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林 第19章 第 19 章

微弱灯光的房间里，倒映在阳台的影子一动不动，郁雅倚在门边看着阳台画架的画。

那是她和林歌在画室时候，她偷偷看着林歌画下来的，但她还没有完成。

郁雅抬起头看着天空，今晚的月亮弯弯的，漫天的繁星一闪一闪，今夜一定会是个好觉的。

运动会之后，全校又陷入了萎靡不振的状态，随着考试的降临，整个学校又陷入了死寂当中，所有人都焉儿了气似的，困到不行。

而郁雅这才发现，曾经的四人组最近只有三人，刘余生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了。

林歌和高扶苏依旧每天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对于刘余生缺席四人组已经习以为常。

郁雅每天在教室和画室奔走，沈羽最近对大家也是格外严苛，郁雅已经画完了一只素描笔，这才让她对这次素描的考试有些一点信心。

乔麦子跟有考前焦虑症似的，在画室里坐立难安，沈羽好几次走到她身旁教她这里那里应该怎么画，郁雅看见乔麦子手都在抖，平日里也没见过她这样，饶是有些好笑。

她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去厕所，刚进门时，又看见了林歌和高扶苏在里面。

尴尬...怎么每次在艺术楼的厕所里都能遇见他们。

郁雅满脸问号的而看着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两人都是面色凝重，唯有看见她的刹那，才变了脸色。

高扶苏问着。“你不是在上课吗？”

郁雅指了指厕所，意思是她是来上厕所的，不是旷课来着。

高扶苏挑眉，“那我先出去吧。”

林歌没动作，夹着手指间的东西靠在窗户边。

郁雅出来时瞥见林歌手上的东西还在冒着白烟，她好似又点了新的一根。

她抿着唇想说话，但是又觉得怪怪的，内心纠结了一番，还是开了口。

“刘...余生。”

她冲着林歌说了刘余生的名字，林歌这才转回头看着她。

刘余生没来学校，郁雅还是挺担心的。

林歌将东西仍在厕所里，朝着手将高扶苏叫了进来。

“刘余生吗？唉，她爸妈吵架，她忙着劝架才不来学校的。”

高扶苏说着，转眸看着郁雅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好笑。

“我听林歌说你会说话来着，你说说让我听听呗。”

高扶苏一脸好奇，想知道郁雅说话是什么样的。郁雅脸一红低着头，可高扶苏没有调侃的意思或是想嘲笑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郁雅还是没说话，她洗了手准备回画室。

“郁雅...”林歌喊了喊她，她的步子一愣回头看去。

“刘余生的事情，以后让她告诉你。”

郁雅微微一震，抿着唇笑。

林歌的意思郁雅明白，刘余生的事情从她自己的口中说出，会比任何人说出都要好。

秋天仿佛也是溜得贼快，没几天全校都快穿上羽绒服了，深秋的南城好比冬天，纵使四季如春，但该冷的一个不少。

郁雅考完试的第二周，学校艺考成绩才出来。

她的名次不低，但也不是第一名，唯有她钟爱的油画排在第一，沈羽找她谈了谈，希望她不要只单纯的钟爱油画。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拐角就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四人组，刘余生回来了。

“郁雅！”

刘余生给她打着招呼，郁雅小跑了过来。她拦着郁雅的脖子，好似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听麦子说你考得不错啊。”

郁雅腼腆一笑，抬起眸子看见刘余生时才发现，她的头发染黑了，也好像长长了些。

“感觉没多久就要放寒假了，你们什么打算啊。”

刘余生说着，一只手还挠了挠郁雅的脖子。

乔麦子皱眉，“刘余生，你变得太快了。”

郁雅偏头看着刘余生，她记得刚刚刘余生看见她之前，明明不是笑着的。

和刘余生麦子分开后，三人才回教室准备上自习课。

正好对上迎面走来的夏天和何杉远，他们才上了体育课，纵使深秋也是大汗淋漓，郁雅其实挺佩服体育生的，每天的训练都足够她一年的运动量了。

夏天只是看了一眼郁雅，然后就闷头进了教室，何杉远长得痞帅痞帅的，冲着郁雅眨了眨眼睛，郁雅不明所以，饶是高扶苏和林歌好似明白了什么。

回到座位的郁雅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课桌上的饮料，她不知道是谁送的，正准备拿过，一旁便伸出了手抢先她一步，随后便听见嘭的一声，饮料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郁雅有些慌张地看着在抽屉里翻找东西的林歌，她面无表情的干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上课铃声打响之后，班上的人才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室。

郁雅继续写着卷子，毕竟寒假前还会有一场考试，所以她得加把劲，最好还能再提高一点分数。

柳青青来教室的时候，大家都趴在桌上睡觉，她把作业发了下去，看着一个二个萎靡不振也是无奈。

“今天作业不多，大家多看看错题复习，考试为重。另外，到了秋天天黑得快，大家回家也注意安全，尤其是女生，之前隔壁学校有女学生放学失踪，所以不要在外面逗留，听见没有！”

“听见了...”

柳青青撇了撇唇，这才离开了教室。

自习课上，教室里的人学习的学习，睡觉的睡觉，干啥的都有，郁雅安安静静地写着作业。

教室外的风呼呼的刮着，郁雅分心了，抬起头看着窗外，今天没有太阳。她想起今晚爸妈说过不回家家便有些沮丧起来，只能想着今天和郁西去小区外吃碗面再回去。

林歌这边也在写卷子，但左手袖子里的耳机线郁雅还是看见了，郁雅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存在，比如柳青青，比如周志勇。

李媛媛在和张可说小话，白炽灯亮堂堂地照着教室，坐在讲台上的陈珂正与作业死磕了起来，全然不顾座位上说小话的他们。

郁雅低下头看着卷子，这道题她不太会，所以才开始东张西望，林歌在做自己的事情，郁雅不敢打扰她，郁雅咬了咬笔头，心思又飞远了，草稿纸上除了数学公式，郁雅便又开始了看见空白处画画的毛病。

“林歌，你知道这题怎么写吗？”

李媛媛突然拿着本子转过了身，林歌依旧低着头看卷子，对于李媛媛的问题充耳不闻。

“林歌？”

“...”

