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山 第40章 追根溯源

古尘是第一个进去的，但入口和出口不一样，所以他出来后小蛮也无法与他见面。

她和文文甚至都没有看到他出来，这间屋子的门便打开了，里面的一位衣着黑色长袍身披白色坎肩的人就请她进去。

小蛮进去之后这黑衣教士就拿起了一边的沙漏计时器从另一个门出去了，而坐在屋子里面的绿衣教长在看清小蛮的衣着打扮之后，若有所思。

他应该是察觉到小蛮跟古尘是一样的来历，所以对她认真端详了一番。

“怎么除掉魔尊。”

小蛮用之前练习了好些次的西延话直接问道，教长楞了一下，他盯着小蛮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

“魔尊已经不复存在了。”

教长的话她还是听得懂得，应该是意识到了她不是本地人，他并未引用复杂的词汇。

“只是在这片大地不复存在。”

“刚刚那个男人也这么说。”

“求您开悟，并不是为了寻求事实，而是一个答案，您应该给我一个答案，毕竟我们千辛万苦，就是为此。”

小蛮的话让这个教长沉默了一会，很快他摊开了手。

“魔尊已经在我们这片大地消失了几千年，说实话，我活了几百岁，从未感觉过它的存在，也并未把它放在心上，自然对它的研究也不多。但你如果想要研究他们，可以去找一群因为对他崇拜痴迷的组织——暗夜教。如果魔尊真的复活，那也是他们的支持。”

教长回答道，小蛮刚想要问什么事暗夜教，暗夜教在哪里，后面那扇出口的门便打开了，刚刚开门的黑衣教士拿着已经放空的沙漏走了进来，用西延语请她出去。

小蛮出来的时候，古尘正在外面等她。

汇合之后古尘告诉了小蛮他跟教长交流的结果，对方不相信魔尊还在世，但告诉了他想要的魔尊起源的答案，真的就是在商船上那个场戏剧里说的松尚一族的怨念累积。

小蛮也告诉了古尘教长给自己的关于暗夜教的事情。

很快文文也出来了，他的问题是怎么找到魔尊，文文说教长说在西延的都城，月亮教的总督处，有一个存放了几千年的松尚宝石，那块宝石能感应魔尊的力量，宝石若明则天下无忧，宝石若暗，则代表魔尊已经在靠近。

听到这里，小蛮觉得这宝石跟祈灵山那天道之光差不多，自己靠近那天道光就会亮，原来魔道也有着手艺。

三人整理了一番思路，去月亮教的总督处道是容易的，而且事情也容易，只是看一眼那宝石，或者想办法借那宝石医用。

比较有困难的是找到暗夜教。

文文说在月亮教里提及暗夜教是忌讳，所以在一些关于月亮教的教文书籍里都没有提及这个堕落的教派，加之这个教派也是被西延朝廷所禁杀的，在整个西延社会，有关暗夜教流通的书籍更是寥寥无几。

大家一致决定从暗夜教入手，但怎么入手还是一个问题。

“暗夜教既然被当局禁忌，那地牢里一定关押不少暗夜教徒。或许我们可以去会会。”

古尘提议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文文连连点头，小蛮也觉得思路可以，但很快古尘又说道，必须以别人的身份会见，不然也会被当局觉得有嫌隙，跟踪追捕。

“这件事就交给我。”

小蛮说道，一别人的身份变身她很在行，这边文文看他们都已经定位了任务，便自告奋勇说他就去滨城的地牢里打听打听，暗夜教有什么成员在里面。

上午的调查就这样告一段落。

文文很积极地出去打探消息，小蛮和古尘在街上逛了一圈，想着文文妈妈带着妹妹在外面找住所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所以买了一些小吃、零嘴回到了客栈。

在客栈古尘就上楼放东西去了，顺便看看文文妈妈和妹妹在不在，把她们喊下楼一起吃饭，而小蛮则在客栈楼下的大堂找了个座位，喊来小二点饭。

古尘下来的时候说文文妈妈和妹妹不在，小蛮听后立即叫住小二，说人未到齐，饭以后再上，只要了两盘冷碟和一壶酒，先喝着聊着。

这一路小蛮有观察周围的言语，因为西延语了解有限，有用的消息少之甚少。

议论她和古尘的倒是有一些，不过也不是了解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因为他们的衣着打扮。

一壶酒过半，便看到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子走了进来，他们衣着破烂，身上还穿着草鞋，蓬头垢面。

生怕小二把他们赶出去，这父亲一进来就立即掏出了几块钱币，小心翼翼地恳求说能不能买点剩饭。

柜台里算账的看到这一幕，呵斥小二将二人赶走，小二拿起旁边的笤帚就要送客，边赶嘴里还边骂着臭岛民，死外面去。

父子二人狼狈离开，古尘和小蛮相视了一眼，这时候周围已经对这双父子议论开了。

一壶酒喝完文文便跟着母亲和妹妹进来了，小蛮看到他们过来立即招呼小二上菜，古尘跟文文招手，很快母子三人就走了过来。

问问说他去打探了地牢关于暗夜教的事情，回来刚好遇到妈妈和妹妹。

英英姐和悠悠点头，小蛮问了他们关于住处的事，英英姐说介绍人说有一条东源街，那里很是热闹，但租金贵，英英姐考虑到孩子们都有西延血统，以前在东源不被族人接纳，现在还进东源街，怕也遇到同样的问题。

