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南尼特人的雪 第3章 特色产业

厄瑞斯很疑惑：“去地下城干什么?我们不回灯塔吗?”

“去找我们的同事问点信息，常驻在地下城人最少，但那里的人流量仅次于闵城，最适合交换信息。”类似于闹市。

“那好，走吧。”

地下城与闵城毗邻，城外好些人朝那个方向前进。

第五遗址离底下城有大半天的行程，两人到的时候已经临近第二天中午。

他们在离城一千米以外就开始步行。

厄瑞斯：“这里看起来比白城温暖很多，也热闹很多啊。”

弥恩：“是啊，这里很奇特。你看那块区域。”

从他们这里看过去，远处的区域很奇怪，左边那一半有零星的雪覆盖着，上面是一片黑色的森林，只有枝丫，往右是一片红枫，明亮热烈。

再往右，那里有一座机械的城，却保留着些古城的调调，奇异又漂亮。

厄瑞斯不由感概：“真的很有特色，光是看着外沿，就可以猜到那里面一定很有意思。”

弥恩笑眯眯的：“到了地下城，你会看见一个更有特色的东西。”

厄瑞斯转头看她，好奇，“是什么?”

弥恩现在可不会告诉他，只是说了一句，“区域特色行业，你会惊讶的。”

厄瑞斯挑眉，加快步伐，“是吗?我很期待。”

地下城，四号入口——

厄瑞斯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就站住了。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弥恩，“这就是你说的，区域特色行业?”

弥恩点头，“是啊，不够有特色?很有意义的好么?”

……确实。

一条街都很有特色。

入眼是一行人。

锣鼓喧天，唢呐声起，纸钱翻飞。

青天白日。

厄瑞斯：“我俩怎么办?”他还真不了解这个。

弥恩：“没事，站这看着吧。这不是真实的，是全息，但一定会有人在看。”

“好吧。”厄瑞斯一时无语，又转头看着那条街。

幸好，进入这里，信息会自动浮现，你就可以看见那里面的人物，虽然各种信息不一定是真，可好歹看着没那么莫名其妙——它会放一个完整的故事。

据说是为如逝者愿。

愿逝者安息。

该特色行业的宗旨就是“没谁会永远活着，但我们会记录您最后一程的痕迹。”

来一程，往一程。记录不了所有也没关系，会流失也没关系，请相信曾一定有人记得你。

厄瑞斯看到了这样一段内容。

厄瑞斯有些惊讶，在一个机械与血肉融合、怪异群生的时代，很多的人的心脏甚至都是机械的，有特别多的东西都被淡化。

没想到，有的东西却更加深入人心。

厄瑞斯继续去看记录——

一身白色的人站在树下，看着披麻戴孝的人路过，默默的又往树荫里站了一些。

然而在这大白天里没什么用，柳识年还是一眼就看到他了。

“孟矜!”拿着白布的人气得冲到孟矜面前，瞧着是想扇孟矜一巴掌。

嗯，不对，更像是想勒死他给谁陪葬，“你怎么还不去死!”白布直往孟矜脖子上招呼。

孟矜往边上退了退，巧妙躲开。

那些人像是没看见他俩，继续走着。

“我不想看见你，离我远点。”孟矜又拉了拉衣服帽子，加上戴着口罩，这下连眼睛都没露了。

柳识年更生气了，硬是用他清秀的脸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像是今儿不把孟矜吊死，他就不罢休。

……

厄瑞斯看着，敏觉的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这里面，有的人……

好像是真的?

厄瑞斯拉了一下弥恩的衣袖，弥恩转头，示意他接着看，没有关系。

只是不动声色的给厄瑞斯传了一段资料过去。

厄瑞斯看见了，对她点了下头。

然后继续看——

孟矜本想忍着不对这破孩子动手，但有点烦，想着揍一顿算了。

刚想实践，树荫里就爬出来只手，抓住了挥向孟矜的手，不太正经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暧，小柳，不至于啊，他要是死了，你可就找不到人让你发脾气了。”也不知道是在内涵什么。

孟矜看着穿着白大褂，面色苍白，瞧着就缺觉的人，更烦了。

可真会劝人。

柳识年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孟矜在心里道了一声晦气，转头也想走。

那位从地里钻出来的人却拉着他的胳膊往地里带。

“……沈攸，你想干什么?”

“去精神医院和你朋友团聚啊，病人。”

我看你更有病。

“我说沈不乐，你就不能换个病人啊?非拽着我干嘛?”

孟矜想挣扎，但手被那神经病捆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绳，只好踹他。

沈攸像是感觉不到疼，也不撒手，按着人，就势往地里栽。

于是，俩人顺利的到了地下。

目的达到，他还顺手收回了绳子。

……

弥恩这会可算是动了，她推了推厄瑞斯的肩膀，示意他往这条街的反方向走。

厄瑞斯跟上她，顺便查看了资料。

哐当——

沈攸砸在地上，脸朝下。孟矜倒在他身上。

孟矜的手依旧藏在袖子里，撑着地坐起来，坐在沈攸的背上。

烦的他又拍了沈攸一下。

“啊!疼疼疼!起开!”尖锐爆鸣。

外头传来关心，“沈医生!你没事吧?”

孟矜起来的时候又面无表情的抽了他一巴掌，然后把帽子扒了下去。

沈攸：“没、没事……”呃，痛死我了，这没良心的病人。

沈攸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骨头咔咔的响了两声。“我说孟矜啊，咱能别那么暴躁吗?”

孟矜看了下这该死的精神病院，“你们这破地方这么闲的吗?”

孟矜盯着沈攸，深棕，带着些暗红的眼睛藏着恶意，“你还有空跑这来逮我呢。不怕我给你们制造些麻烦?”

沈攸丝毫不怵，和他对视，直视孟矜眼里的自己，纯黑的眸子带着道不清说不明的兴味。

两厢对比，竟然是这位医生更不怀好意。

“我想你很清楚，地下城第十四医院是干什么的。”

孟矜挪开了视线，坐在椅子上，“切，干什么?找些有病的没病的人跟踪观察?”变态似的。

“别为了骂我就这么说啊。”

第十四医院，收治些稀奇古怪的人，比如某

些精神失常的人，迷路的人，太正常的人……

统称为“病人”。

不过呢，据说判定标准高着呢，标准还从不外泄。

“你可真有脸。”

“谢谢夸奖。”

孟矜很无语，干脆破罐子破摔，“所以，我回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沈攸依旧吊儿郎当的，“嗯，阿矜，你要知道，你不该问‘你们打算怎么办’，而是问‘你打算怎么办哦’。”

孟矜攸然睁大了眼，一字一句，“你、想、干、什、么?”

沈攸笑着，不甚在意，“让大家团聚啊宝贝。”他边说边走到孟矜身边，迅速的摘下了孟矜的口罩，露出那张十分年轻的脸，“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了，然后，治病。”

“……你有病吧。”孟矜不太习惯的偏了偏头，把帽子扒起来，“别打岔，说吧，除我之外，还有哪个漏网之鱼?”

敲门声响起，沈攸懒懒的回了他一句，“呐，漏网之鱼来了。”

然后扬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