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半斤肥肉,姜岁岁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炼油。
现在很多都是拿肥肉炼油,味道香而且存放时间长。也不需要多费钱再去单独买油。
一边炼油她一边准备简单的午饭,姜岁岁朝外边的阳光看一眼,她估摸时间是下午一两点,没有表,只能凭感觉。
她搜罗家里剩下的红薯,全部煮了煮,现在吃点儿简单的。
叶念兴回来的时候吃的有包子,姜岁岁还给他拿了饼干和奶糖,现在这会儿是去外边玩去了。
姜岁岁不拘着他,也不担心他会跑到远的偏僻的地方。
她知道叶念兴有些早熟,从前原主也都是散养状态。一岁多的兴兴还很小,走路也慢,来往的都是邻居,哪家的孩子都知道。
姜岁岁刚煮好红薯,还没捞出锅,外边拍门大喊的声音就传来了。
“姜知青,你快来,你娘在打兴娃子,你快点儿的,就在前边树下。” 衣服上多块补丁的灰衣妇人火急火燎的推开门。
水稻村的村民对姜岁岁带着不喜,对赵爱国和叶念兴却没有。
尤其是叶念兴,村民大多是怀着可怜的态度,都可怜这个有姜岁岁当后妈的孩子。
叶念兴的身世在水稻村不是秘密,赵爱国抱回来的时候都说的是战友的孩子,他是烈士之后。
可是人总喜欢脑补一些自己爱听到的事情,认为赵爱国在说谎,认为叶念兴就是他乱搞男女关系留下的证据。
脑补的事情传的有头有尾,不是姜岁岁看过原书她都要相信了。
传言中叶念兴的亲娘是被赵爱国打跑的,受不了赵爱国的暴力人家跑了,就剩下一个可怜的孩子。后来还遇到姜岁岁这个自私不着调的后妈。
所以这次看到赵老太在外边打孩子,村民没有冷漠,哪怕是姜岁岁这个后妈是摆设,过去了也比让小娃娃自己面对强。
那妇人是寡妇,她孩子早些年被村子里其他孩子欺负的时候,被回乡的赵爱国看到,帮了她家孩子一把。
这次她看到赵爱国孩子在树下被赵老太打的那么惨,她离开人群第一时间来找姜岁岁。
寡妇夫家姓刘,人都叫刘寡妇。
刘寡妇有心上去说两句话,可是她家孤儿寡母的,过的本就艰难,再被蛮横的赵老太盯上的话,在水稻村她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来找姜岁岁。
刘寡妇拍门喊完惴惴不安,搓着双手惶惶看向从厨房探头出来的姜知青,一同出来的还有肉的香味。
“大树下?” 姜岁岁声音有些颤抖,她气的心疼。
姜岁岁也来不及对刘寡妇说谢谢,跑向她指的方向去。
“住手,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姜岁岁暴怒呵斥。
她过去就看到兴兴趴在地上哭泣,矮胖的赵老太拿着树枝一直抽向兴兴,旁边还有两个小孩子拍手叫好。
场面瞬时将她前世的记忆带出来。
前世孤儿院几个被送回来的男孩身上都带着伤,那些领养的人家说辞出奇的一致,都说孩子是淘气自己磕的。
起初她也是相信了,可后来院长妈妈半夜哭泣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好不容易被领养有父母的孩子,他们乖巧听话不敢惹事。
孩子们身上的伤都是领养人家打出来的,他们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后,看领养来的孩子怎么看都不顺眼。
全然忘记了当初在院长妈妈面前的保证,保证视如己出,保证对孩子好,保证不打骂孩子。
姜岁岁气愤,现在的兴兴躺在地上无措地哭泣,她仿佛就看到了当初孤儿院的孩子挨打时的模样。
“这是我儿子,你有什么资格。” 姜岁岁按住赵老太,夺过她手中抽人的树枝,抱起了趴在地上的兴兴。
“妈妈,妈妈,兴兴疼。” 叶念兴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他哭的更大声了。
赵老太和围观的人群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姜岁岁这个后妈会维护叶念兴。
“他偷我孙子的糖,有啥样的爹妈就有啥样的儿子。” 赵老太回过神,瞪眼睛,叉起腰气势上不能输。
刚刚那么一瞬间,赵老太被姜岁岁惊讶到了,从来懒惰不管事情的后妈竟然会来阻止她,甚至是质问她。
“不可能。” 姜岁岁笃定反驳,“我儿子什么样大家都知道,你们家人什么样大家也都知道,怎么看我儿子都不会偷。”
姜岁岁视线又落在旁边幸灾乐祸鼓掌的两个男孩身上,他们手上捏着大白兔奶糖。
她不知道是兴兴拿着奶糖出来被赵老太看到,误以为兴兴拿了她孙子的奶糖,还是赵老太的孙子抢了兴兴的奶糖。总之不论是哪种情况,兴兴都不可能偷人家的糖。
“妈妈,是他们抢了我的糖。” 兴兴抽泣着小声道。
“你们抢了我儿子的糖,还污蔑他。这样以后谁还敢和你家孩子在一起玩儿,搞不好手上拿的吃的全被你孙子抢走,还要被倒打一耙。” 姜岁岁掷地有声,准确拿捏重点。
现在家家户户的粮食看的都像命根子一样重要,本来大家就是单纯的看戏,现在姜岁岁说的话他们真的纳入了考虑的范围。
