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故事书 第29章 低落的情绪

林沅汐甩开了他的手，“你不无趣，是我无趣！”

林沅汐往纱帐外面走，沈崇在身后拽住她的手，拉了回来！她扑到了他的怀里！

“我不觉得你无趣，你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人。”

沈崇俯身抵近她的脖子，在她的颈边凑近说话，“小汐儿，跟我入宫吧？这是你的命。”

“我的命……”

林沅汐整个身体都怔住了，随即心里冷笑，“命？”

她抬起头，看着恍恍惚惚非常模糊的人影，几乎就是浑浊的一团，分辨不出是什么。昨日还能隐约看见人影的轮廓，可现在又变严重了。

“我就不认命！”她吼出来。

沈崇搂紧她，贴在她的身上，脚步逼近她，“朕说的话，天下没有几个人敢反抗。你不认，朕会让你认！”

“沈崇，你老是这样！你非要强迫人干什么？”

“两日之后，朕要看到你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

“……沈崇，你跟我说话能不能换一种方式？”

“朕要换哪种方式？”

“我不喜欢被人压一头的感觉，你知道吗？我，我，我天生就不喜欢这样！”

“朕是皇帝。”

“呵？你把这个身份这么看重，我……无语。”

“只要你心甘情愿的进宫，朕会对你温柔一些。林沅汐，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比你更没有耐心了！”

林沅汐推开他！

沈崇顺势将她压倒，让她躺倒在床上，他压在她的身上。

“以后能天天跟你吵架，也不错。”

什么？他竟然这么说？？！

林沅汐无语完了，双手使劲推远他，“你就是个疯子！”

“朕的心里能听到很多话，甚至能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如果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想到你在干什么。”

“你？你说你总是能知道我在干什么，是因为你心里会想到，难道你眼前也能看到画面吗？你会听到心里的话？！”

“是。朕想你，每一次想到你，就好像能看到你在干什么。”

“视觉？”

“什么是视觉？”

“没事。”

他的视觉不一样，不是不一样，是限制得没有那么多。

林沅汐大概猜到，这个游乐场，也可以说是故事书的场域，把意识的能力限制了很多很多，意识的能力远比现在的要远大得多了。

她想问一个问题，“你还……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什么奇怪的地方？林沅汐，我现在是要你想清楚，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否则……”

否则，他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将军府。皇太后那边，早就想除掉林将军。

“你就说嘛！你，你听到了什么？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声音啊？”

林沅汐着急问，抓住他的胸膛衣裳，就是想要听到一些特别的！

沈崇压在她的身上，身下的她柔软又温暖，她的眼睛好好看……他盯得入神了，竟然慢慢深陷了进去。

他想起来要说话，开口：“我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你就不觉得可怕？”

“可怕？可怕什么啊！说啊？！”

“他说，生生世世不停轮回，不断想找到一个人。那个人与我有千万年的纠缠，每到一个时空里，我就想要找到她。”

“时空？”

“起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会给我解释。”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说，他是我。”

“你怕那个声音？！”

“……一开始怕，后来就觉得没什么伤害。他能让我看到你，只要我想你的时候……”

林沅汐紧紧揪着他的胸膛，睁着眼睛看着昏暗浑浊的光影，“他是你。”

“你怎么不感到害怕？”沈崇疑惑，这种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觉得自己怪异，所以这件事从未和任何人说过。

可是林沅汐听到了这种事，竟然是这样平淡的反应。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会早一点和她说，就不会每到深夜都惊醒，无人倾听。

“我为什么要害怕呀？这是很正常的。”

“正常？”

“是啊，我心里也能听到。那个人就是自己啊，因为我们不只是我们啊。”

“我们，不只是我们？”

沈崇疑惑，起身坐在了她的身边，转头看着她。

林沅汐撑着床坐起身，看着昏暗光影，“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沈崇没有想到有一天，林沅汐会这么平静的跟自己说话。说的话，还是跟外人无法交谈的，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谈。

“这些事，不准和任何人说。”

“我知道，我保证不说！我对天发誓！”

天？天可管不住她。

不过，林沅汐是不会说的，毕竟说了谁都不会相信。意识之间有约定俗成的尊重法则，这也是她感受到的一个条例。

“我没想到，能跟你说这些……”

“你说！你说！你还可以说别的！我都听，我乐意听！”

“你？”

“我怎么？你说呀！”

“林沅汐，”沈崇站起来，低头看着她，“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你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呃？我是说你心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你自己觉得奇怪的？”

“我找到了，那个生生世世都想要见到的人，就是你。”

“什么？！！”

“两个灵魂相遇，需要很多的缘分。而我们相遇了太多的轮回，我就认定了你，永远都要做我的爱人。”

“啊？”

“内心的话，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沈崇看着她，“吓到了吧？一开始我听到这样的话……”

“你？你这是？”

“朕知你无法接受，”沈崇又拿起了身份，道，“婚后，朕再跟你讲仔细些。”

“真的？！”林沅汐关注点特别不一样。

“你这是愿意跟朕成亲？”

“我……”

“做皇后，朕允你自由。”

“在皇宫里，我要怎么自由？！”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弄到宫里来。”

“……就这样啊？”

“你还要如何？”

“没有，很好。”林沅汐妥协了，道。

沈崇离开，正好二哥从门外冲了进来！

“啊！！好你个太医！竟敢闯入我妹妹的床帐！！！”二哥吼。

沈崇走出了床帐，去和二哥说了什么。

外界很闹……

林沅汐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听到二哥走了过来，“妹妹？刚才那是皇帝！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二哥，我想静静。”

