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第11章 第 11 章

终于太阳从西边落了下去，周彥来到约好的餐馆和方雨共进晚餐。

推开门周彥走了进来，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他看到了一线熟悉的脸，于是他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来晚了。”周彥一边坐下一边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上。

方雨转过头对着周彥一个微笑，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也刚来不久。”

点餐结束后，服务生离开时不小心把周彥的文件袋碰掉在地上，方雨赶忙低头看了一眼，服务生一边道歉一边弯下身。

“没事，没事。”周彥快速捡起地上的东西。

服务生一脸歉意的离开了。

“那些照片是……”方雨小心翼翼的问道。

“照片？”周彥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了一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雨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周彥笑了笑说。

“哦。”方雨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周彥问道。

方雨想了一下，说：“我只是觉得……”他笑着摇摇头，接着说：“算了，没什么。”

“别算了，快说。”周彥追问着。

“照片里的女人和我妈妈有点儿像。”方雨不太确定的说着。

“啊？是吗？”周彥赶忙拿出几个死者的照片交到方雨的手里，“你仔细看看。”

方雨接过照片，仔细看着。

“怎么样？”周彥很期待的问道。

方雨看完点了点头，说：“是有点儿像。”说完他拿起一线照片指着女人的嘴，接着说：“这个嘴很像。”他再拿起另一张照片，指着眼睛说：“这个是眼睛像。”

周彥一脸迷茫的看着照片，然后皱了一下眉头，说：“这到底是哪儿和哪儿啊。”

方雨把照片交到他的手里，轻声的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不是。”周彥收好照片赶忙转移话题，说：“吃完饭打算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方雨问道。

“我想去哪儿都可以？”周彥好奇的问道。

方雨看到周彥奇怪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周彥笑了一下，说：“你低着头干嘛？钱掉了？”

方雨摇了摇头。

周彥笑了，说：“我又没说什么，脑子里想什么呢，你怎么这么色。”

听到周彥的笑声，他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

“不和你开玩笑了，吃完饭我送你回家。”周彥努力的收起了笑容说道。

“嗯。”方雨用力的点了点头。

真的没有见过么单纯的人，单纯的这么可爱，会羞涩，还会脸红，周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得意的笑了笑。

第六章

夜晚，林明轩出现在大街上，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他拿着新买到的漫画再次走进酒吧。

林明轩走到酒吧前坐了下来，他还是要了一杯血腥玛丽，他很快的看完了漫画，然后随手把漫画放在了一边，林明轩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发现能让他感兴趣的人，于是他喝了一口酒。

酒保站在他面前无聊的和他搭话，“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啊。”

林明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是啊。让人不太舒服。”

酒保笑了一下说:“看来今天要空手而归了？”

林明轩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酒保用余光瞟了一眼桌上的漫画，说:“你上次是不是把漫画丢在这儿了？”

林明轩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说:“反正看完了。”

酒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前几天有个警察来过，问了好多问题，还拿走了你的漫画。”

“哦？”林明轩很感兴趣的抬起头看着酒保。

“问了一大堆问题。”

“问什么了？”林明轩好奇的问道。

“你还记得之前和你一起离开的那个女的吗？”

林明轩想了想，说:“她怎么了？”

酒保看了看两边没人，探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被人杀了！”

林明轩一听挑起了眉毛，很吃惊的看着酒保，“警察来调查了？”

酒保用力的点了点头，说:“他们问我看没看到那个女的和谁一起走的。”

“你说了我？”

酒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毕竟是警察问话，我哪儿敢说瞎话啊。”

林明轩看了酒保一眼，说:“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真是凶手杀你灭口？”

酒保愣了一下，笑了一下说:“不会的，你要是凶手的话怎么还能这么大胆子坐在这儿喝酒呢。”

“万一我就是这么大胆子呢？”林明轩歪着头看着酒保。

“您别开这种玩笑，汗毛都竖起来了。”

林明轩笑了笑，说:“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您这位先生太会开玩笑了。”酒保尴尬的笑了笑。

“警察都问你什么了？”林明轩继续问道。

“就是问了些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什么的。”

“你又提了我？”

“没有没有。”酒保摇了摇头说。

“他们把漫画带走了？”

“嗯。不过拿走了也没什么用。”酒保说。

“为什么？”

“你留下的那本漫画好多人都看过了，想找指纹太难了。”

林明轩好奇的看着酒保，说:“你还懂这些？”

