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擅长修仙 第5章 第 5 章

一城又一城。

师傅是想带我领略什么呢？

岳阳城里，师徒两正在灰头土脸的打扫着一间铺子。

铺子在南街的尽头，偏僻安静。师徒俩要在这里开一家书店，准确地说是席啸要开。不过这里确实很适合，居于闹市，又能在其中取得一片安宁。

铺子的名字取得很简单—忘语书屋，是席啸直接提剑在原牌匾上撰写的。大门口，说是大门口，只够一个人通过的一扇窄门。进入之后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一颗大大的樟树，樟树下是可以喝茶下棋的石桌石凳。主屋就是典型的铺子，原来就是一家书屋，一排排书架子，整整齐齐，东厢房也维护得很好，除了蛛网和灰尘。可见原主人很爱惜这个铺子，只是家中老母亲病重无人照料，只能关店收租来维持生活。席啸以百金的价格直接买下了铺子，地契写的姜云芽的名字，说是给徒弟留的娘家房产，以防以后万一跟道侣不开心，好有个地方可以去。

真是的，这什么跟什么啊？姜云芽对于师傅这种老父亲式杞人忧天的做法感到无语，真是白瞎了那一张人神共愤的美人脸，内里是个爱瞎操心的糟老头子！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道侣的事情，从前是无忧无虑的公主时没想过，现在更不可能了。

但是被人关心记挂还是很开心。

没有良辰吉日。

第二日，忘语书屋就正式开张了，唯一能看出新店开张的就是牌匾上那一块红布。

书架上的书籍包罗万象，医术、算数、小说......，什么书都有。主打的就是一个随便。

少女认真编排着书籍，分门别类，即使某一类只有一本，也认真的做了标记，归为一类。一身素净的青衣与少女是绝配，不知不觉中那个一身红衣的惨烈少女已经消失不见，眼前这个面容安静，神情认真的姜云芽才是真实存在的。

席啸坐在樟树底下，喝着茶看着铺子里的少女。他知道，小徒儿看起来柔弱温柔，内里可倔强着呢。一身青衣下那浓烈的红色才是她真正的底色，或许唯有报仇之后，她才会脱下这一身伪装，鲜艳的红色才会重现人前。即使身为师傅，能为她做的也很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着她成长，直到有一天强大到再无人可伤她。

“母亲，母亲，你看！这里新开了一家书铺，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林儿，书铺都是卖书的，要花钱，母亲今天还没赚到银钱呢。”

姜云芽闻声来到门前，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手里牵着七八岁的小男孩。衣着简陋，打着补丁，不过母子眼神干净，仪态大方。

“小朋友，姐姐这里看书不花钱，你和你母亲都可以随时进来看书。”姜云芽热情地说道，这是今日第一个客人，怎么说也得请进来。

“可是，我还得去客栈浆洗被褥，就快来不及了。”母亲为难道。

“你住哪里？如果可以的话，林儿可以暂时寄在我这里看书，你下工之后来接他。”姜云芽想了想说道。

“我就住在你家铺子后面，管子巷里，一刻钟的路程。林儿放在你这里，多有不便，再说我也不放心。”年轻的母亲很犹豫，毕竟新开的书铺，从前也不认识，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陌生人呢。

“林儿母亲，你放心，这铺子已经被我们买下了，就我和师傅两个人，我们不是坏人，你可以放心。”姜云芽开解道，在此常住，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母亲，母亲，我喜欢这个姐姐，我不想去跟你上工，那个嬷嬷的孙子老是嘲笑我，就让我在这里吧！”小男孩撒娇着不肯走。

最终小男孩留在了书铺，男孩子叫陈林，母亲叫王月，父亲早在两年前病亡。家中并无其他亲人，独留母子两相依为命。

午饭时，王月还未来接陈林，一老一少一小在院子里用了餐。还是老规矩，席啸烧的饭。姜云芽也想尊师重道，接过煮饭的任务，奈何没有天赋，好几次不是米饭焦成碳，就是差点厨房都烧没了。

“席老师，这米饭有点生，这白菜太咸了！”陈林边吃边点评，半分不客气。

“哎，小孩子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席啸一脸不高兴的瞪着陈林，又无力的看了一眼姜云芽。

