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打工仔［主文野］ 第39章 呐，是你的朋友吧

与此同时，在同一片夜色中，织田作之助在高楼之间穿行着，眉间紧锁。mengyuanshucheng

极速的奔跑让他大脑放空，禁不住回忆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幅场景。

那句临死前的恶毒话语，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你以为、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吗……”

织田作之助站在小巷里，明明脚下就是被他打败的敌人，他却感到指尖上有一股寒意卷了上来。

哪怕是死了，至少也要让你痛苦——身穿黑衣的男人匍匐在地上，却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我不信、他们会放过你的家人——”

打蛇打七寸，男人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他哼笑着，竟然像是胜利一般露出个得意的微笑：“哈，用你剩下的日子来后悔吧。”

“嘭——！”

枪响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尤为刺耳。男人眼睛闭着，嘴角弯起，像是微笑着睡了过去。他的左手捏着一把枪，白色的硝烟迷蒙地梦幻地散了开去。

——在他身后，还有更多的尸体。无一例外，死因都是、自杀。

小小的巷子里是咸腥的气味，不知名的污水横流，在他脚底黏腻着，更深处的深处，扭曲畸形的尸体躺在地上，无人收敛——

那不是c的人。

是别的组织——！

织田作之助仿佛发怔，看着他的尸体，并没有死不瞑目，倒像是安然地活了七八十年，最后在睡梦中淡然睡去。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身体的反应更快，闪出小巷，步子加快，往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

没有！该死！为了这次任务，他特意将手机放到了别的隐蔽地方！

他烦躁地甩了甩手，一向温和的男人脸上出现了戾气，他甩开手脚奔跑、全力奔跑着，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不敢有一分懈怠，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却比平时快了许多——是预感吗？

脚下掠过无数影子，楼宇间窸窸窣窣地落下穿行的月光，风吹动了路边的树，枯叶颓然地落下，速度却比不过他绷到极致之时的身体反应。

像是一阵风一样，他向那个地方奔跑，想要捕捉到他渴望的光。近了、近了，他抬起头——路的尽头，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

他有些迟疑地顿了顿脚步，看到那处窗户已经暗下了灯。

他心里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有点狂喜升了上来，又像是不敢相信。

池鱼渊站在窗台上，跷着脚吧唧几口零食，远远地看到织田作一路狂奔的身影近来，他挥了挥手：“织田作，你今天加班得有点晚啊——”

男人的身影僵住，半晌后放松似的，全身松了下来。夜色晚了，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进了门。

握上门把的时候，心里那点不真实变成了真实。

房间里暖融融的，合上门的时候，将夜的秋风隔绝在外。身体被一股暖茸的气流包裹住了，冷空气遇了暖，变成了微不可见的水蒸气升腾而上。

孩子们已经睡熟了，小小的呼吸声——五道——一个不少。不用开灯，织田作之助就可以想到幸介一脚蹬在枕头上，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叽里咕噜说梦话的样子；还有真嗣，那孩子的睡姿最标准了，但总是偷偷拉开被子，也不怕着凉……

他吸了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往开关处伸过去，“啪”的轻响，然而房间里还是乌漆麻黑的——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毛，正看见池鱼渊有点无奈地打开了阳台的门，站在不远处，向他招了招手。

沿着门缝伸延进来的光让他勉强看清了电灯的情况：被打碎了一半的电灯可怜地吊在房顶，晃荡着。同一个地方的不远处，木制的房顶被钻开了一个小洞。

他的鼻端若有若无地萦绕了几分□□味儿。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出声，被池鱼渊狠狠瞪了一眼拽出走廊。咲乐睡得有些不安稳，这时候迷迷糊糊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怎么了……？”

“没事，睡吧。”

“……嗯。”小女孩应了一声，睡了过去。

池鱼渊轻轻合上门，两人走到了走廊上。

“是……发生了什么吗？”

红发男人有些局促地开口，其实，闻到□□味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很快又否定了。

池鱼渊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接着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池鱼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如果只是普通人，太宰治为什么会……

最开始好像是黑发少年无意间的一句：“呐，你那个朋友应该挺可靠的吧？”

他不明所以地点了头。然后一切水到渠成。

太宰治、不愧于他操纵人心的名声。或许很多人厌恶他的这一份智多近妖，可这一刻，织田作之助无比地感激他的“操纵人心”。

他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吗……”

池鱼渊无所谓地倚在栏杆旁，在织田作之助惊讶的目光中没有顾忌地翻出了一包薯片。

“……啊嘞。”他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袋子，发现里面的薯片都碎成了渣儿。毫无疑问这是一包上一次为了救太宰治而英勇牺牲的薯片：“可恶。”

织田作之助眼睁睁看着他把烂碎的薯片晃一晃变不见了去，然后拿出一包颜色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吃了起来，还摇头晃脑地评价：“烧烤味的不行，一点都不辣……”

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他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了。

“黑蜥蜴”的百人长——黑川渔。

从前倒是听说过这人的名声，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这样的……随和的人。

他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心里想起了什么，于是心直口快打了个直球：“百人长大人……？”

“……？织田作，你不怕我灭口啊？”池鱼渊惊讶似的瞪圆了眼：“呐，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呃……灭口？”

看你这样子也不会啊。而且……织田作之助耿直地指出：“太宰会找你麻烦的吧。”

“所以你真是个大麻烦啊！”池鱼渊想到里面还在睡觉的崽子们，压低着声音，哼道：“你这个家伙！——”

“抱歉。”织田作之助诚恳道歉，盯着池鱼渊眼神真挚。

池鱼渊看着他的眼睛：“……”

“算了。”他面无表情地揭过话题：“现在进入教育问题。织田作，你打算以后怎么让孩子们接受教育？”

织田作之助突然打了个寒噤。大概是夜里风大，太凉了。他想。

池鱼渊拿出了几本作业本：“嗯……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家长了，也是时候辅导孩子写作业了。”

织田作之助想，是的，学习——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了。

青年.奶爸郑重地接过本子，打开一看，张牙舞爪的“三加六等于八”让他的脸色怪异了一点。再看到“二加四等于七”，他想到了这大概是个失误。最后通篇的错误让他的脸都青了：“……”

池鱼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速效救心丸，你可以去城南的一家名叫‘为医’的中药店买——嗯，我觉得挺有用的。”

织田作之助看看手里的作业本，又看看他一脸的严肃表情，一时哽住：“……”感觉你挺有经验的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