“也不算是懂，只是推理小说看多了还是懂一点儿的。”酒保解释道。

林明轩喝完了剩下的酒，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再来一杯吗？”酒保问。

“不了，走了。”林明轩站起身。

“今天这么早？”

“马上就要下雨了。”林明轩看了一眼桌上的漫画，“这个方雨画的确实不错，他的漫画可以追的。你慢慢看吧。”说完他走出了酒吧。

站在大街上，林明轩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声闪电划破天空，紧跟着一声闷雷响起，“看来这天变的还真是快！“说完他走进了小巷里，消失在黑暗中。

清晨，周彦端着杯子站在窗前，杯子里的牛奶还是温的，他喝了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什么，他放下杯子，从桌子上拿起手机，他想了一下，拨通了手机。

“喂，老李，是我，周彦。”周彦说道。

电话那边儿的人哼了一声，说:“你没事儿从来不给我打电话，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周彦笑了一下，说:“私事！”

“私事？真是难得，没想到你还私事。”老李说。

“我想让你找个人。”

“什么人？”

“是我朋友的弟弟。”

“朋友？不是什么简单的朋友吧。”

周彦没有说话。

“叫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那怎么查？你的朋友连他弟弟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们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了。”周彦解释道。

“你的朋友叫什么？”

“方雨。”

“行了，我知道了。三个小时之后给你电话。”说完老李干脆的挂了电话。

周彦把车开进警局大院里，刚一下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他回头正看到组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周彦一脸茫然的看了看，然后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的转回身。

“假装没看到我是吗？”组长边说边走了过来。

周彦再次转过身，吃惊的说道:“哎呦，您怎么在这儿呢？等人呢？那我就不耽误您了，先进去了啊。”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组长命令道。

周彦像被冻住了一样。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还想躲哪儿去？”组长问道。

“躲？我再怎么躲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儿啊！”

“你少在这儿耍贫嘴！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了！”组长提醒道。

“这不是还有时间嘛。”周彦说道。

这是张少军走了过来，他垂头丧气的站在了周彦的身边。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查出来。”组长说道。

“这个凶手太狡猾了，什么线索都不留。”张少军抱怨道。

周彦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什么？！”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周彦转身离开了。

张少军一看，好像感觉出自己说错了什么，对组长尴尬的笑了一下，赶忙追上了周彦。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张少军问道。

“你真是……”周彦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赶忙接通，“喂，怎么样？”

“我查过了，你的那个朋友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老李说道。

“我现在过去。”周彦说完挂断了电话，离开了警局。

周彦把车停在了派出所的门口，明明是独生子，为什么说自己有个弟弟呢，带着这个疑问他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来的还挺快，”老李说道。

“到底什么情况。”周彦走了过去，坐在老李旁边。

“我按照你给的年龄和地址只有这个符合。”老李指着显示器说道。“但是他并没有弟弟。”

“他和我说十几年前他的家人突然就失踪了，他被抛弃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见过他弟弟。”周彦疑惑的说道。

“我知道的版本和你知道的完全不一样。”老李说。

周彦看了他一眼，好奇的问道:“你知道的是什么？”

老李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说:“这家人的夫妻俩是再婚的，女方有一个儿子，听说一开始过得还不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的开始家暴，孩子和妻子都不放过。”老李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因为这个邻居就报了好几次的警，你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说完老李叹了口气。

“后来怎么样了？”周彦追问道。

“后来有一天一大早有人跑来报案，说是杀人了。我们就赶紧派人去了现场。”

“命案？”

“嗯，当时听出警的同事回来说，出事的就是这家人，现场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都是被砍了头，只有一个孩子活着，被发现的时候那个孩子全身是血的趴在走廊里已经晕过去了。后来送到了医院，还好没有受伤，只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失忆了，问他案发嗯时候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他说他不记得了。”

“原来是这样。”周彦说。

“后来这个案子就挂起来了，因为现场什么线索都没有。”老李说完放下手中的杯子。

周彦想了想，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凶手？”

“没有。像这种案子只能等凶手再次犯案才有破案的可能，可是这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类似的案件。”老李说。

周彦站起身，他想了一下，说:“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的资料给我一份？”

“你要它干什么？”

“我觉得我现在手上的案子有可能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周彦有些怀疑的说道。

“行，你等一会儿，我复印一份儿给你。”说完他拿着东西走出了办公室，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文件袋重新走了进来，“给你！”

