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刚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将他包围。
但微妙的是,这却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谢巡也感受到了这种压迫感,甚至他的双腿都在隐隐发颤,但他却只是咽了下口水,其余的不再多说。
反观最后走进来的施霁林,他却是三个人中最正常的一个,就好像他似乎感受不到一般。
殊不知,最正常的那个也有可能会是最为异常的存在。
余时回过头随便看了他们一眼,没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接着就转过头放心的在房间里仔细观察起来。
没人说话,三个人都各怀心思。
“那是什么?”走在最后的施霁林突然指着某处出声。
听到他的话,余时有些奇怪,然后顺势朝着那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儿什么也没有啊。”
“我说施霁林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这没事找事?”
另一边谢巡自然也发现了他这边的动静,也顺着看过去,然后在一无所获之下有些不满的朝着施霁林发泄着,并把这归于他想以此来博眼球。
谁知道施霁林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然后不介意似的道着歉:“抱歉,是我不小心看走眼了。”
“嗤,没劲。”谢巡白了他一眼。
余时看着他们两个,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蓦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特殊的气味,他走到一面墙前站定。之前过来时候站在外面他就闻到了这种味气味,在闻到的第一时间就不动声色的记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进来之后那气味反而消失了,但现在再次闻到,那么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或许没有出错。
施霁林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动作。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猜出余时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他越过谢巡,漫不经心的走过去。
“这儿有什么问题?”
虽然是在询问,但却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嗯。”
“想怎么做?”
“我配合你。”
“先看谢巡那边有什么发现。”但余时把目光转向谢巡,然后淡淡的说。
“呵,也行。”听到这个回答,他显然有些意外,惊讶的挑起眉,好在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追问这样做的理由。
对此,余时表示很满意。
对于余时的提议,施霁林没有任何意见。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不管自己做什么,那个人都不会反驳。永远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心里的这个想法有些奇怪,余时暂时把自己产生的一些思绪给压下去。
他走到离谢巡不远处,脚踩在废石砖瓦上的声音,似乎是吓到了哪处正在休息的鸟儿,只看见几只鸟雀扑腾的飞起来,急急忙忙的又飞到另一处去。
谢巡刚刚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奇怪的打量着他们,眼珠子一直在转动,打算从他们的话里提取出什么有用信息。
接着就看到余时朝着自己走过来,心下还觉得挺意外。
“我这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他先发制人,果然就看到余时的动作顿了一下。
“嗯,知道了。”
回答完,余时还是脚步不停地继续走。
“那树枝你保管好,别随便放在地上。”
谢巡刚想下意识说“好”,就听见余时又说:“那是从棺材里带出来的,你多尊重一下。”
谢巡:喵喵喵?
“余时你礼貌吗?”他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时。
从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的棺材里拿出来那么节树枝,还要自己尊重一下,这人礼貌吗!
余时一脸嫌弃地看他:“麻烦。”
“林淮的手机有没有什么反应?”
“诶?”
话题跳跃的有点快,谢巡有点跟不上。
“没有吧,之前我没怎么注意。”
再怎么不满意余时的做法,但明白要以大局为重,谢巡还是认真回答。
“你说什么?”谁知道余时的表情却变的更冷。
“你知不知道林淮不能出事?”余时逼近谢巡,一字一句的质问他。
“林淮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在谢巡还没说话的时候,余时就把该说的话给说完了。
“我知道。”
“可我看也想做些什么。”谢巡被余时的气场压住,只能把原本想反驳的话咽下去,悻悻地说。
“而且……”我也不想输给你。
“这里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提前和你打招呼。”余时打断他接下来还要说的话。
“接下来,你跟着我。”
话说完,就转身走回去。
走到那面墙前的时候,谢巡还在后面站着不动,施霁林趁着这会的功夫,在余时的耳边用气音打趣道:“小朋友还挺会给人洗脑。”他仿佛是在揶揄他。
两个人之间挨的极近。
施霁林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落在余时的耳边,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余时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在做什么,他刚想把人推开,却见那始作俑者已经先自己一步的离开。
他在心里骂到,有病。
那边谢巡在反应过来之后就看到这个场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先被惊得张大了嘴,他不禁思考,自己看到了这么刺激的一幕,会不会被灭口?然后思绪就不自觉飘到了当时看到的那个青衣男子的身上。
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等先解决了眼前的事,之后再去找时间调查一下。他在心里想着。
走到余时他们身边之后,谢巡眼尖的发现林淮的手机有了反应,准确的说是之前画在上面的符咒有了反应。
一道微弱的青光从林淮的手机背面亮起,拿着手机的谢巡松了口气,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有林淮的线索。
他有些激动,迫不及待的就想和人炫耀。
“看来来对地方了。”施霁林率先说。
“那是,也不看看这符谁画的。”
此刻的他,骄傲的像只开屏的孔雀,在这能找到林淮的消息,余时和谢巡始终提起来的心也放下了些。
“谢巡,记得时刻注意。”余时出言提醒。
“我知道,这还用得着你提醒吗?”小孔雀谢巡现在很骄傲。
“知道就好。”说这话时,他的语调还是没有任何起伏,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面墙。
他把手放在墙上,仔细感受着上面那些残败的纹路。
余时用手轻轻一推,整面墙轰然倒下。
谢巡:!?
