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今日会是陆青松来接她, 没料到陆青柏竟突然出现在校园里。在俞晴的眼中陆青柏宛如神兵天降,让俞晴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裴南成什么的,现在她一点都不怕了, 她的男人吊打裴南成九条街, 希望那厮能看清两人的差距不要再做纠缠。
然而出了校门,俞晴就停住了。
陆青柏瞥她一眼, “怎么了?”
看到她的目光,陆青柏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就是俞晴之前说的那个男人了。
那人长的倒是不错,但眼神阴郁,看着就邪里邪气不像好人, 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媳妇让他心里很不爽。
陆青柏握着俞晴的手道, “不要怕。”
“嗯。”有她男人护着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俞晴舒了口气,跟陆青柏朝那边去了。
两人走近,裴南成的目光一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到了近前擦肩而过时裴南成伸出了手,谁知他的手还未放到俞晴的肩膀,突然便出现一只手将裴南成的手一拽, 肚子也像被人用锤子锤了一下, 几乎在俞晴没看清之前裴南成已经被陆青柏掀翻在地,脚也踩在了裴南成的胸前。
两人交手太快,周遭的人反应过来时纷纷看了过来,看到地上的人时有些惊愕。
有人认出俞晴,看看裴南成再看看陆青柏显然有些看不明白。
俞晴微微抿唇露出一抹笑来,向同学介绍, “这位是我爱人。”
哦,原来是俞晴的爱人,那地上那人就活该了。
跟俞晴一个班级的人自然知晓俞晴被人骚扰之事,如今她丈夫来了,那人挨打也是活该。于是半晌的热心肠同学见旁人好奇还偷偷的给解释两句,这下连一个肯为裴南成说句话的人都没有了。
俞晴还是解释道,“方才这位同志不知为何就动手,不然我丈夫是不会动手的,毕竟我丈夫是解放军,只是为了保护我罢了。”
她看向地上的人,地上的裴南成被人踩在地上也扭头看俞晴,只不过俞晴看向他的目光冷漠、厌恶,令裴南成眉头皱的更厉害。
他想挣扎,可对方力气极大,裴南成挣扎半晌挣脱不开,索性也不挣扎了,如同一滩烂泥摊在地上,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来,“打死我吧,解放军要打死人呢。”
俞晴牵着陆青柏的手道,“放了他吧,别脏了你的鞋。”
闻言陆青柏松开了裴南成牵着俞晴的手上了车,裴南成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吊儿郎当的也跟着上了车,在距离俞晴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陆青柏只当看不见他,可裴南成这人有时候就挺贱的,挪到两人不远不近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你媳妇真好看啊。”
陆青柏抬眸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里蕴藏着看不清的危险,裴南成桀桀笑了起来,眼睛盯着俞晴龌龊又充满占有欲,“不知道脱了衣服会是什么模样啊。”
俞晴在他开口时就恨不得拿枪崩了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然而裴南成在看到俞晴身边的陆青柏时心中的妒火就要将他燃烧殆尽了,他看着陆青柏心里头有不甘和不屑。内心的嫉妒疯狂的刺激的他想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企图刺激陆青柏对他动手。
陆青柏身上的绿军装显眼极了,也刺激的裴南成眼睛生疼,只要陆青柏当众打他了,那他就能干掉对方了。他嘴里说着难听的话,看着陆青柏淡定的样子却又怒不可遏,这人看着厉害不还是连打他的勇气都没有吗?
