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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皖在昏睡中总感觉在外的皮肤不断被粗糙的物什划擦,还有股汗臭味,浑身都特别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余皖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这路颠吐了,终于眼皮一掀。
咦怎么天黑了。
昏暗的四周、稀薄的空气、颠簸的路况……
麻袋?!哪个不长眼的把大爷我套走了?
反应过来的余皖心在滴血,他有些懊恼,为什么当时要正义感爆棚?
作为主角,无论是姚瑶还是季舒玄都有书中世界观的保护,而自己只是一介炮灰。
谁来救都可以,但炮灰来救……
这不赶着送人头嘛!
“少主又如何……不愧是……难不成是炉鼎?哈哈哈哈哈……”
余皖脑袋欲要转醒之际,麻袋外面传来几声戏谑的笑声,忽远忽近好不真切。
嗯?什么少主……还有炉什么、炉鼎?
余皖眼睛猛的一下瞪得混圆,虽然没看过几本修仙文,但是这个炉鼎……是他想的那个吗?
这么刺激的东西作者怎么不写简介里,他要避雷!再说这真的是能过审的程度吗?这什么牛马剧情?自己当初真是没骂错人!该!
不过有一说一,余皖承认,季舒玄长相俊美,虽然现在还只是青涩的少年身形,但这更显得他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也正因如此显得雌雄莫辨,把他认成是女子也毫不意外。
但是,问题在于…现在被抓走的人是自己!我请问有这么冷淡病弱的姑娘吗?
我请问呢?啊?!
书中东方余皖的死法和被当做炉鼎被人玩死也过犹不及,开肉避筋,眼睁睁瞧着自己被生挑了灵脉。
但是抽筋拔骨,挫骨扬灰起码死得还有节操点!
生命只有一次,他要逃,现在就——
正当他有所行动想自我拯救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钻进鼻腔。
我淦。
余皖眼前发黑,心如死灰再次昏了过去。
— —
“小师弟,原来你在这!”苦寻许久的季舒玄眼睛一下亮起来,抑制不住兴奋,伸手想扶住他的肩膀。
但是向来与自己亲近的小师弟却一反常态躲开了他,眼角还泛着还未干透的点点泪光。
季舒玄看着小师弟怀里揣着的包子,语气柔和了些,“瑶瑶是被商铺欺负了?”
小少年摇摇头,把袋里的包子抱得更紧了些。
“是大师兄,他……”
姚瑶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季舒玄轻声安慰。
“慢慢来,东方余皖他怎么了?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对我做了什么?
姚瑶疑惑地看向二师兄,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他眉心一皱,心里有了些怒气。
二师兄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坏?
但是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对余皖也是如此的态度,心里不禁感到愧疚。
是啊,自己不也一样吗?这样看待东方余皖的从来就不止是一个两个,虽然他之前确实有些地方做得很糟糕,但是自己的行为无疑也对大师兄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他心里发麻,摇摇头。接着赶紧一五一十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季舒玄。
“东方余皖?”
季舒玄眉头一紧。
另一边——
嗯……好热……
余皖无意识地挪动,不知何时散下的墨色的发丝与凌乱的衣衫紧紧缠绕。
好难受,感觉好奇怪。
视线逐渐从模糊转向清晰,头脑却仍旧是昏昏沉沉的,发胀发热。
榻前一根红蜡,烛台之下,金灿灿贴了一张囍字。
芙蓉帐暖,云雾袅袅。
余皖眼前发黑,朦胧中想:这是错入了哪家婚房。
躺了半晌,惊觉腿间飕凉,低头才见他竟衣衫尽乱,手脚皆被灵绳绑死,双腿大敞的拘在红缎中。
“!”
余皖大惊,妄图挣脱,一股煞气直入丹府,整个身子麻的动弹不得。
可恶。
外衫早就被剥得干净,内里更是门户大开,大片白里透粉的肌肤一下暴露在空气中。
南濯昭进来时见到到就是这番景象。
忽然涌入的光线让余皖的视线又变得朦胧不清,他瞥了瞥眉,瞪大双眼望向面前的少年,企图让涣散的视线聚焦,全然不顾自己当下正处于什么光景。
南濯昭俯身回视,细细观察眼前不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神情有些不满。
“没用的东西……”
南濯昭噘嘴,随即挥手示意旁人退下。
他走近了两步,蹲下来托着脑袋上下打量眼前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少年。
“不过,这个也还行吧。”
余皖努力聚焦涣散的目光,眯着眼盯着他。
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点……
难道是小孩子?
余皖浑身发烫,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为什么会有小小孩在这里,但他还是想让这个“小朋友”快些逃离虎口。
“小朋友你迷路了吗?这里危险……”
这人一动不动。
是听不见吗?