郁雅抬了头，林歌依旧没动作，如此近距离的呼喊，林歌根本就是假装听不见。

“不说拉倒，切！”

李媛媛撇了撇唇，回正了身子，用佯装着和张可咬耳朵的声音说道。

“第一名好了不起，问问题都不回答，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郁雅听见了这话，余光之中，林歌还是没有反应。

“哼。”李媛媛嗤笑。

“她俩做同桌可真配，一个不爱说话，一个不能说话。”

张可和李媛媛憋着笑。

郁雅低了低头，假装没有听见。

林歌抄起手边的课本直直的砸向了李媛媛的后脑勺，本是安静的教室传来一声清响，伴随着李媛媛吃痛的叫喊声，教室热闹了起来。

“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这辈子说不了话。”

李媛媛被砸的不敢说话，咬着唇红着眼睛盯着林歌看。

林歌没去看她了，将卷子扔给还在一脸懵的郁雅之后，蒙头大睡起来。

陈珂在讲台上死命地拍着桌子让大家安静，一边抓着脑袋继续和数学题战斗。

郁雅微微一愣，卷子递在她眼前的那一面，正好是最后她不解的大题。

林歌的字迹狂野且随意，看起来就像是自由的侠客，她解题思路清晰步骤分明，而林歌方才，分明就是故意拿给她看的，郁雅握着笔的手一颤，原是林歌早就发现她做不出这道题了...

郁雅并没有抄答案，她清晰的理出每一步的步骤，在草稿纸上用自己的思路写了下来，最后得到了和林歌一样的答案，她眸子一亮，惊讶地盯着林歌的后脑勺，这道题不难，只是她不清楚怎么变换公式，而林歌的步骤像是雪中送炭，让郁雅恍然大悟。

林歌真的很聪明，林歌远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

放学铃声在郁雅写完之后打响了。

教室里仿佛所有人都活了过来，林歌伸了个懒腰，将东西都扫进了抽屉里，作业写完就根本不需要带什么东西了，高扶苏在后门等着林歌，闹哄哄声中，大家你追我赶地跑了出去。

郁雅将林歌扔给她的卷子合好，然后也放进了林歌的抽屉里。

头顶上的白炽灯闪了闪，郁雅看向窗外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深秋的黄昏之后总是黑得极快，郁雅拉上了校服拉链，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校园里的树叶被吹得呼呼响，食堂那片亮着光，灌木丛里黑漆漆的一片，映着食堂的亮光仿佛里面张牙舞爪的样子。

郁雅缩了缩脖子，离开了学校。

道路两旁的灯暗黄，都有些找不亮脚下的路，郁雅想起柳青青说什么女学生失踪，自己倒是又紧张了几分，南城的夜晚一直不太喧闹，除了热闹市那一片，郁雅过了一个马路穿着小巷子之后，走遭便也没有多少路灯了。

这一片区的路灯前几天坏了，也一直没有人来修理，一到晚上就变得吓人，郁雅心跳的厉害，脑海里一直想着柳青青的话，生怕自己也给遇见了。

郁雅的步子一顿，她听得不太清楚，但感觉到前面好似有人朝她走来。

她眨了眨眼睛紧张到不行，仿佛听到了酒瓶子被摔碎的声音，郁雅心里一紧，怕是遇见酒疯子了。

这里离热闹市不远，一般这个方向这个时间都是朝着热闹市去的。

郁雅上了小台阶，想着绕开走，那声音愈来愈近，郁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那个酒疯子醉得不行，嘴里乱嚷嚷着，一旁的人拉都拉不住，仿佛拔腿要跑似的，那人好似看见了缩在街边上慢慢行走的郁雅，手指了指她对这一旁的人说着什么。

郁雅身体一颤，在袖子外的手掌被一把握住，她还没看清楚人影，便听见那天如同热闹市小巷子里，棍子与地面摩擦出火花的声音。

她带着郁雅走过了让她心惊胆战地一段路，少女的长发拂过郁雅的面容，她仿佛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芳香，就像是小区里的百合花，清香且夹杂着微苦。

“你...怎么...在..这儿？”

郁雅轻声问着，对于林歌的出现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想起来你今天是一个人回家，柳青青说了女孩子要多注意点，你赶紧进小区吧。”

林歌说的直白，倒是把郁雅说的一愣一愣的。

“谢谢...你。”

林歌摆了摆手，转身沿着街边走了回去。

郁雅看着林歌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拐角处，她才转身进了大门。

她想起来林歌刚才的话，也想起了柳青青的话。

女孩子要注意安全，可林歌也是个女孩子啊，她也来保护自己，那谁保护她啊...

门卫大爷看见了郁雅，连忙啧啧几声，“放学啦小姑娘。”

郁雅点头笑了笑。

门外大爷嗑着瓜子儿，过上了军大衣，叨叨了一句。

“我最近老看见那姑娘，她是你朋友吗？每次都送你回来，关系好哦，看着你进了门就走了，年轻真好。”

郁雅不明所以，一脸纳闷的看着大爷。大爷这才知道情况，又嗑了嗑瓜子儿道。

“就那姑娘啊，最近都跟着你回小区的，看见你进去了然后她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字比较快，因为白天有工作，有错别字我会尽力改正，毕竟我有点瞎，容易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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