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 第5章 菜庄“鬼杀人”（3）

“你在说什么啊？”谢朝辞满脸疑惑。

“我说，那剑上的标志和剑气，他们是血影帮。”徐度岁抬头看向天空。

方才他在与那刺客过招时就看到，刺客的剑上不仅有黑雾，还刻着一个标志，那标志他再清楚不过，黑虎头、血滴，就是血影帮。

他的神情从诧异转成平静。

“血影帮？我怎么不认识？”谢朝辞把脑袋凑到徐度岁眼前。

徐度岁拿起扇子把他隔开，道：“你当然不认识了，书上又没有记载。”

血影帮，源起川州，后转移阵地到宿州，期间战败于魔军，归属魔教组织。

“他们在川州受人委托杀害敌仇以赚取金钱，但在那时他们就应该……”徐度岁紧锁眉头，握紧双拳。

“你是想说在徐大侠战胜魔王时，他们就应该不复存在了？”谢朝辞说道。

“嗯。”

“既然你都说他们在川州受人委托杀人，那为何现在就不能重操旧业了呢？你说是吧？”徐度岁还在思考，他又说：“也可能是那个什么董老板给钱和他们勾结好的呀，他那么有钱。”

徐度岁还是没开口。他想，当年与魔军一战，魔教组织分散各地。如果血影帮这样一个小组织还能再被组织，那么魔教就很可能死灰复燃。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徐大侠，你操心个什么？咱们还是快点去找董炀吧。”谢朝辞反应过来，董炀去茅房都去了两刻钟了，不是闷死在里面就是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开门冲出去。

茅房外。

谢朝辞气喘吁吁地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不会真是闷死了吧？”他看向徐度岁。

徐度岁摇摇头。

谢朝辞再敲了一次，还是无人回应，于是踹开木门。里头果然没人。

“他跑了！”谢朝辞气愤地咬牙。

“嗯。”

“你嗯什么啊嗯嗯嗯，你就知道嗯嗯嗯！”

“嗯。”

谢朝辞被气到快“吐血”。

“逗你的，他跑不了。”徐度岁嘴角微挑。

“什么意思？”谢朝辞迷惑地看着他。

徐度岁转身走出拐角，谢朝辞跟上，看到了被菜庄侍卫捉拿的董炀。

“你们……”谢朝辞震惊地张大嘴巴。

“嗯。”徐度岁拿扇子将他下巴合上。

早在几日前，二人初到菜庄时，徐度岁便与董炀擦身而过，有过一面之缘。他在那时就盯上董炀了，说不上是怀疑，只是觉得他有些熟悉。

那日走在去庄主府路上，徐度岁就在努力回想。终于，他想起来董炀脖子上雕有一轮蓝月，猜测应是洛州人。又询问街边老人家，知晓他的店铺，才一定要和谢朝辞一同去吃晚饭，好摸清他的身份。

还有，那日到达府上而未见庄主尸体时，侍卫请二人到内院先饮茶等待。谢朝辞待在里头观察房间，而徐度岁则出来问侍卫那店主与庄主的关系。

侍卫说，董老板之前常来菜庄府上，而且和庄主相谈甚欢，直到有一次，董老板不可思议地指着吕庄主，满脸涨的通红，而庄主只是苦苦哀求着他什么。因为没有命令，侍卫们并不敢擒拿他。

徐度岁听后便告诉他们，下午他和谢朝辞将去董炀的店里，如果有线索，会留下信件在入门右手边第三张桌子上，等几人出门，便可以叫人去看，以做埋伏。他们也都如实照做了。

“合着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呗！”谢朝辞低声嘟囔道，但也佩服，自己居然没有看到徐度岁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徐度岁笑笑，让他快点跟上侍卫们。

庄主府上。

董炀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上。

谢朝辞转身面对着他，问话道：“你和吕庄主有何矛盾？如实招来！”

“和你们有关系么？”董炀不屑。

侍卫长拿剑对着地面敲了声，董炀便被吓得缩回头来，举起被绑的双手，道：“说说说，我说。”

“大约一个月前，我登门拜访他，偶然看见他桌上的一封书信，知晓了他的秘密，于是他就决定用钱要我保密。可我是商人啊，我就提出要宣传我的店铺，让他把我们店里的活动，都贴到告示榜上去，我的生意才就此红火。就……就这样。”

