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村的河边比较平坦,最适合村子里的人来这洗衣裳了,三三两两的大妈大婶凑一起,一边跟人聊天,手上也不耽误着她们的活。zuowenbolan
步姗脚步缓慢的抱着一个木盆走来,在河边挑了一个能洗衣裳,却又离其他人不近的地方蹲了下来,把木盆放下,拿出里面的脏衣服放入水中。
“步姗?”刘大婶正与旁边的人说说笑笑,一晃眼看到她时还惊了一下,有点不太相信的又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前几天被打破头生死不知的人,刘大婶忍不住问道:“你受伤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来洗衣裳了,头上的伤好了?”
步姗保持着原身沉默寡言的性格,只是腼腆的朝她笑了笑,便低下头开始专心的洗着衣服,只给刘大婶留下一个侧脸。
也看不清伤口到底如何,步姗头上的伤被白色的蜘蛛网覆盖住了,但只看那蜘蛛网的大小和拱起的弧度便能猜到这伤口有多严重。
刘大婶张了张嘴,表情古怪的侧过头,与刚才与她聊天的人对了个眼色。见到对方的神情两人之间似乎是都明白了缘由,但人家家里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只得摇摇头开始聊起了村子里其他人家的事情。
步姗一边听着她们的聊天,希望能从里面提取可能有用的信息,一边费劲的洗着手里的衣服。不由得想起在穿越之前她生活在有手机有网络的时代,却在几天前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出门都有限制的地方。
如今的世界似乎是平行世界,国家领导人姓名都不同,但轨迹却相差不大。此时正是七五年,这时候还是票证时代,而农村也是按照工分来分配粮食。
原身也叫步姗,今年刚好十八岁,在南山村这个年纪的女孩几乎都嫁人了,但原身的爹娘却什么也没说,反而就这么把她糊里糊涂的留在了家里。
步姗穿越过来的这几天也把原身的记忆吃透了,托原身沉默寡言还有家里人对她不怎么关心的福,现在她基本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反正家里人也不怎么在乎她,甚至直接把一个小姑娘当成男人来使,步姗想到这就忍不住叹气。
这里的步姗父母双全,还有兄弟姐妹,却过得还不如她一个孤儿。除了这时候的百姓普遍艰难以外,也有原身家人偏心的缘故。
自从七岁步爷爷死了之后,小步姗就被迫从学校离开,回家照顾已经四岁了的龙凤胎弟妹,顺便做一些能做的家务。从这里看还不是太苛刻,毕竟农村里没读书照顾弟弟妹妹的女孩多了去了。
但等步姗再大一点,就跟着她娘去地里上工,就这么一直到了十四岁。到了这时候更惨了,看她力气还挺大,跟成年男人差不多了,就让她去做更重的活,一个姑娘能跟男人一样拿满工分,那得是多拼?
但这么下去终究对身体不好,原身似乎是累狠了又没有补充营养,前几天突然感冒。但她却没有放在心上,还是照常出工,又因为弟弟想要吃野芹菜,下了工回来又急匆匆的带着篮子去挖野芹菜。
这东西在南山村只有村外西边才有,离村子还有点远,中间还要路过一座树林,而原身就是在那里出了事的。
当时穿过树林时,步姗突然在里面见到一个脸上有疤的陌生男人,见到她之后眼里闪过慌乱,随后这男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目露凶光的拿起手上的棍子,照面给了她一棍。
原身因感冒而头晕,反应不及时,被棍子砸中脑袋,直接倒在了地上,等到她再睁开眼这具身体里就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步姗忍不住摸摸额头上的伤口,她的伤口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幸好那时候有人经过,这才把她救了下来,否则可能她刚穿越不过一分钟,这才得到命就又没了。
噫?水里有活物,不知道是鱼还是虾,不过感觉这生命的活跃程度,是鱼的可能性更大!
正要把洗好的衣裳从水里提起来的步姗双眼一亮,左右一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便把双手都伸进水里,随着她感知到的地方缓缓移动。
她站的这一块地方水有些浑浊了,看不清水里是什么东西,但却能感知到那里有一个有生命迹象的东西正在水里游动着。
感觉到那东西慢慢的朝着她这边游过来,快到到时,步姗趁机用衣服把它搂住!
感觉到手里的鱼不住的挣扎,似乎要脱离她的手上,步姗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按住鱼头的位置使劲一砸,鱼就这么晕死过去。
旁边不远处的刘大婶还在和人聊天,听着这热闹的声音,步姗只感觉心怦怦跳,有一点大庭广众之下做贼的心虚感。
不过再多犹豫也比不了能吃到肉,她这身体常年劳作还没点好的补补,看起来强壮,其实还是挺虚的。
步姗脑子里想了许多,但手底下的动作可不孬,趁着别人没看到的时候,用衣服遮掩着把鱼藏在了脚下的草丛里。
不过这一番动作下来,刚洗好的衣裳又弄脏了。她只得重新把衣服放入河水之中浸湿,取出一颗皂仁,放在包了鱼的位置,使劲的搓洗着。
虽然同样的费力,但步姗现在的心情可比之前好了许多,眼里划过一丝愉悦。就连洗衣服的动作都快了不少,没多久就把一木盆的脏衣服洗了个干净。
不过在走之前,步姗用旁边的大叶子把鱼包了起来,藏在木盆里后,再用衣服把它遮住了。
不是她过于眼皮子浅,一条鱼都要藏着掖着,而是这时候什么东西都是集体的,野菜柴火还好,随便村里人去捡。但是这种活物就不行了,小孩子捉到巴掌大的还能自己烤了来吃,但她手上这条鱼大概能有一斤半,被人看到了终究不太好。
步姗带着木盆,匆匆离开河边,走远了还能听到刘大婶看她走了转而与旁边人说她家的声音,等远了些就听不到了。
走过无人之处,步姗纠结的看着木盆,她是想要直接在外面把鱼吃了的,但无奈她没有锅炖鱼汤,而烤鱼味道又实在太大,根本谁都瞒不了。
可别小看这时候缺油水的百姓的嗅觉,只要她敢在外面烤了鱼自己一个人吃了,之后几乎遇到她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
除非她能吃完之后把自己洗干净,顺便把这一身衣裳都洗了,还有头发什么的,否则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想到要面对那一家不知所谓的亲人,步姗就有些不想回去,然而现在这去任何地方都需要开证明的年代,她哪儿也去不了。
步姗哀叹几声,随后只能遗憾的把木盆连同着鱼都带回去,等拿回家煮了鱼汤,她好歹能喝两碗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