姜知青的名声不好,可赵老太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别看现在地上躺的是叶念兴,将来说不定啥时候躺的就是自家孩子了。
赵老太恶毒的眼神直勾勾射向姜岁岁,她自然是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变化,这等恶名头她是绝对不能担的。
赵老太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姜岁岁,标准的泼妇骂街姿势,怒骂:“我是你婆婆,不尊敬婆婆是要被拉出去游街的,你自己儿子手脚不干净,我是在替你管教。”
“我哪里有不尊敬您老人家了,逢年过节赵爱国该给的东西都给了,分家的时候你让他净身出户,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不是村长高义,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姜岁岁说着伸手还擦擦眼睛,眼泪落下的时机正好。
她话说的极为有技巧,先拿出赵老太对她家做的恶事,又点出逢年过节赵爱国的礼都没缺过,事情做到这种地步,谁也不敢说她不孝敬婆婆。最后又夸赞了一波村长。
姜岁岁说的话比赵老太说的共情能力强多了,看热闹的人群倒戈了大半部分。
有人就顺着姜岁岁的话说道:“赵老太太,人家确实没有做错什么。”
赵老太愤怒看向说这话的人,什么叫确实没做错,姜岁岁没做错,那今天是她做错了。
看到说话的人是村长的弟妹,赵老太如鲠在喉,脸色难看的像谁偷她家粮食了。
换个人说这话赵老太一定会喷的她狗血淋头,偏偏这人是村长的弟媳,骂她就和骂村长差不多,她只能咬碎了牙往回咽。
姜岁岁看对面的赵老太三角眼,眼皮耷拉,眼白占眼睛的大半部分,一看就是凶相。
旁边的两个小男孩被姜岁岁盯着,赶紧将自己手中的大白兔奶糖剥开塞进嘴里。
“再有下次,别怪我不敬长辈了,这次就将医药费出一下,大白兔奶糖就当是做善事了,您亲孙子您老人家都不舍得给买,爱国每年孝敬给您那么多钱,唉……”
姜岁岁最后叹口气,脸上的表情就像再说,‘对自己这个分出去的孙子不喜欢就算了,怎么对陪在身边的俩孙子也不舍得。’
她不是平白说这样的话,而是赵老太死死把控家里的钱,尤其是赵爱国每年给的赡养费,她都存着。
她看到人群中就有赵老太家里的俩儿媳,她的那两个好妯娌,在一旁看热闹。今天是赵老太先欺负兴兴的,她若是忍下去了,以后还会有,甚至是变本加厉。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以为姜岁岁来会说几句风凉话,对此不管不顾。没想到姜岁岁竟然直接冲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孩子。
再一看叶念兴身上的衣服,哪怕是染上土,也能看出没有补丁,这就是新做的衣服。
这样一想,还真是王大娘说的带着叶念兴做新衣服去了。
不知不觉中,姜岁岁在村里人心中的印象好了一些,不会提起她就是那个后妈了。
姜岁岁扔下树枝,手轻柔的抚上兴兴的背,不断安抚。处理不好的话还会给兴兴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而且兴兴身上的伤口,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赵老太。
朝赵老太身上引完火后,周围人也都赶着上工,兴兴身上的伤不能多耽误,她得抓紧时间去找大夫。
现在不是每个村都配有赤脚大夫的,他们村还算大,有幸能有个赤脚大夫。
姜岁岁抱着兴兴来到了印象中赤脚大夫的家,见到了眼角有几道细纹,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马大夫。
“马叔,您快看看兴兴,身上都是被抽出来的伤。” 姜岁岁掀开怀中兴兴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几道清晰的印子,青紫且红肿。
“哎呀,快进屋来,孩子身上怎么都打成这样。” 马大夫语气不善,他以为是姜岁岁打的,毕竟她风评不好。
姜岁岁心思都在兴兴身上,没听出有什么问题,她抱着孩子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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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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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赵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