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霁林站在一株梅树下耐心等待电话接通,十几秒过去,电话这才被接通。
“喂,霁林。”
“是我,局长。”
“还有什么事吗?”
“余时他提醒我们记得去调查阳光福利院。”
张局长隔着手机迟疑的问:“阳光福利院?”
“这,我好像记得阳城的郊区附近就有一个阳光福利院。”
“嗯。”
“他还有说其他的吗?”
“没有,他身体不舒服我就先让他休息了。”
“行。”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自己的。”
施霁林的手搭在那株梅树树干上顺着纹理有点漫不经心的上下打转。
“我想请几天假。”
张局长在那头叹一口气:“你可以不用和我说的”,张局长在那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继续对施霁林说:“到时候他们那我会替你打掩护的。”
“那我就先谢谢张局了。”
电话至此挂断,施霁林站在树下有点出神的想余时此时的情况,最终他还是笑着摇摇头。
“还真越活越回去了”,他自嘲一样的说到。看了一眼他他旁边的这棵树,树叶被风吹着发出“簌簌”声,似乎也是在认同他的这句话。
这是施霁林自己租在外面的房子,平时他也不会来这里,但在认识余时的这两天,他回来的频率也比以前高了许多。
看着那株梅树,施霁林伸手触碰到一片绿叶,他将那片叶子摘下来,拿在手上细细打量上面的纹路。
一阵风吹来,带走了那片树叶。
施霁林把他抛在脑后,悠闲地走进房子。
走进书房,他把上次写的那幅字找出来,看见上面余时的名字,施霁林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又快上了几分。他抬起手,缓缓按压在自己心口部位。
他喃喃低语:“你究竟是谁?”
一个星期过后,众人还是查找不到施霁林的踪迹。
谢巡在抓捕王海顺的当天晚上就回到学校去上晚自习,林淮也因为高考的原因不得不回家复习。原本他是想跟着余时一起待在警局复习,但后来还是在余时的威胁下乖乖回到家里。
那天过后警局里的一干人就失去了施霁林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就算是李木他们去向其他人打听,其他人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说。
施霁林仿佛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刘雨的案子在两天前已经结束,警局那些人在余时等人的提醒下成功查到了阳光福利院当年发生的事,也找到了那些被隐藏在角落里的证据。当他们把证据放在王海顺眼前时,王海顺对此供认不讳。
原来当时那个死去的女孩是他的姐姐,他因为那些童年被霸凌的经历以及对自己姐姐被凌虐至死的遭遇,从一个性格内向的男孩转变为如今的刽子手。
他的妻子在知道这些事后被刺激得当场晕了过去,一群人又是乱作一团把她送到医院。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后怕的找到还在医院守着她醒来的兮兮。
兮兮在众人的鼓励下害怕地说出王海顺平时对她做出的一些举动,气的王海顺的妻子当场就想冲进警局里去,但之后也冷静下来立刻起诉离婚。
刘雨是第一个惨遭王海顺毒手的孩子,兮兮是第二个。但不同的是他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了他妈妈生日那天,当时他六岁。
从此以后,夏双的生日便成了刘雨的忌日。
夏双在李木几人的帮助下,也正式起诉王海顺。
一个男人因为自身童年不幸的遭遇毁掉了两个家庭,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
夏双决定起诉王海顺的那天,余时独自一人去找过她。
那时刘雨的身体刚被火化结束没多久,她怀里抱一个不算大的骨灰盒着孤零零的坐在地板上。
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神采,失去孩子的打击太大,夏双不知道未来还要怎么走下去。
“你的门没锁。”
余时走到她旁边蹲下去说。
夏双只和她说了一句“谢谢”,余时没在意这些,他来找她也不是为了她口中的一句谢谢。
“能打开一下吗?”余时指着夏双怀里的那个木盒问她。
“什么?”