恐,恐怖如斯!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看到谢巡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余时这次终于有心情开口解释:“巧合而已。”
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就连施霁林也被这变故惊到,然后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边笑还边夸奖余时真厉害。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夸奖还是取笑。
墙倒下后,另一边露出来的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场景。
余时他们走进去。
这是一间完整的房间,干净,整洁,看不出一丝一毫有人住过的痕迹。但空气中却似有若无的总是有个味道传入余时的鼻息之中。
“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谢巡感慨。
感慨完后还继续观察注意着林淮的手机。在他们进来之后,那到光明显也跟着变强了许多。
就连施霁林手上的那只手和那张脸,也开始有了反应。
这些都被余时看在眼里,他从施霁林的手上接过那两样东西,看着它们的,却不料它们到了余时手上之后,反应更加剧烈。
他抬起头,打量施霁林,施霁林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余时丢下一句“跟紧我”,就不再管他们。
他跟着那只手所指的方向走到一张木桌旁。
桌子并不是平时见到的那种,整张桌子都被涂满了朱砂。余时才刚接近几步,就闻到了那朱砂味。
那只手更是激动,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
除余时之外,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这手的反应,谢巡第一个发问:“这手怎么回事?”
施霁林在一边淡淡的回答:“怕是要见到什么了。”
他回答的没头没脑的,说出来的这话让人不觉得有什么可信度,都当他只是随口开的玩笑。
再看那桌子,发现上面刻着一棵梅树,朵朵红梅绽放,栩栩如生。
在这关头,施霁林还有心情去欣赏。
他夸这那位不知名的“艺术家”:“这一看就出自大师之手。”
“你怎么知道的?”谢巡好奇的问。
他怎么知道的,余时也想问这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啊。”施霁林说。
“喜欢吗?”
“对,喜欢。”施霁林定定地看着余时说。
谢巡插话进来:“没想到你还是个挺风雅的人。”
对此,施霁林不过多解释什么。
他不说,谢巡也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余时比他更直接,在那个“喜欢”结束之后,他就把头重新低下,让自己的目光回到那桌上。
他没说的是,那红梅下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还要有一人,一桌,一杯茶。
掩下自己的神情,余时重新说:“在这里找一找,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好。”
两个人都没有异议,一起回答了余时的话。
“谢巡,施霁林,把你们手上的东西给我。”
“手机不用,你继续留着。”
……
朱砂所带的那种清香不停飘进余时的鼻子里,他厌恶的捂住自己鼻口,在心里止不住地咒骂着那个引他们入局的人。
他们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自己又一直站在这桌子旁一直给自己找罪受,余时忍不住冷笑。
“余时你过来一下。”谢巡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我这里发现好多木桌上的那种图。”他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余时几步就走过去,跟着他的动作,发现墙角里果然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刚刚在桌上看到的那图,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施霁林也跟着过来,他蹲下身子,看到还有两行小字。
“这里怎么还有字?”
“是吗?我刚刚还真没注意到。”
“一树芳梅尽落下,满心欢情待人归。”
“这是什么意思?”谢巡好奇的问。
“拈酸而已,没什么。”施霁林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但谢巡有点轴,他继续追问:“那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余时说着,“既然是拈酸,那就没什么好追问的。”
“这个问题,到此为止。”
余时都已经这样说了,谢巡也只能放弃。
施霁林找了一个借口就去到另一边,余时没多管他,随他而去。
“余时”,施霁林才走了几步就转过身来,“等事情结束之后,我慢慢和你解释。”说完就转身往前走。
摸不透他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余时干脆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