周彦看了一眼，说:“谢了。我先走了。”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周彦拿着资料仔细的看着，案发现场没有第四个人的任何痕迹，凶手是在半夜溜进去做的案，可是他是怎么进去的呢？撬窗？撬锁？可是没有这些痕迹啊，就好像这个人是突然出现在屋子里，杀完人后又突然在这个房间里消失了一样，“这怎么可能！”周彦轻声嘀咕道。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丢东西，那就是为了杀人而来，而且这两个人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怎么可能睡的这么死，家里进了人都不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家是在十七层，什么人能徒手爬这么高？他杀完人又是怎么离开现场的呢？“这个也是砍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他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方雨，你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就不一起吃饭了，我三点在你家楼下公园的那个喷水池等你。”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下午三点周彦坐在水池附近的长椅上，他脑子里有无数的问号，太多的说不通。不一会儿方雨从远处走了过来，“找我有事吗？”说着他坐在了周彦旁边。

周彦笑了一下，说:“正好路过这儿就顺便看看你。”

方雨笑了笑没有说话。

周彦看着他，说:“我找了个朋友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弟弟。”

方雨猛的抬起头，“真的？”

周彦点了点头。

“能找到吗？”方雨一脸期盼的看着周彦问道。

“不知道，不过你连名字都不记得了确实也不太好找。你再想想他有没有什么特点？”

方雨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我和妈妈吵架的那天晚上，我以前给你讲过的。那次我们吵的很凶。”方雨说。

“那你还记不记得吵完架以后发生过什么？”周彦问道。

方雨摇了摇头，说:“我只记得我因为很生气就晕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之后又发生过什么吗？”

方雨想了想说:“好像有警察来过，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后来医生说我是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导致失忆的。不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周彦点了点头，说:“从哪儿以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你弟弟了？”

“嗯。”方雨点了点头。

周彦低着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很难找？”方雨试探性的问道。

“有点儿。”周彦说道。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方雨说道。

“添麻烦倒是不至于，只是不好找倒是真的。”说着周彦站起身，“最近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太多了，等我忙完了一起吃饭。”

“嗯。”方雨点点头也站了起来。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丢三落四的，最重要的是别把自己丢了。”周彦说着捏了方雨的鼻子一下，“走了！”说完周彦离开了。

周彦再一次来到酒吧，他径直的走到吧台，酒保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警察先生今天又是来查案？”

“最近那个紫色眼睛的男人出现过吗？”周彦很直接的问道。

酒保想了想，说:“来过一次。”

周彦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大概是三天前吧。”酒保也不太确定的说。“不过他没待多久就走了。”

“一个人？”周彦问道。

“一个人。”

酒保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他真是杀人犯？”

“不该问的别打听！”周彦很严肃的问道。

酒保看他一脸严肃就没敢再问下去。

“对了。”周彦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见过这个人吗？”

酒保拿起照片看了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长得倒是挺像的。”

“和谁挺像？”周彦问道。

“紫色眼睛的那个。不过……”酒保又仔细的看了看，“这眼神又不太像。”

“怎么不像？”

“那个人的眼神很冷，很犀利，被他看一眼你都会觉得冷，但是这个人的眼神很温暖，不像是一个人。”酒保说着把照片放回桌子。

“不像一个人。”周彦一边思考着一边小声嘀咕着。

“一个冷的像个冰块儿，一个暖的像太阳，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嘛。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酒保吐槽道。

周彦笑了一下，说:“确实不像是一个人。”

“你们当警察的也挺辛苦的。”酒保八卦的问道。

“还好吧。”周彦敷衍的回答道。

“我特别好奇一个事儿。”酒吧问道。

“你说。”

“你们老看尸体，不会做噩梦吗？”

“不会。”

“那……会恶心吗？那些碎尸啊，开膛破肚什么的。”

“不会。”周彦很淡定的说道。

“真是厉害，我看恐惧片都会被吓的半死。”酒保说。

周彦笑了笑，说:“你去太平间住两个晚上就什么都不怕了。”说完他站起身。

“不用两个晚上，一个晚上我就成尸体了。”

“谢谢了。”

“和警察合作不是应该的吗。”酒保笑着说道。

“你要是再想起什么给我打电话。”

“好，一定！“

周彦坐回车里，他把所有的信息在大脑里结合了一下，心里的所有疑问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发动引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