“哦，哦！哥哥看你，”林守疆见她沉静的坐着，犹犹豫豫没有说下去，“我晚点过来找你！”

灵芝走到了她的身边，“你跟皇帝说了什么？”

“……”

林沅汐沉默。

灵芝走到了她的面前，拿出了一粒解药，“把这个吃了，能解毒。”

林沅汐抬起头，看着浑浊的一团人影，“他跟我说，他生生世世都在找我，轮回了千万年，在找他的爱人。”

“他能说这种……！！”灵芝诧异，道。

林沅汐低下了头，伸出手去接灵芝说的东西，一粒药丹放在了她的手里。

她握着丹药，“你现在会制解药了？”

“总得知道解，才能下毒。免得又……”灵芝欲言又止。

林沅汐把解药放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她又抬着头，看着黑乎乎的浑浊身影，“可以还治一次我的眼睛吗？”

“你不是说无所谓吗？！”

“你说得对，我只要在这里成为这个身份，使用这个身体，就不得不陷入身体的情绪当中。”

“你又难过了？”

灵芝看着林沅汐长大，外人可能不知道什么，她能够察觉到小小姐一直都有些失落，因为离开了观察员产生的极度失落感。

这是意识焦点的本能。

她们只是离开了观察员，而离开源头的意识，被一层一层的遗忘和限制，所产生的情绪就更多了。

身体有情绪，意识焦点也会有情绪。

如何在这些情绪中脱离出来？灵芝不知道答案。

林沅汐开口：“不是，凭什么沈崇就能看到画面，我只能听到心里的感觉？我为什么不能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这里很多人都是看不到的，为什么他可以看到？我为什么看不到！”

“看到什么？”灵芝问。

“超越时空的限制，超越空间的限制，意识的本能！”林沅汐越说越激动。

灵芝很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哪里知道啊？！”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想观察他。”

“你又要选一个观察对象？”

“是！观察员没有给我什么限制，就是让我观察的。这个场域有限制，这个游乐场，这本故事书，限制了我的外在条件，但是我的心里是没有被限制的。”

“这……很累吧？”

“他让我感觉，有意思了。”

林沅汐站起来，看着昏暗浑浊，光亮和黑暗搅和在一起，还是浑浊一片看不清楚什么。

不过，终于是有光了。

“生生世世的轮回，难道我已经！轮回了很多次！”

“是在这个游戏场玩了很多次，”林沅汐早就想到这个，“领到一本故事书，得到一个角色，在这个场域里面玩意识的游戏！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玩了这么久，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还没离开？”灵芝语气透着绝望。

“没离开？你是说观察员的时空也……也是这个游戏场的？”

“我猜的。”

“就算是这样，那我心里也是有方向的。我要去的地方，就是让我的念头全部停止啊，当我的念头都没有了，我肯定也没有了。”

“停止……”

“是啊，我都没有了，游戏不也就没有了吗？反正都是时间问题，而且时间真的存在吗？”

“你就像我心里的另一个声音，你总是能让我冷静下来。”

“是你心里本来就有这种声音，而且我们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小小姐，前路凶险……”

“没事，我不觉得凶险，是你下的定义！”

“沈崇，是追寻了你生生世世的人。你不觉得，是他在干扰你留在这里吗？”

“什么？”

“你为什么生生世世都能遇到他？我，为什么生生世世都能遇到他？”

“对啊？！我们是意识焦点，他在时空里找我们，不管他找到本意识的哪一个焦点，都能影响本意识继续生起与之交缠的心念**，形成缠绕的意识。”

“这个游乐场，解法就是止念吗？”

“我觉得是啊！”

“**怎么可能终止？”

“对呀，所以不执着这个呀！有**就有**了，有**又不是错！但是灵芝，你说得很对，你的绝望感受也是对的。”

“啊？”

“**怎么可能终止？**就是不可能终止的！如果可以，我再猜测……我们所有意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念头，每一个行动，都是本初意识的一面真相。”

“这样的猜测，有点……”

“我是说，当我们所有的面加在一起，就是全部的真相。本初意识就是所有的可能，从来没有被限制，所以**有终止，也有不终止，就是相反性。”

“这都是猜测而已。”

“猜测就猜测吧，不猜测我们还能怎么办？我们存在的那个时空，意识是否有终点的研究就是靠猜测的！”

林沅汐摸着浑浊，拉住了灵芝的手，走近她的面前，“沈崇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故事书里面的配角设定。他的存在，就是来增加我们的故事体验的。”

“万一，他是主角呢？”

“……那就，管它的，我自己才是主角。”

“那我呢，我算什么？如果是一本故事书，那这书里只有一个主角，或者男女主角，或是再多一两个，或是场景事件，可我在里面算什么？”

“灵芝，你怎么忽略了心里的声音？我能感受到，你是能感受到的。”

“感受？我听不清楚……”

“每一个意识，哪怕只是意识焦点，都是有自己的故事书的。每一个意识都在自己的故事书里做绝对的、唯一的主角。”

“那我的双生意识呢？我的纠缠意识呢？我现在一个也没看到！”

“……你看到自己了吗？灵芝，你怎么比我还先遗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好好听听心里的声音吧？你不只是这个丫鬟，你是更深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