裴南成咧嘴笑了笑,“你不敢打我,你是个懦夫。哪怕我在你耳边辱骂你的妻子你也不敢当众打我,你最要紧的不是你的妻子而是你的面子。”说着裴南成笑着看向俞晴道,“真为你感到不值,你喜欢的竟是这样一个不敢为你出头的人。”
俞晴懒得看他,只觉得作呕。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怀疑陆青柏,若陆青柏这时候动手那她才担心呢。
“是吗?”陆青柏轻笑,“我会让你了解到你说出这话是多么的错误。”
裴南成歪了歪脑袋看着他,突然将自己整个儿往陆青柏那边拱,挑衅道,“那你打我呀。”
车上人不少,都看怪物是的看着裴南成,但裴南成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达成他的目的,他叹了口气说,“我忘了,你是军官呢,我可是人民群众,军官怎么可能打人民群众呢。”
即便是在公共汽车上,裴南成仍旧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俞晴看着这样的裴南成越发肯定这男人就是个疯子,难怪会被部队开除了。
俞晴握着陆青柏的手道,“不要搭理他。”
陆青柏没吭声,目光落在裴南成身上像看个什么肮脏的东西。可这目光却将裴南成惹火,阴森森道,“你打我啊,你就是不敢打我。”
可惜裴南成的算计不会如愿。
陆青柏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被人言语刺激就失去理智犯下大错,今日他只要动了手,哪怕是裴南成挑衅在先,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利的,说不定对方还会仗着家世压他们。
车子停了,俞晴拉着陆青柏下了车,裴南成倒是没下来,陆青柏回头看了车子,就见裴南成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勾起一抹笑来。
这男人是个疯子。
陆青柏心里给裴南成下了定论。
来之前他就找人打听裴南成了,没想到刚到就遇见了,很好。
“这人就是个疯子。”俞晴说,“我们不能让他搅乱心智上了他的当,若是我们先动手,倒霉的是我们。”
陆青柏没吭声,俞晴又道,“你别正大光明的跟他对上,裴家在京市很有势力,我们不能硬碰硬,得好好谋算谋算。”
见陆青柏还是没吭声,俞晴停下不走了,陆青柏扭头看她,“怎么不走了?”
俞晴看他风轻云淡的模样便问他,“你不生气吗?”
“生气。”
俞晴拧眉,“看你这样子还以为不生气呢,那你怎么不吭声。”
陆青柏无奈的笑,“我这不是听你说吗,裴家在京市有点势力,我们不能硬碰硬。”
“对。”俞晴很郁闷,陆青柏没来前她盼着陆青柏赶紧过来保护她,可等陆青柏真的来了,她又担心陆青柏和裴南成对上会吃亏。虽然陆青柏的武力值爆表,但裴南成背后却有裴家,也不知道裴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之前的时候卓巧就说跟裴南成说过此事,如今裴南成还是来学校门口堵他,显然是没有什么效果。
她自己和裴南成对上也就对上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可万一陆青柏冲动之下将裴南成打个半死让人抓住把柄,那大好的前程恐怕也就没了。
俞晴看着陆青柏隐隐有些后悔,“你……不要因为我犯下错误,不然你要是因为我没了前程,我会内疚的。”
她说的垂头丧气,语气中的无奈与辛酸听的陆青柏频频皱眉,那天俞晴惶恐的声音又在他耳朵跟前回荡。哪怕没看到陆青柏也能知道当时俞晴有多害怕多惊恐,现在又担心他,这让陆青柏越发后悔没早些过来。
“别担心。”陆青柏牵着她的手道,“我会处理。”
俞晴跟上他的步子抬头看他,“你要怎么处理?”
陆青柏回头看她一眼,“你不是说不要当面对上,那我们背后对上不就行了?”
俞晴一愣,“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青柏说完便不再说了,事情没解决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解决了这件事俞晴才能真正的安心。
陆青柏下了车先过来二哥这边放了东西的,这会儿推门进去就听见俩孩子喊爸爸的声音。
陆青柏一边一个将俩孩子抱起来,庞金花手里拿着锅铲也从厨房出来了,“这俩孩子,这么久没见你是想你了。”
“嗯。”陆青柏抱着俩孩子进去了,庞金花对俞晴道,“晴晴,你过来帮帮忙。”
俞晴瞥了陆青柏一眼跟着进了厨房,庞金花小声道,“老三这次来多久?”
俞晴一愣,“不知道啊,还没问,他也没说,估计请假来的待不了几天吧。”
从平洲城到京市距离遥远,来回路上就要五六天,请假也不知道能请几天。
庞金花道,“既然老三来了你今天晚上和明天就多陪陪老三。”见俞晴愣愣的点头,庞金花又补充道,“小别胜新婚,晚上俩孩子跟着我。”
这下俞晴反应过来她婆婆是什么意思了。
俞晴老脸一红,不用想也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儿,说实话不用她婆婆说,她和陆青柏也得跟饿狼是的。
庞金花将俞晴撵出去了,心里却嘀咕着等抽空她得跟陆青柏说说让俞晴再怀个孩子,到时候有俩亲生的孩子了估计也就安全了。
俞晴倒是不知庞金花的想法,进屋后就和陆青柏哄着俩孩子玩了。
过了没多久陆青松回来了,拉着陆青柏出去问他,“那裴家情况我都打听了似乎不是一般家庭,你打算怎么办?”
