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食堂里坐着吃饭,边吃饭边聊天,余时安安静静的坐在施霁林旁边。
施霁林看着余时餐盘里的饭菜,咂舌:这孩子吃的真少。他看其他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就打个招呼起身去买回来几个丝娃娃,一人分了一个。
“余时,给。”
这还是施霁林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叫余时的名字。余时看着施霁林递过来的丝娃娃,里面还明显包裹着黄瓜丝,这让他的内心有点抗拒。
李木看余时不知道为什么盯着自家队长看,突然脑子一抽:“队长,你脸上有字?”
施霁林脸上有没有字余时不知道,但余时知道李木估计是个傻的。
“嗯?我刚洗的澡。”
“也对。”李木拍了一下自己大腿,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余时一直盯着你的脸是干嘛呢!”
余时:“……”
余时在心里吐槽,这怕不是个真傻子。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看他好看。”
其余人:“噗”。就连施霁林本人也看着余时。
施霁林打趣:“那看在我这张脸的份上,你愿不愿意接下这个丝娃娃呢?”说完手又向着余时递去。
其他人见施霁林这么说,又差点没憋住给笑出来。
余时没想到施霁林看着翩翩君子似的,偏偏也是个脸皮算厚的,导致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的话。
另外几人还在看着他们两个,余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心一横给接了过来,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吃下了一整个丝娃娃。然后剩下的饭余时也没胃口再吃下去了。
施霁林看余时那没胃口的样,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余时耳边小声说了句“抱歉”。
余时因为吃到了自己不爱吃的黄瓜,心情郁闷,也没搭理施霁林,不着痕迹地往边上移了一些。
就这样几个人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吃完了一顿饭。
放餐盘的时候施霁林装作不经意的问余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余时:“……”
李木几人也随着施霁林的话看向余时,虽然从施霁林对余时的态度他们能察觉出余时可能不简单,但还是将选择权留给他自己。
余时此时此刻被几人的视线所包围,只觉得闹心并且十分想直接走人。想他脸皮薄了十几年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自己想要留在刑警支队。
施霁林从兜里取出一个黑色橡胶发圈,把自己头发随意抓一半扎起来。他这次出门没有戴眼镜,再加上自己本身穿的随意,让人看起来有种这人温和又放荡的错觉。一双桃花眼向人看过来的时候又会让被看的人有种被深情注视的错觉。
余时现在就被施霁林这么看着,只觉得这人有时候像只瞎放电的狐狸。甚至在脑里开小差思考要如何回答问题。
想了几秒钟余时决定还是放弃回答,就在他要开口说“不知道”的时候听到施霁林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愿意留下来吗?”
几个队员听见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木几人:?
还是许江临先问:“施队,你这是?”
施霁林不急不忙开口:“这次案件能有进展,多亏余时。”
“之前我们因为案情迟迟没有进展而去联系谢家,我也知道大家其实都不怎么相信这些。但这次案件之所以会有进展,就是多亏了余时,并且这次案件,由不得我们不信,的确是和那些东西扯上了关系。”
“况且余时虽然不是谢家的人,但我们一开始联系谢家的目的就是为了破案。而余时也恰好可以跟我们合作。虽然这样做对谢家是有些不厚道,但现在这个案子,我只想尽快给夏双以及给我们自己一个交代。”
说完这番话,施霁林将视线转向了许江临身后的李木几人。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和余时到我宿舍去,我会详细的和你们说。”
周豪看自家队长,看看余时,感觉还是不可思议。但几人最后还是点头跟着一起去了施霁林的宿舍。
期间,余时始终一言不发,让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在他们都跟着一起走的时候,余时犹豫了一瞬却也继续跟了上去。也就是在他犹豫的那么一瞬,施霁林抬手迅速摸上自己微微发烫的心口,然后又趁众人不注意恢复原样。
阳光透过食堂前的两棵大梧桐树撒在几人身上,一块一块的光斑在他们身上起起伏伏。一阵风吹过,莫名落下一叶梧桐。
余时似有所感,转过头眯着眼抬起头看了一下树顶,接着就在颜钰的催促下继续往前。
回到施霁林的宿舍之后,施霁林和许江临他们说了在商场里发生的事,但也隐瞒了余时的血这件事。
几人听罢,大悟:“竟然是这样!”
