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世界[伪·无限] 第14章 第 14 章

“啪！”

清脆的声响从怪物那边传来，巫宿打走一只鸟，转头往那边看。

一些面孔的碎片从融合怪物的身上掉落，它的体内发出愤怒的咆哮，但因为本体上没有发出声音的器官，那些面孔又各有意识，导致它的怒吼听起来像被蒙住的沉闷号角声。

“啪！”又一个碎裂的面具掉落在地，怪物的咆哮声越来越大，带着震颤的嗡鸣，牵引着整个空间的律动。

武剑锋看到朝向这边的面孔已经被击落后，就停下了手里攻击的动作，他丢出一颗金属球，拉着巫宿朝着地形尚好的地方跑去，在他们身后，寒冰蔓延的地面上芦苇丛生，逐渐干枯的睡莲在其中摆动着优美的茎干，紫色的雾气从仅剩的嫩黄花蕊里摇出，在芦苇的律动中扩散，飞满整个空间，天空中雷云闪动，巨大的电蛇频频落下，在地面留下蜿蜒焦黑的痕迹。

“咔……”团长的面孔在舒米的攻击和一颗悄然而至的金属碎片中裂成一块块碎片，怪物的动作跟着停顿了一下，很快那些不同的面孔就争先恐后的蠕动着要占据那个空出的位置。

“我想回家……”“如果没错……”“我不想做这个。”尖利的、粗鲁的、哀伤的，各种各样又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在一起，让那只怪物的反应变得迟钝又愚蠢。

“他要死了……”巫宿扯着武剑锋停了下来，他大睁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异界的色彩，“你听，多么哀恸的声音……”

“咔咔、”终于，怪物体表的两张幸运面孔占据了那个位置，它们相互挤压在一起，细小的碎片从他们歪歪扭扭的拼接处掉落，两张不同长相的脸合成一张更加诡异的脸，他们大张着嘴，可怕的嗥叫从那里面发出，带着引起空气颤动的力量，让整个空间都跟着一起奏出粗狂的曲调。

“欢迎——欢迎大家——”断断续续的声音掺杂在嗥叫声里，“加入我们静水马戏团——我们有世界上最有趣，最滑稽的小丑——他们天生就是小丑——嘻嘻嘻哈哈哈哈——”

断断续续的声音说着伤害人心的话，又以疯狂的笑声结尾，而被谈论的两位小丑，对这些话却有截然不同的表现，天生笑脸的男性小丑面孔发出粗噶的哭声，刺耳的声音就像陶瓷碎片刮着大理石地板，每一次哀泣都让人心情变的烦躁，而原本天生哭脸的女性小丑却安安静静的，闭着眼仿佛并不存在知觉一样，只有她眼角垂落的泪珠在暗沉的环境里闪着幽静的光。

“啊—”

短促的惊叫声打断小丑的哭叫，武剑锋收回隐藏的空中的丝，那些金属碎片飞回凝聚在他的手里，变作一柄宽刃剑。

“你让我听什么？除了你的哼唧声之外，我什么都听不到。”他一边和巫宿说话，一边举起巨大的剑，准备冲过去与怪物肉搏。

“……是这些苔藓，它们可能有轻微的毒素。”巫宿微微露出一点手掌给武剑锋看，他拿着手杖的地方有些红肿的斑点，就算他早已习惯身体上的各种不适，手心上的肉还是有些敏感，又痒又疼的感觉总是让这具身体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哼哼。

“我警告过你了。”武剑锋没有嘲笑他，而是无奈的再次警告，“我现在已经没有药了，所以保护好你自己，我不想失去得到一件神器的机会，等我拿到足够的能量就带你去下一个碎片。”

“好的，谢谢，请小心。”巫宿点头，乖巧的拿着杖子和书开始后退，躲在芦苇丛里看着武剑锋冲了上去。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呢？”在那边彻底打起来之后，巫宿开始自言自语的四处乱走，他用手里断裂的杖子拨开茂密的芦苇，在墨绿的叶片后是另一片景象，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与这里的环境完全不相符的景象——

枯黄的大地上没有任何植物，坚硬的石头裸露在地表，在这片没有芦苇，雾气似乎也没有办法侵蚀到的圆形场所里，只有半具古老残旧的骷髅，用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冥想般的姿态留存在这里，在它的周围，散落着一些有孔的珍珠和破旧的纸张碎片。

这种情况实在奇怪，巫宿看了一会后，试探性的抬起脚，准备走进去看，可惜他刚进去，芦苇就突然在枯黄的大地上长出，瞬间占据了这片仿佛异世的土地。

“是真的吗？”低低的自言自语声在茂密的芦苇丛里回荡，巫宿用手杖拨出一条又一条道路，可是除了紫色的雾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就仿佛刚刚那个景象是幻觉一样。

“……珍珠。”但事实证明那不是，在拨开最尽头的芦苇，重新踏进战斗的圈子之后，巫宿看到自己脚裸上松松散散的绷带里有一颗脏脏的珍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跑进去的，幸运的卡在绷带中间，也没有在走动的时候掉下去。

他弯下腰，放下手里的杖子，捡起了那颗珍珠对着眼睛仔细看，这是一颗有着红色印记的珠子，不知道是谁的鲜血塞住了它的孔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巫宿总感觉在珠子周围有一股波纹在一直扩散。

“嗷！”凄惨的嚎叫声从战斗中心传来，随着这声可怜的惨叫响起，空中的云层开始收敛，闪耀的电蛇越来越小，紫色的雾气变的稀薄，茂密的芦苇逐渐干黄。

“轰！”石台的角落坍塌了，原本一直待在那边观望的情侣开始朝这边跑来。

巫宿察觉到了异常，他把珍珠放进口袋，捡起杖子去找武剑锋，怪物现在还没有消失，它依然在愤怒的吼叫，那可怖的声音就像地狱来的一样，疯狂的想要摧毁一切，而且也正在毁坏一切。

“……”随着云层的消失，冷光球体开始增强光亮，直到彻底爆炸，让石台上又多了一块塌陷。

武剑锋来到突然抱头蹲下的巫宿面前，拉着他站了起来，“这里要塌了，等会可能会回到之前那个地方，做好准备。”

“是。”巫宿刚说完，震颤又来了，这次消失的，是天空的光亮，伴随着整个天空的塌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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