“我想跟着你送他最后一程。”
说这句话时,余时的脸上褪去了他平时的淡漠,夏双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鬼使神差的,她答应了余时的要求。
余时垂眸看着那里面的粉末,似乎看见了刘雨小小的灵魂。
他变戏法似的突然拿出一把小刀,经过夏双的同意后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一滴血滴落在木盒里接触到骨灰,不一会就从里面飞出一个散着柔光的光团。
夏双仿佛听见了刘雨的声音,她激动的捂住自己的嘴。
她不住的对着余时点头:“谢谢,谢谢。”
她听见刘雨对她说:“妈妈,我要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然后就是刘雨不舍的声音:“妈妈,一定要记得想我哦。”
过不久,那个光团就渐渐飞到外面,慢慢消失在两人眼前。
余时看见代表刘雨的光团已经离去,他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淡漠,他说:“不客气”,之后他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法院判决结果很快就下来了,王海顺因故意杀人罪,强女干罪,猥亵罪三罪并罚,被法院判处了死刑。从始至终,刘雨的亲生父亲也没有出现,夏双自己也选择将那个人埋在自己心底。
后来,王海顺熬过了监狱里的折磨,却没有熬过身上的病痛;再后来,他死于一个蝉鸣声繁的夜晚。
王海顺判决结果下来那天,距离高考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左右,施霁林虽然有了消息,但还是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林淮那时候已经跟在余时身边一段时间。
在这几个人又处理了两三个不大不小的刑事纠纷,在一次除魁的途中,余时几人恰好碰上谢巡。谢巡气不过自己被余时抢了风头,时不时的也跟着往警局这边跑。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余时、林淮、谢巡还有李木几个人彻夜不眠跟着一起查两人的成绩。
林淮497,谢巡542,两人都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道贺。
余时兴致缺缺,高考他又没参加过,他一个小学毕业之后就再没上过学的人对这些不感兴趣。
谢巡在成绩上又扳回一城,他得意的向林淮炫耀,但林淮懒得搭理他。几个人为了庆祝两个准大学生成功上岸,连夜以茶代酒,找到了几包瓜子在不打扰到余时的前提下小小的庆祝了一下。结果就是当天晚上差点失眠,从此决定以后晚上再也不随便喝茶。
余时没参加他们之后的庆祝活动,在知道林淮和谢巡两人成绩后就提前回到房间内去安心睡觉。
躺在床上的余时再次想到之前幻境里王海顺对他说的那些话,余时不知道王海顺究竟是受什么人指使才会那样引他入局。
他在脑海里回想自己这18年来的人生经历,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情况,想着想着他又不自觉的回想起与施霁林的第一次见面。
想到这,余时有点恼怒。他不直到现在还是想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什么也不想的直接让施霁林喝下自己的血。想到最后,他还是把这归结为自己当时大脑抽风。
除去这些杂念,余时渐渐入眠。
余时来到了一片梅园。
空气中刮着寒风,一片一片的雪花随着呼啸的寒风坠落在雪地之上。
周围早已被白雪覆盖,一眼望去,苍茫四野竟是被这一片白所包围。
地上却不是单一的白,一瓣瓣的红梅洒落在雪地里,一片刺眼的红,这让余时有点睁不开眼。
他觉得自己仿佛对这个梅园很熟悉,像是已经来过这里许多次一样。
余时慢慢走进梅园的中心,他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个人。
余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但他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身着青衣,一头墨发倾泻而下的背影。恍惚中他仿佛站在这里看了那男子很多次。
后面有脚步声慢慢接近,余时闻声转头,发现果然是那名男子,但他却带着一块木制面具,上面刻着一些余时不理解的符文。
那人经过余时旁边时,余时又闻到了那股冷香,夹杂着梅花的淡香,悠悠的钻进他的身体里。
余时站在一旁静静的看了一会,他想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却发现自己挪不动脚步,他在心里暗骂一句。
无奈,他只能继续在一旁站着干看。
他看见那男人坐在园中的木椅上,他背对着余时,似乎是取下了脸上带着的面具,整以暇地沏了一壶热茶。
茶香扑鼻,从背影也能看出来那人的好心情,他极为从容地品了一口茶。茶香四溢,他愉快的开口夸赞:“好茶。”
仿佛春风过耳,那人一开口,再冷冽的寒冬似乎也要被他的声音所融化。但余时听到这个声音,却只觉得震惊,这明明就是施霁林的嗓音!
余时感觉自己有点麻木,疯了,居然在梦里还想着施霁林那人。他想要自己赶紧清醒过来,但脑子不知为何有点昏沉,硬是醒不过来。
那青衣男子坐在那里品茶了多久,余时就站在一旁陪了他多久。余时觉得自己似乎也染上了那股冷香,这让他不觉有点沉溺。
余时在自己的梦里,陪着另一个注定不会发现自己的人,一场梦,却是两个人的独角戏。
判刑那里是我瞎写的,作者自觉来丢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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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