接着就开始询问施霁林,但施霁林自己也说不明白。于是一句“术业有专攻”就将祸水东引,直接引到余时身上。
李木几人在询问余时的时候,一个个正襟危坐,举手发问。颇让余时有种自己在带小学生的诡异心情。
余时虽然能简洁就简洁,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李木几人的问题。
“我想知道,魁是什么。”李木问。
“执念。”
“那魁能做什么?”
“引人入幻境,或困,或杀。”
施霁林给余时递过去一杯温水,余时把水接住但并没有喝,而是继续回答几人的问题。
李木听到余时的这个回答,看见大家都和他一样迷茫,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太明白。”
听到这话,余时没忍住愣了一下。接着开口,清冷的声音不断传入几人耳中。
“魁因人的执念而生。生人的执念产生的魁为山魁,将死之人的执念产生的魁为地魁。但魁师一般并不会将两者分开,而是统称为魁。”
“由魁制造出来的幻境,也称魁境。活人入魁境,一是误入,二是引入。如果进去了出不来,那就只能是死。”
余时说完这些,就等着众人自行消化吸收。施霁林温声让他喝水,他也是继续看着李木他们,仿佛一个盯着自己学生写作业的老师。
几人自己消化了一会之后也还是有问题,接着问:“那施队这次和您算是误入吗?”颜钰不自觉的用上敬语。
“我才18。”
说完这话余时才继续解释。
“你们队长的按理说是误入,但我不是。我是自己进去的。”
“为什么?”
余时有点想直接撂挑子,但还是继续说:“每个魁师都有自己的本命武器,那些武器要么用自己的身体养着,要么用魁来养。”
余时说完,拿起施霁林之前递过来的水一口闷下去。
李木几人细细消化着余时的这一番话,施霁林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一眼余时,但他很仔细的没让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颜钰理解得差不多了,就又接着问:“所以你也是一名魁师?”
余时点头。
“那你认识谢家吗?”
“临江谢家,传承千年。各路魁使以谢为首。”余时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你也是吗?”
“不是。”
余时突然想起来之前他们说的那人:“对了,你们之前是从什么人那里打听到谢家的?”
李木接口说:“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叫顾寒生。说起来这事怪我,是我自己喝醉之后不小心说出去的。”
听到顾寒生这个名字,余时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瞬间的熟悉感,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余时小学还没毕业就被收养到谢家,在被收养之前他的生活中并没有出现这个名字。在他被收养之后谢家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虽然是一种放养的状态,但魁师该知道的该学的是一点没给他落下。哪怕余时自己有时会偷跑出谢家去捉魁,但也从未听说过顾寒生这个人。
鉴于自己对这个顾寒生莫名产生的熟悉感,余时眉头微蹙,“啧”了一声。
李木瞧见余时的反应,还以为他和顾寒生之间有什么,暗自在心里嘀咕几句。
“那什么。余时,你和我那高中同学认识吗?”
“不认识。”
“我就说呢,我那高中同学特别低调,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什么面联系不上几次。那次喝醉酒能联系上纯粹就是巧合。”
“嗯。”
听罢,余时没有再多问其他的。只是继续问几人还想了解什么。
李木他们听见余时发问,都不约而同摇头,一个个都说自己了解了。并且表示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看见他们的反应,余时心里也终于满意了一下。心想:我这么耐心的和你们解释,要是都还不理解的话,那真的就是一窝子朽木了。
虽然不清楚另一个人明白了多少,但余时见施霁林全程除了给自己递水,其余时候也听的认真。所以余时也默认施霁林是全明白了,心里不禁夸赞施霁林:一群鸡崽子里面的意外宝贝。
是的,在一群人都不明白的情况下施霁林都还能明白,可不就是他们之中的宝贝吗?
当然这是余时心里的想法。若是让施霁林本人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可能也只会对着余时一边无奈的笑一边摇摇头。
在又给余时递去一杯温水之后,施霁林收到从刘雨身体里检查出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遗留物的消息。和几个队员说了一声,安排他们先各自回自己的宿舍,接着就带着余时去到检验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