余皖皱着眉想推开他但奈何全身动弹不得,“跑、快点跑。”
余皖浑身都快汗浸湿透了,浑身泛着粉,一小口一小口呼着热气,理智被搅成一团糊浆。
不过很快他就什么都顾及不上了。
好热好晕。
好想抱个东西。
“抱……”
余皖向来是个行动派。具体表现在,从挨着他的腿,变成了躺在他腿上,继续贴近,缩进他怀里。
余皖还是觉得很热,忍不住在对方怀里蹭了蹭,整张小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但还是觉得不够。
余皖意识浮浮沉沉,只晓得往凉快的地方凑,毛茸茸的脑袋又往人衣服里探,胡乱蹭了蹭。
好凉快……
好舒服……
“大哥哥?”模糊中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呵,也不知道墨渊那老家伙说的天下第一美人长什么样,我倒是觉得还是这种小猫咪比较有趣。”南濯昭撇嘴道。
余皖头昏脑涨,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还是贪恋凉爽的温度,胡乱应了几声,又钻入来人的怀中。
“好乖好乖。”
瞟见他湿蒙蒙的眼,南濯昭嘴角翘起的弧度更高,“连哭起来都如此好看……”
“若是到了床.上,估计会哭得更好听吧?”
他抚上起余皖的手,贴于自己发烫的胸膛间,“小猫。”
“等回了魔宫,本殿好好疼爱你。”
“……”
南濯昭笑着顺了顺他的脊背,满意地抱着蜷缩成一团的余皖,打算回府好好照顾难受的“大哥哥”。
“砰——!”
这时,屋顶突兀地破了个大洞!
一位浅金色衣裳的俊郎青年应声落地,发冠飘着一条白色薄纱。
南濯昭冷漠地扫视了眼不速之客,他现在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在下金镜殿弟子,温子然。方才在下实为无意之举,房屋损失由在下负全责……”
啧,扫兴。
还是个瞎子。
南濯昭直接忽视对方,抱着余皖打算换个方向绕出去。
“嗯额……”同一个姿势抱久了,身体的不适使余皖自然地想翻身,不自觉闷哼出声。
南濯昭不耐烦地正要换个姿势,下一秒,怀中已然是空空如也了。
“小鱼哥哥,是你吗?”温子然紧紧抱着他,就像怀中躺着的是好不容易找回的珍宝。
温子然虽年幼失明,但从小苦练圣域心诀,已可自如运转内丹以观察事物,身体的其他感官甚至会比常人的感知更加敏锐。
更何况
关于小鱼哥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难忘。
温子然终于寻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只可惜,是在别人的怀抱里发现的。
余皖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没叫对,在感知周边较为安全的情况下愈发感到委屈。
“是余皖!”嘴里咕囔着,身体却不自觉一个劲儿往里钻。
南濯昭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额头的青筋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刚刚震惊的表情瞬间演变加剧成了怒火中烧的怒气。
他面色阴郁,幽红双瞳泛起森森魔气,淡色薄唇挑起一丝讥讽弧度。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他的东西。
一个瞎子,也配?
找死。
南濯昭气压骤降,灵流在手心噼里啪啦作响,死死盯着本应乖乖躺在自己怀里的猎物。
正当二人对峙之际,一只通体漆黑的灵鸟不知从何处飞来,落于他肩头,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主人,您爹爹叫您回家吃饭了!”
“……扫兴。”
南濯昭手掌虚握,怀里还有余温,明明只见过一面而已,为何感觉心里空空落落的。
南濯昭面上明显流露出一丝可惜,他俯下身来,盯着少年柔软的耳垂,“本殿下今日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玩。”
随即从窗边纵身一跃离开。
“哥哥,是发热了吗?好烫。”温子然似乎未曾发觉周围徒增的杀气一般,一双空洞但明亮的双眼望着余皖,尽显紧张。
他在意的只有小鱼哥哥,哥哥……就是自己的一切。
点点血迹不经意将他袖口浸透再滴落,他却毫不在意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触余皖额头。
温子然从袖口取出半瓶金贵药丸,动作轻柔地喂余皖吞下,手指触碰唇瓣时,一阵战栗的酥麻感从指尖传遍全身。
好软……
余皖紧闭双眼皱眉,苦涩的药味激得他吐出一点猩红的舌尖,
“不要吃,苦。”
“哥哥,良药苦口。”
温子然盯着那一翕一合的红唇出神,竟一时鬼迷心窍把手指送进去。
只见他食指和中指并拢,不假思索地递入余皖的口腔。
直到余皖娇嫩的小舌被搅得直哼哼,他才如梦初醒。
温子然慌忙抽出,手指蜷缩简直像是在侵.犯对方的口腔,很快他就感触到微微粘.稠的液体挤进了指尖的缝隙。
节骨分明的手指勾出几缕银丝,动作又是十分的暧昧,温子然单是凭借触感,喉结便不自主地上下滚动。
温子然身体本能地想要贴近余皖,却意外地被人揽住脖颈。
“呼……”
一股热气混合着药草味的梨木香吹在温子然耳畔。
余皖似乎是真的被夹疼了,他干脆就让舌头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天真地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疼痛。
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
看上去很好欺负。
温子然偏头不敢再看余皖,心怦怦直跳,莫名感觉周边的气温随着骤然升高。
君子,不该如此大胆。
但是君子也会有情不自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