陆青柏淡淡道,“我有数,待会儿吃了饭我要出趟门。”
陆青松多看他几眼,嘱咐道,“老三,虽说当哥的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你也得听着。”
陆青柏瞅着他,陆青松说,“三弟妹这事儿咱不可能任由对方这么干,但裴家咱也不能得罪狠了,不然被人抓住一点把柄你过去十来年的努力可就全没了。”
“我知道。”陆青柏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算他没有把握就凭裴南成白天说的那些话他也不可能放过对方。裴南成就是个疯子是个心里有问题的变态,放任这样的人时常跟着俞晴,谁知道哪天再出个不好的事来。哪怕他拼着这身军装不要,他也得解决此事。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就在他心里,他是不可能说出来让二哥他们担心的。
晚饭的时候谁都没提这事儿,饭后陆青柏起身说出门见见老领导就换了身衣裳拿着陆青松准备的烟和酒出了门。
庞金花有些不高兴了,“老三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市,晴晴也就今晚在家,他这时候出去干啥?”
要按照庞金花的想法陆青柏这时候就该在家老老实实的呆着跟俞晴交流感情,而不是出门见领导,谁家见领导大晚上的出门,明天去难道不成?
俞晴却隐约知道这事儿跟她有关,可这事儿又不能跟庞金花说,便道,“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反正早晚得回来。”
又为了安庞金花的心,俞晴道,“明天下午我晚点回去,今晚我等他回来。”
人都走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庞金花忧心忡忡,半晌才道,“行吧。”
陆青柏出了家门直接坐上公共汽车去了跟战友约好的地方,没多久人就来了。这人叫齐鸣,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当初下部队也是为了多点经历,后来就被家里安排在京市转业了。
跟陆青柏见面后,齐鸣便给了他一张纸条,“裴家的地址我给你了,但最近裴南成被家里训斥过两回没在家里住,好像在一个发小家住,下头的地址就是。我可劝你一句,别弄太狠了,虽说裴家的老爷子想让自己孙子长点教训,但要是揍过头了难保不会嫉恨你。”
陆青柏点头,“我明白,谢了。”
见他神色淡淡的,齐鸣有些搞不懂陆青柏的意思,当初在部队的时候齐鸣就看不透陆青柏这人,现在离开好几年人家都做到营长了,齐鸣就更看不透了。
陆青柏道,“你回去吧,别跟人说认识我这事儿。”
“那没事儿。”齐鸣笑道,“你来了京城不去看看廖司令?”
廖司令是当初在战场时候陆青柏的老领导了,后来廖司令调到京城军区,陆青柏却留在战场,后来随着师长去了平洲军区,自此除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平时也接触不上了。
但听到这话陆青柏还是皱了皱眉,“过两天再说。”
齐鸣笑了起来,“你这都结婚了还担心被廖如梅看上?人家也结婚了。而且还挺凑巧的,廖如梅嫁的丈夫叫岑俊宏,岑俊宏的爷爷和裴南成的爷爷关系还不错。我觉得如果你没把握解决掉裴南成,不如试试走廖司令的路子,起码帮忙引荐一下,双方坐下来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哦。”陆青柏并不关心这个,暂时也没打算去走廖司令的路子,只跟齐鸣道了谢便离开了。
京市陆青柏不是第一次来,在廖司令还是廖师长的时候陆青柏也曾跟着对方来京市执行过任务。陆青柏脑子好使也是身份使然,走过的路他几乎都能记住,那一回执行任务追踪逃犯差点将整个京市跑遍,别说裴家住的地方原本就不是一般的地方,就是换个更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能找的出来。
陆青柏与齐鸣告别后径直朝裴家去了,到了地方陆青柏说明来意,谁知警卫员却说裴老不在,出门会友没回来。
既然人不在,那陆青柏便不多纠缠,他觉得这就是天意。原本他不欲将事情闹大,跟对方长辈谈妥也就拉倒了,但现在人家长辈不在,他决定今晚先提前教教裴南成怎么做人。毕竟裴南成在外惹的人也不少,总会有一次两次的意外。
夜幕下,陆青柏一身轻松直接往裴南成发小住的地方去了。
裴南成的发小的父亲之前犯了事儿已经从大院搬出来,如今住的胡同是个人口混乱的大杂院,因着裴南成帮忙,发小一家在这胡同里独占了一座小院子。所以一家人对裴南成恨感激,特意在院子里留了一间屋子,裴南成不愿回家的时候就在这边住着。
像裴南成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天一黑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如今他从部队回到京市已经有几个月了,手里有钱有闲,时常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外头玩闹。
陆青柏到那边胡同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这个时候的人到了这时间多半都已经睡下了,陆青柏就在胡同口靠墙站着,想着之前齐鸣和陆青松给他递的信息。
