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都到了桥头了,焉有不过之理。
“速战速决。”随着鲁共的声音响起,护卫也一起跃下马车,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冲着沈小八而去。
沈小八往左侧一躲,整个人滚到了地上,见护卫伸手准备撩开车帘,他急忙站起来一扑,抱住了护卫的腿,把人拖下马车,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另一边的鲁共见他们两个一时难分伯仲,伸手甩了一把短匕刺中沈小八的腹部,随即便不再管身后,径直朝着马车而去。
掀开车帘的那一刻,他原以为会看见两个瑟瑟发抖、无助的少年郎,谁曾想迎头就是一片白色粉尘。
马车里也没有什么少年郎,而是两个护卫模样的大汉,两个人四只手,把白色粉尘挥洒的纷纷扬扬,仿佛担心不够似的,竟一点也不浪费,还用手扇扬着。
昏过去的那一瞬间,鲁共睁大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后仰摔下马车。,竟然是迷·药!这就是终日打雁,到头来竟被雁啄了眼吗?可惜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彻底昏了过去。
两个护卫掀开车帘,一个去帮沈小八把人制服,一个负责把鲁共绑好。
沈小八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原本藏在衣服下的沙袋已经被匕首刺穿,只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小道长就就料到了,不然他今天怎么也要流半碗血。
破损的马车被丢在马路上,敌人带来的马车刚好被征用,被买通的护卫被秘密押回了沈府,两名护卫在马车里忙碌一番后才出来:“小八哥,都办好了。”
“好,收拾干净,回去领赏,记得叫上大家一起去衙门,记住,动静闹得越大约好。”
沈小八看了眼马车里面,然后把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布包丢给两个护卫,然后架着马车直接调头回城,小道长和木小兄弟还在城门口等着,他这下真的沦落成车夫了。
但不知为何,心里的热血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他有种很玄妙的预感,自己今后真的是要干大事的人,就想小道长说的一样,是个有大造化的人。
那位能窥天机的小道长被人刺杀了,好在人家有先知之名,早就料到会有此劫,提前布下埋伏,生擒了匪徒。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个消息就像一阵风,无数听闻此事的人为了看热闹闻风而动,等到沈府的护卫抬着昏迷的鲁共出现在县衙外的时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很多人。
“这个人怎么看着像个道士?”一声八卦引得众人把视线都放在了昏迷中的鲁共身上。
“他又没穿道袍,哪里看得出是道士,我看是和尚还差不多,没看见那头发就一寸长,怕是刚还俗吧。”人群中不知是谁接了话。
“好像还真是个和尚,你们看他穿的黑衣服下面露出来的是不是僧衣?”又一道语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哎呦这可不得了,昨天……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佛柄寺……。”一个站在前排的少年眼尖地发现了什么,突然惊呼出声。
“慎言!。”站在少年身边的老者瞪了他一眼。
沈小八扬了下嘴角,又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枉他特别用刀把鲁共的黑衣服划破了几道,露出里面的僧衣来。
木青茶站在人群里,一抹笑意悄悄在眼底升起又默默隐没,如此一来,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功夫。
孟金硅看着昏迷不醒的鲁共,还有那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剪去的头发,他微微敛眉,面上一点不显,面色威严:“堂下何人?所高何事?速速道来。”
他说完去看齐小宋的神色,这小子果然没有惊讶,看来是早知他乃本县父母官了。眼神随意地往挤在堂外的人群一瞟,似乎看到了下落不明的木大小姐。
孟金硅猛看向人群,眼神幽幽一暗,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下意识地想唤鲁共去把人盯着,下一秒便反应过来,自己养的狗被人家抓住了,还剃了毛。
“大人,草民回城之际,突遭此人袭击,言称要取我性命,若非我提前预料到此劫,此时恐怕已经上了黄泉路。”
齐小宋跪在地上,回完话后抬头看了一眼孟金硅,她眼神一愣,面色逐渐变惨白。因为昨天看到孟金硅一眼就认出了男装的木青茶,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主张自己上堂。
可即使这样,混在人群中的木青茶还是被认出来了,她低下头去,心道还是大意了,早知如此,就让青茶待在沈府不出来好了。
孟金硅面色一沉,取人性命?他明明吩咐鲁共把人掳来,自己养的狗自己清楚是什么性子,断然不会违逆主人的命令,那么就是这个小子在撒谎。
“还请道长起来说话,本官一定帮你讨回公道,不知你可识得此贼?有没有与人结仇?”
