英英姐家的宅子里。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英英姐早就做工去了，两个孩子看他们回来兴奋地问是不是真的有小弟弟小妹妹了，看小蛮摇头，悠悠有一丢丢失望。

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拉着小蛮的手。

“那咱们等下次吧。”

她说完又跑到别处玩去了，小蛮有些累，而且明天就是月圆之夜，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所以跟古尘打了一声招呼，就回了屋里。

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悠悠正睁着大眼睛打量她，小女孩歪着脑袋，长长的辫子垂吊在一边，粉扑扑的笑着。

“小蛮姐姐，你终于醒了。”

她笑着说道，小蛮也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之后她爬了起来，看到一旁的桌上还放着一个食盒。

“古尘叔叔让我提醒你吃饭，他都放在里面了，是温热的，没有冷。”

小女孩强调，小蛮便起身穿好衣服，坐在房间的桌子上，把菜排开，拿着筷子吃饭。

悠悠已经吃饱了，拒绝了小蛮的投喂，不过当她把买的果干拿出来的时候，小姑娘开心地接受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吃零嘴，小女孩的小短腿悬空在椅子边，也在桌子底下晃荡着。

小蛮在跟悠悠聊天的时候，察觉到了院子里异常的脚步。

她听到了门被推开后，稀疏进来的脚步声，人数不少，七个，他们故意放轻了脚步，一个往正屋去了，两个往柴房那边走了，还有两个人正在朝这边的厢房走来。

小蛮不想引起动静，所以手指一挥在桌子附近布了一道结界，让外面的人看不到她们，里面的人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对外面保留的还是之前的静景。

所以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悠悠还在开心地吃着果干。

小蛮面对着门口，他看到进来两个拿着剑的黑衣人，他们在门口打量了一圈，又在床底床下翻找、柜子里寻找了一番之后最终走了出去。

“你在这里呆着，姐姐去喝个水。”

小蛮跟悠悠说道，悠悠开心地点头，小蛮便看向了院子。

搜查后离开的两个黑衣人并没有把门带上，所以小蛮能清晰地看到外面聚在一团的黑衣人。

他们在说话，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前几日被小蛮摔碎的玉佩。

“确定就是他们。”

为首的黑衣人拿着玉佩说道，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今晚再来。”

但小蛮是不会给他们今晚再来的机会。

在她告诉悠悠自己出去倒些茶进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结界就把这群人给困住了。

小蛮走了进去，这几个男人看到一个柔弱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视野里，颇为疑惑。

但还没等他们一拥而上，小蛮的衣袖一挥，除了拿着玉佩为首的人，其他的几个黑衣人六个倒下了两个。

这群人应该也是见过世面的，在小蛮的这番操作之后应该是得知了她有法力，纷纷后退聚在了一起，然后将手里的剑柄往里面一摁，长剑顶部居然露出了一颗宝石来。

宝石已出现就闪着银光，这银光似乎有一种抵御能力，因为小蛮再次挥手施的法术，对这群人没有一点作用。

“你是东源的修士。”

为首的男人断定道，他用西延语说的，但这些拼凑的词汇小蛮能听懂。

得知小蛮的法术对他们没有了作用，他们倒也不畏惧了，纷纷散开，将她包围了起来，接着他们另一只手的手指对着脑门，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他们话音刚落，脑门的手指指向小蛮，手里的剑尖处的宝石就朝着小蛮射出了一道强光，刺眼的世界让小蛮挥手就是一道发力，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这群人居然安然无恙。

等小蛮定神之时，才注意到他们剑上的宝石因为吸收了她刚刚的发力愈发光亮了。

这种情况，小蛮不能随意施法。

她打量着这几个人，他们见小蛮暂时对他们没有了手段，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而就在这一刻，心底那另一个声音又在她耳边缭绕。

“让我来对付他们。”

“我可以对付他们，我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

又是头疼欲裂的感觉，小蛮抓着脑袋，痛苦的叫了出来，而这几个男人被她的样子吓到，纷纷将尖对准了门口的结界，将宝石上聚集的来自小蛮的能量都释放了出去，结界破了一个洞。

小蛮醒过来的时候，这群人早就不见了。

他们拿走了玉佩，还带走了她刚刚放倒的两人，倒是刚刚被她放倒的人，一个把剑落下来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文文还在房间的结界里吃果干，小蛮理了理情绪，脸色变得凝重。

看样子已经有人知道文文和悠悠的身份了，想要灭口，看来今晚注定有难。

除了黑衣人，还有一件事又困扰起了小蛮，就是那个声音居然又出现了。

如果是恶灵，要驱法，她要去找教士，可现在的身份又不适合找教士，因为现在的滨城教长都是魔尊的人，更设计陷害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把恶灵的事抛在脑后了。

把那把落下的剑收起来，小蛮继续陪着悠悠哉屋子里玩。

悠悠看她有些憔悴，又问喝水怎么去了那么久，小蛮正想找个理由回答，外面便传来了动静，打开门一看是古尘和文文回来了。

看到宅子里凌乱不堪，古尘关心了起来，小蛮也没有隐瞒，在让文文把悠悠支开后将发生的事情将给他听了。

“有武器，会咒语，肯定不是一般的杀手。”

古尘说道，小蛮点头。

“说不定是统领派来的人。”

“极有可能。”

“但我们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跟他们牵扯上关系，不然以后手头的事情都不方便处理。”

“是啊，手头上已经一团乱麻了。”

古尘感慨道，他又心事重重地看了小蛮一眼，说道了他刚刚跟文文出去听到的一些消息，说前几日夜里，在西延的都城玄景，公主府上出现了一名刺客。他来历不明，身影也不明，差点将公主和驸马杀死，好在二人有庇护的宝玉，那人的暗黑之法才没有作用到二人身上。

古尘说这话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着小蛮，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但小蛮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目光有些飘忽，没察觉到他的怀疑。

“公主府上死伤无数，统领现在正调查此事，这也惊动了西延上下。”

“嫉妒驸马的人不在少数，或许是他们做的。”

小蛮说道，昨日她打听的故事里，不少人眼红驸马，家族里也有不少他的敌人，所以他能被刺杀也情有可原吧。

说到底这个负心汉被杀小蛮心底还有一点开心，他抛妻弃子，弄得妻女流离失所，不也活该？

“或许吧。重点是玉佩替他们抵挡了袭击，而那玉佩却是西延皇亲才有的濃怀玉，这濃怀玉极为稀有，因为在当年跟魔尊的大战中被发现可以用来抵御魔尊的袭击，才一直被使用。所以现在玄景上下人心惶惶，纷纷猜测是魔尊要归来。”

“濃怀玉既然能对付魔尊，那也能对付恶灵，说不定那晚袭击公主府的只是恶灵？”

“公主府外都是屏障，特别是寝楼，更是多了两道屏障，而且戒备森严还有教士巡逻，一般恶灵不可能入内。统领身边的教主说，古书记载，只有魔尊才有这等能力。”

“可魔尊不是在我们东源，难道我们一直都找错了方向？”

“或许我们没有找错方向，而是魔族也来到了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