所以考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去普通的西延街区，可能地段偏一点，但周围气氛好就行。

“房子可能是终身的事，你们慢慢找，不急，有需要可以找我。”

古尘说道，谢英英点头，她一直都不怎么敢直视古尘，对古尘有着几丝崇拜，也有几丝羞意。

小蛮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毕竟古尘的确是西延不少少女的梦中情人，虽然他有时候装扮邋遢，但眼里的不羁，挺拔的身形，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谢英英不怎么搭古尘的话，顶多嗯两句，跟小蛮的交流倒是很多。

终于吃饭了，热菜上齐，谢英英有些不好意思，但妹妹很开心，她激动地大喊，作为母亲的也不好说什么。

但吃饭的时候悠悠开心了一阵，又突然惆怅了起来，看她情绪突然下落，小蛮便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

“那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小蛮垂眸问道，又给她夹了一大块肉，悠悠摸着已经圆滚的肚子，有些心事。

“我只是想到饿肚子的感觉好难受啊。”

“可你现在不饿肚子啊。”

“我刚刚和妈妈在街上看到了一对父子，他们好可怜，问人要剩饭被拒绝，我只是在想，他们饿肚子跟我一样难受，就不舒服。”

悠悠说道这里，眼睛便看向了旁边桌上已经人空，但盘子里还有未吃完的炸鸡块。谢英英觉得女儿说的有点多了，不好意思地要制止，但被小蛮伸手拦住了，悠悠没注意到这些，喃喃自语。

“我要是能把这些饭菜收集起来给他们就好了。”

“那现在你就拿个碗，弄一点咱们的饭菜给他们送去好不好。”

小蛮的提议让悠悠开心地笑了，文文也感激小蛮的决定，小蛮笑了笑，拿起桌上空了的凉菜碗，交给了这对兄妹，他们高兴地接过，就立即忙碌了起来。

兄妹俩给刚刚那对父子送吃食去了，古尘怕他们不安全，悄悄跟了上去。

孩子们回来继续吃饭，但两个小孩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比出去的时候开心很多。

“不是送饭了，怎么还不开心？”

谢英英不理解，悠悠嘟着嘴，文文也闷闷不乐，谢英英不想孩子们影响他们的情绪，就问他们吃饱了没有，悠悠说吃饱了想上去休息，谢英英抱歉地笑了笑，便带着女孩回了房间。

小蛮还在吃饭，文文也继续拿起了筷子，这会古尘也走了回来，文文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了大概。

“谢谢你，叔叔。”

“姐和叔，从你这口里我们都差了辈分。”

“从长相上，你们确实差了辈分。”

“……”

古尘无言，也继续吃饭，小蛮这个时候停了下来，问他为何不开心。

“刚刚那对父子，只是因为是岛民的身份，所以被人嫌弃。人的出身是自己能选择的吗？我和妹妹都没有选择，从小也被排斥。可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什么也没做。”

文文忧伤地说道，小蛮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慰他。

“我们改变不了别人，只能改变自己，不能被这些观念吞噬。”

小蛮安慰完，及时松开了手，古尘紧张的眼神也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文文被小蛮这一抓手，很快就不好意思了，心思便也转移走了。

接着文文便聊了他打听到的关于暗夜教在地牢里成员的事。

地牢里，直接以暗夜教名义扰乱治安被抓入地牢的都是一些无名小卒，要不天性邪恶，要不神志凌乱，但这些明目张胆的都不会是暗夜教有地位的人物。

也有一些怀疑是暗夜教，当局以其他罪行逮捕的，但没有实质证明其是暗夜教成员的，有几位在滨城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物，但哪一位真的能说上来，却是难的。

文文这边的进展也可以说是没有进展，因为这样下来，她去了地牢也不知道找谁。

但这一点也提醒了小蛮，地牢的办事处一定会有各个入狱之人的档案，她只要对这些档案进行研究，谁对暗夜教这个组织关联最深，也就清楚了。

古尘从小蛮笃定的眼神中猜出了她的想法，二人确认了眼神，相视一笑，但这边文文却还在苦恼自己没帮上大忙。

吃完饭小蛮就行动了。

她幻化成了一阵风在街上飘荡，并根据小文给的方位找到了地牢所在的滨城督管府的位置，地牢位于督管府后院的地下，上面居住着滨城的优秀士兵和将领，底下则聚集着罪犯。

西延好像没有结界这个东西，因为早在船上的时候她就让小文帮他翻看过。

既然没有结界，这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小蛮很开心也很快地抵达了督管府的后院，在这里她看到了不少光着膀子在深夜操练的，身材不属于古尘的壮汉，也有不少绑着上身，但身材依旧曼妙持枪练习的女子，最后也找到了地牢的入口，但她幻化成风的无形身体，却怎么也进不去。

这与结界不一样，结界她还能感知，所以能破解，可这地方，阻碍她都看不到。

试了好几次之后小蛮有些倦了，但这个时候有一个狱守走了进去，小蛮立即化作一根头发紧随他的身体，可同样的方法，刚要过去她就自动脱落下来，飘在了地牢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