这一等就到了近十二点的时候,陆青柏站直了身体活动了手腕,那边一身量挺高的男人哼着曲子就朝这边来了。
陆青柏在战场的时候曾经做过侦察员,哪怕这会儿四处很黑,陆青柏也认出了来人。
不过这个时间他也并不担心,更不怕裴南成喊人,像裴南成这样的人估计也想跟他打一架,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直接照向来人。
裴南成被突如其来的手电筒光亮刺的眼睛微眯,不等他开口询问是哪个鳖孙,迎面就觉得一阵风朝他这边来了。
裴南成身体素质并不差,警觉性也高,几乎在风声到了跟前的时候人就往旁边偏了偏。
可谁知那迎面过来的脚却跟长了眼睛是的,哪怕裴南成往旁边偏了,依然狠狠的落在了裴南成的脸上。
裴南成整张脸像被拍在了门板上,他怀疑他的脸都被这一脚踢成了平板。鼻梁像被踢断了,鼻端酸涩,一股热流从鼻腔里涌出,他伸手一摸黏糊糊的还带着热度。
“我草拟吗。”裴南成怒骂一声,提起拳头就冲了过去,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以拳头对他,抬起腿来一脚踢在裴南成的拳头上。
拳头再硬也硬不过皮靴的鞋底。
裴南成也是个硬骨头,脸疼的要命,手疼的要命,偏还能一声不吭,他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怒道,“哪来的鳖孙……”
裴南成话没出口,手电筒又照在他的脸上,他遮了遮眼,而后眯眼去看,透过手电筒的光,裴南成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明明他此时形容狼狈不堪,明明他愤怒的如火中烧。可看到陆青柏的时候,裴南成仍旧笑了出来,“看来,你怒了。”
陆青柏只淡淡的看着他,像看个傻子。
没人遇到这样的事儿会不愤怒,陆青柏也不例外。
可陆青柏的反应却令裴南成有些恼怒,对方越是不说话他越是愤恨,提着拳头便朝陆青柏来了。
陆青柏站在那儿也不动,直到拳头到了眼前,方伸手握住裴南成的手腕,双腿退后两步将裴南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坚硬的军靴踩在裴南成的脸上摩擦的他火辣辣的疼。
沉默的男人方缓缓开口,“你知道我最讨厌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吗?”
裴南成没料到对方的身体素质强到这种程度,当初他爷爷说他太傲,太目中无人,那时他不服气,在部队的时候能赢过他的人也不多,却没料到有朝一日竟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而且这人还是他看上的女人名义上的丈夫。
他费力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缓缓笑了,“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等你走了,我还会去找她。”
说着裴南成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他的笑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清晰,“来啊,营长同志,弄死我呀。你是不是不敢啊。”
陆青柏拿着手电筒直直照进裴南成的眼里,语气阴狠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裴南成在黑暗中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很是心惊。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竟有些信,在陆青柏吃人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裴南成这人前头二十来年过的实在太顺遂了。即便是在六零年那样艰苦的岁月,裴南成的日子都过的比一般人要好,那时候人家都为了填饱肚子犯愁的时候他已经喝牛奶了。所以长大后的裴南成自傲目中无人,越是疯狂刺激的事情他越是感兴趣。
就像知道俞晴结了婚生了孩子了,他依然不觉得要放弃。如眼前陆青柏眼中露出了杀意了,他也不觉得害怕,甚至心底深处隐隐盼着陆青柏对他出手。
他不光这样想了还这样说了,他把自己的脖子往陆青柏脚底下挪,“来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没人能惦记你媳妇了,不然,你媳妇长的那么美,还是会被我盯上的。”
夜里的黑是真的黑,四处静悄悄的,裴南成的脖子从鞋底换成了手指。
男人的手指捏在他两侧的血管上慢慢收紧,裴南成呼吸慢慢急促,血液流动的也慢了,脑子慢慢变得晕眩。
这种缺血又缺氧的感觉像夏日午后池塘里的鱼,闷的透不过气,下一秒就像要断气一样。
裴南成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笑来,他尚且来不及放狠话,人就翻个白眼闭上了眼。
也许,眼前的男人真的杀了他。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