齐小宋起身,面色镇定道:“草民不曾见过此人,也不曾与人结仇,倒是昨日得罪了几个人。”
孟金硅眼色一亮,一本正经道:“不知道长得罪了何人?”
“佛柄寺的僧人,但草民认为高僧们应该不至于为了虚名买凶杀人,大人不如先验明此贼身份,还僧人们一个清白,也让草民早日心安。”齐小宋按照计划,一字一句地道。她从不主动害人,但也绝不会任人宰割,既然敌人已经拔了剑,那么就只有接招了。
她昨日看得清楚,这位孟大人就是那些酒肉和尚的保护伞,一县父母官和佛柄寺的和尚们狼狈为奸,甚至勾结蛮族,如此败类,焉能为民做主?
所以她与木青茶的的应对之策,就是把佛柄寺和县衙都推到风口浪尖上。
孟金硅脸色不自然地看向一旁的师爷,而后才应道:“道长说的是,来人去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速速验明身份。”
他以为只要不提鲁共的事,到时候胡乱把他押入大牢,之后是放是关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子竟敢当堂提出验明身份,眼下倒是有些进退不得了。
“回……回大人,此贼……此人乃是鲁共,这些日子他有公务在身……。”衙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闹了半天,贼人是自己人,难不成鲁共是被那一群和尚收买了?
等佛柄寺僧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幅场景,谁也没料到这个疑似僧人、白日行凶的的贼人竟然是衙门的捕快。
“阿弥陀佛,本寺有一扫地僧被人打晕在寺外,身上的僧衣不知去处,原来是被歹人穿在了自己身上,这分明是栽赃之举,还请大人明察。”
尘丰双手合十,没有行跪拜之礼,一脸坦然,他们确实没有虽这两个小子出手,至于这个昏迷的人,他认识,孟大人的心腹,不,孟大人的一条狗。
那么就是孟大人对这两个小子有什么想法,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家逮住了,只是不知这条狗因何穿了僧衣,给佛柄寺添一桩麻烦,为今之计,他也只能尽量撇清佛柄寺了。
孟金硅沉默不语,他还在想怎么把鲁共摘出来,或者说摘不出来的话,怎么让事情既不牵连官府又不牵连佛柄寺。
若是鲁共醒着,或许暗示一番,让他一力承担,过后再寻机会放走就是,只是眼下,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都弄不醒,也不知被喂了多少迷·药。
“大师的意思是,衙门的捕快打晕了你们佛柄寺的僧人,就为了偷一套僧衣来嫁祸你们?”齐小宋冷笑,这个时候谁都别嫌撇干净,她原本只想敲山震虎,让这些人暂时收一收心思。
可就在方才,看过孟金硅的脸,再一次看到明日的场景,她怎么都没办法置之不理了,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没有必要再虚与委蛇下去。
“施主切莫妄言,真相如何,大人自会查清楚。”尘丰心头一跳,原本只跟那个小子对峙过,还以为这个小道长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没想到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咄咄逼人。
有道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两个小子都不是善茬,所以这次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把一切都推给官府,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那么就请大人早日查明真相,否则我担心自己突然就下落不明了,到时候岂不是官府办事不力?或者是佛柄寺只手遮天?告辞!”
齐小宋神色冷然,她虽不记得过去,却也大致了解自己的秉性,不是八面玲珑之人,也说不来冠冕堂皇的话,既如此不如不说。
她担心的是明日之事,思及此她故意不去看木青茶,生怕孟金硅知晓她们是一起的,为今之计只能先在沈府待几日,想好接下来怎么应对再出府。
只是在这偌大的封县,她们要和孟金硅抗衡,甚至还有佛柄寺,简直难比登天,看来徐徐图之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呀。
“阿弥陀佛。”尘丰一直双手合十,见孟金硅对齐小宋的离开视而不见,他大约也明白了这位孟大人的意思,便也告退离去,只是他没有直接回佛柄寺,而是悄悄出现在了孟大人的书房,默默等候。
悄咪咪问一句:
大家想看感情戏多一点,还是事业线多一点,还是两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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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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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