谢朝辞思考一番，走到董炀面前，说道：“不对呀，这跟侍卫说的不一样啊。”，说着他抬头望向之前徐度岁询问的那个侍卫。

侍卫目光注视前方，没有一丝躲闪，不像是在撒谎。

谢朝辞把眼神收回到董炀身上。

董炀被他盯怕了，于是说：“哎呦，其实吧，我妹妹是他妻子，我们俩也算半个亲戚，所以经常上到府上饮茶闲谈。有一次，我确实是看着信件了，上面写着和我妹妹有关的事情，所以我才生气指着他，这才让他们看见了什么矛盾什么的。”

徐度岁插了一嘴：“什么妹妹的事是一点钱和店铺宣传就可以解决的呀？”

谢朝辞反应过来，拿剑抵着他的脖子，训斥道：“你还要撒几次谎？”

董炀看到剑，吓得连连打颤：“说，我说。”

“不是妹妹的事儿，是……”他犹犹豫豫的。

“是什么？”谢朝辞问。

“私建粮仓。”

董炀说完便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们的反应。

谢朝辞放下剑，问：“你说的，当真？”

“当真！我亲眼看着呢。”董炀匆忙点头。

“若真是私建粮仓，那可是死罪。”谢朝辞没遇见过这种问题，以求助的眼神看向徐度岁。

徐度岁回了个“你看我有什么用啊我也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胆量的人啊”的眼神。

但很快，他抛开这个问题，向前走了几步，问董炀：“先不说吕牙。说说你吧，栗子糕里还放了什么？”

“栗子，水，面粉，白糖……”他一一列举。

徐度岁耐心地倾听他说完，又问：“除了日星草，还有什么？”

“没……没了。”

谢朝辞明白徐度岁的意思，把刚刚放下的剑又抬上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真没了呀，二位大人。”

“真没了？”徐度岁逼问道。

“没……”董炀吐出一个字，又飞快地用左手背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我说，我说。对，我还用了勾魂香。”

谢朝辞继续问：“勾魂香又是你们那的什么幻术啊？”

见他的剑还没收起，且这两人看着也不是什么凡人，董炀还是如实告知了：“是一种可以让人上瘾的植物而已。”

“怪不得，那些顾客才越来越多。”谢朝辞回忆起来，虽然菜庄附近都是生活自给的平民百姓，但到董炀店铺的人却不见少，反而是增多，原来是栗子糕里掺入了勾魂香，使得他们对其产生依赖，不得已才来的。也难怪他生意这么好，贴在告示榜上宣传，让外乡人也既能看见官家的重视，还可以看见店前人流涌动的局面，殊不知他们只是农户来买几个栗子糕而已，还傻愣愣地被骗进去消费其他菜品。难怪他董炀生意做的大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说。他不知道还可以问什么了，看向徐度岁那边。

徐度岁想到栗子园发生的一切，便又问：“那些刺客，可是你派来的？”

“不，那倒不是。”这次他回答得很爽快。“那是他们给钱让我诱你们到那地方的，我想了想，反正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就……照做了。”

“那这么说，你还挺会演的咯。”谢朝辞当时还以为他是怕暴露才展现慌乱，没想到这还能演得如此真实。

“园中栗子树树根有内力与之相互融，也是你所作为？”徐度岁问。

“不错，将日星草和勾魂香结合再注入这根部，自然需要些内力。”董炀答。

徐度岁伸手感受过那股内力气息，微弱，不像谎言。

他接着问：“那其中一棵的黑雾？”

董炀想了想，从容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是那些刺客为之。”

他说的不无道理。

徐度岁给了谢朝辞一个“我没什么好问的了”的眼神。

谢朝辞放下剑。董炀忙问：“那我既然不是凶手，我可以走了吧？”

“滥用迷香，蛊惑群众，这罪也是罪啊。”谢朝辞冷冷地回答他，后又示意侍卫将他押下。

“不错啊，有点当官的味道了！”徐度岁今夜竟然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了。

谢朝辞也没咋高兴，毕竟他志不在此，便说：“算了吧，我还是更适合闯荡江湖。朝廷的规矩太多了。”

徐度岁点头表示认同。又说：“可你不是要保护天上黎民百姓么？”

“那怎么了？守护百姓一定要做官啊？我在江湖之上咋就不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了呢？”谢朝辞的三连问把徐度岁堵到没话说。

“算了，喝酒。先庆祝我们探案二人组在这个案子里度过了第一个难关。”谢朝辞举起酒杯。

“探案二人组？”，徐度岁虽一脸疑惑但跟着举起。

“嗯呢，探案二人组！”。“哐啷”一声，酒杯交碰。月色照耀下，清酒涟漪闪烁，友谊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