被波及的姜云芽默默地埋下头，虽然陈林说的是真话，师傅做的饭很难吃，但是自己不会做，在饿死和难吃之间，只能选择难吃了。

“下次请你们去我家吃，我家虽然穷，但我母亲做得白菜豆腐都能一个月不重样，一点也不会吃腻，而且还好吃。”陈林骄傲地说道。

“是吗？”姜云芽咽下没煮烂的红烧肉，眼睛一亮，有个想法浮上心头，或许终于可以结束这惨淡的三餐，想想自己曾经的吃食，再看看眼前半生不熟的米饭，咸得发苦的青菜和还有血丝的红烧肉。自己竟然如此度过了两年，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夕阳快要下山时，王月推开了书铺的大门，脸色疲惫，双手肿胀。可见是浆洗了一整天的衣物被褥。

泡完每日的药浴，姜云芽稍作休息，强撑着身体走到院子里。席啸还是一口接一口慢悠悠地喝着茶，一副安然的闲人模样，适应的毫无违和。

“师傅，商量个事吧！今日林儿母亲那样子实在可怜，孤儿寡母的。您每日三餐做的也很辛苦，我看林儿母子就挺不错，明儿叫林儿母亲过来试一试，可以的话留下她做咱们厨娘，林儿正好可以读书，我可以教他，您看怎么样？”姜云芽略带心虚的笑着，虽然说的是实话，也很在理，就是感觉有点心虚，特别是师傅睨过来的那似笑非笑的一眼。

“你决定就好，这铺子是你的。”

愿意接纳别人就好，自从来到岳阳城，小徒儿鲜活了许多。难得与那对母子投缘，特别陈林确实不错，能抓住小徒儿这个机遇，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席啸低头饮了口茶，望了少女一眼，心里有些安慰。

王月的厨艺确实很不错。

再也不用吃没熟的食物，师徒两个关系都和谐不少，甚至有长胖的趋势，连带王月母子两都胖了，特别是陈林，三个月的时间窜高了一掌长。

这个日，书铺来了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客人。

一个文弱书生，三十多岁的样子，打扮朴素，模样勉强称得上周正。咋一看是个有墨水的读书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嘴里念叨叨地走进书铺，陈林俨然已经代替姜云芽成为半个掌柜，见到有客人进来，连忙上前招呼。

“这个贵客，我们书铺什么书都有，您想找什么书，我帮您找啊！”

“你这里有看了就能考上文试头名的书吗？我就要这个！”书生两眼放光的盯着陈林说道。

“啊？贵客，世上哪有这样的书？您莫开玩笑。”

“你说你这里什么书都有的！怎么会没有，你这个骗子！骗子！”书生突然激动地大喊大叫，手抓住陈林的肩膀使劲的摇。

到底是个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变故的陈林吓哭了。

听到哭声赶来的席啸，打了个睡诀，书生瘫倒在地。

姜云芽见陈林只是受到了惊吓，便让王月带着陈林去院子里。只见躺在地上的青年书生紧闭双眼，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像是几天几夜未入眠，脸色白的吓人，嘴唇泛白。外表看着确实像是睡眠严重不足，精神错乱引起的。脉象虚弱，眼球里布满血丝，除此之外体表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唯一的疑点便是书生的生机所剩无几。这不正常！普通百姓的生机淡绿色，这个书生几乎透明，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如果只是几日身体不佳，调养几日便会恢复。

生机一事，不能对外泄露。

姜云芽只好求助师傅。

“不用看了，你也不用在意，这是他的命数！对功名执着过甚，已然不是身体疾病，是心病，没有人可以救他！”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原来是书生的家人找到这里，姜云芽看着被抬回去的书生，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地有些喘不上气来。

书铺恢复了平静，王月母子两已经归家。

泡在药浴里的姜云芽始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心里很不安。经过这两年的药浴，吸收药液已经不会再疼痛，只是寻常泡澡一般。想着事情昏昏欲睡，突然耳朵一阵刺痛，姜云芽惊醒了过来。摸了摸，没有发现什么，像是自己的错觉。

在姜云芽没有发现时，一缕绣线粗细，手指长的细丝曾试图进入她的耳朵。是发间的青云簪发出一道银光打散了那一缕不知名的入侵物，差点被异物入侵的姜云芽却是一无所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原来隔壁房间的席啸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波动，有些担心。看到小徒儿正常来开门，确认无事后就回了房间。

席啸心里隐隐有些挂怀，小徒儿的身世会成为那个东西入侵的突破口。只不过那个东西不适宜过早让她知道，作为师傅，自然希望唯一的小徒儿开开心心就好。

席啸叹了一口气。

反正自己一直守在她身边，即使有危险，以自己的本事救下小徒儿还是没有问题的。

夜黑风高，月亮隐隐地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