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九尾环 第13章 第十三章

13.

“吴邪呢！吴邪，你给我滚出来，我今天就替老大教训你！”二叔的声音从墙壁另一边传过来，这个声音简直是怒不可遏，“张起灵，你不要以为我们吴家就怕了你们张家，吴邪这个臭小子是我吴家的子孙，没我的同意，谁也带不走他！”

我就纳闷了，怎么听着是二叔和闷油瓶吵起来了，但是闷油瓶的性子怎么可能吵的起来？果然，这都是二叔一个人的声音啊，我现在还是比较担心二叔的，我怕二叔太吵了，闷油瓶会过去把他打晕。到时候，贰京肯定是要护着二叔的，那胖子和坎肩该怎么好啊……

我的注意力忽然从二叔的声音上转移了开来，我发现墙里有回声。我试着走前了几步，并没有听到那种共振般的回声，然后又走回原来呆的地方，我发现，这墙是空心的。

我看了一下这面墙，墙是粉刷过的，在外面贴了淡金色的墙纸，我没有找到接缝的地方，这很可能在装修的时候，用了整面的墙纸。

我心想，完了，像小花这么精明的人也买了一幢有质量问题的房子。北京这样的房子可怖便宜，加上他周围也买了几幢，这个投资小花算是亏了。

然后我又想不对劲啊，那装修的时候会发现不了吗？难道说这里有个夹层，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吗？我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人在监视着黑眼镜，会是黑眼镜的仇家吗，还是……小花？

我这么想，并不奇怪，因为我之前在长沙的时候，住在三叔的房子里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事情，也是因为这个，让我知道了一个更大的秘密。现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空层，那我很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到监视这个问题上。

但是，住在这里的可是黑瞎子啊，小花要监视黑瞎子那肯定会用更好的方法，而黑瞎子也会很快发现的。那难道真的是房屋的质量问题？

我给闷油瓶发了消息，本来还想把胖子叫过来，但是想想，跟我二叔周旋的也只有他了，还是让他再挡挡我二叔的怒火吧。

我听到老远传来二叔的声音：“姓张的，你拿个手机往哪里走？我让你站住，站住！听到没有！”

过了没一分钟，房间的门被打开，闷油瓶走进房间，手里还拿着手机。我刚给他发了消息，让他过来。

他看向我，没有说话，我连忙道：“你看看这堵墙。”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他奇长的两根手指，在墙面轻轻地敲了敲，又慢慢地在墙上滑动，大概是在确定这个空层的大小。然后我就听到啪的一声，闷油瓶的手已经伸入了墙壁，然后收回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不管多少次，看到他这样的动作，心里总是不可抑制地想，如果我也能有这样一天，那该多好，我也很想像闷油瓶这么帅。可我知道，我永远达不到闷油瓶这样，就算花上我一辈子的时间也……

我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腕，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这种情况下，我当然是应该马上放开他的手的，但是我这一时间被闷油瓶手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我没有放开闷油瓶的手。

他拿出来的东西打破了我刚才的各种猜测，我还是把人性想的太坏了，可能就是跟我那些年的经历有关，而现在我只会做最坏的猜测和准备。

我看着闷油瓶手上的东西，这是一个香囊球，用一个塑料的密封袋封了起来，闷油瓶拿在手上，大概跟婴儿的拳头差不多大，比起市面上流通的样式还要小上一号。

香囊球这种东西现在的行情很奇怪，有时候能卖出很高的价格，但有时候也是无人问津，但是总而言之，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东西如果拿去卖，肯定能大赚一笔。这种东西在唐代的时候十分流行，可以说是稍微有钱一点的女性身上人手一只的东西。古人会把香料填充在里面，这样就像身上带着熏香，与那时候的熏香不同的是，这种香并不需要加热便可散发出香气，但是香气是比不上加热过的熏香的。

我拿出手机，让闷油瓶将这香熏球放在桌上，我拍了几张照片。

这只香熏球做的十分精致，初步判断应该是宋朝的产物，球身精巧雅致，通体为银质，外层鎏金，在上下两个半球上镂空雕刻着花鸟纹饰。球体外面还有一条银制的链子，以便悬挂或系带。

在唐朝的时候，由于唐帝国的强盛，金银器的制作空前繁荣，只是这种制作精巧，造价不菲的香熏球，只有宫中妃子与贵族女子才能享用。这也是这个东西价高的原因之一。

我拿起香熏球，隔着塑料纸观察它，我发现这只香熏球的价格可以再往上翻上几番，这只是用来燃烧熏香的香囊球。与放冷凝香的香熏球不同，透过雕刻繁复的表面，我能看到球类复杂的机环，这种设计就能让燃烧的香料不至于撒抖出来。

在它的上下两个半球间，有一个合页项链，在另一侧装有勾连，以便外部球体开合。在内置的小球中有两个相连的圆环，环内才是盛香的小盂，香料在里面缓慢燃烧的时候，就可以透过镂空的外球散发出香气来。

如果打开来，可以看到内外环的轴孔正好垂直，轴心线的夹角也未90度，所以不管外球如何的滚动，里面的盛香的圆球都能保持水平状态，不会把里面燃烧的熏香火星倾倒出来，这种唐代时期的高超制作技艺，到现在也令人叹为观止。

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放在古代也是一样的。

这只花鸟纹鎏金银熏香球必然是出自一位古代地位极高的女性墓中，只是不知道黑瞎子房间墙壁的夹层里放着这个东西干什么。

我问闷油瓶：“你看这个有什么特别的？”

他拿起来看了看，对我摇了摇头。

他既然对我摇头，那么就是说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从它的氧化程度上来看，这个东西暴露在空气中并不算很久，可能随着主人被密封在棺材里，直到有盗墓贼下去发掘，才让它重见天日。

难道是瞎子藏起来的“私房钱”？可是按照瞎子的情况，应该有更值得藏起来的东西吧。

我们在这个香熏球上看不出什么线索，就到墙边去看。我有点瞎子回来，看到我们把他的房间弄成这样，他会报复我，于是我跟闷油瓶说，要是瞎子要打死我，你得帮我。

他看了我一眼说：“他不会的。”然后又不说话了。

我稍微放心了一点，然后去看那面墙。闷油瓶也跟着我来看，他撕开一点墙纸，发现这个夹层并不是原先就有的，而是有人把几块砖给抽掉了，糊上了一块很薄的石板，再用墙纸覆盖。他蹲下来在墙角看了一下，这个墙纸又再次贴合的痕迹，藏这个东西的人，应该就是黑瞎子。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他为什么要把这一只香熏球藏在这里呢。

忽然，我闻到了一股非常好闻的香味，那种味道很像香水，但是要比香水更添一丝冷冽的气息，让人想起西藏的高高的天空和长白山的雪，在这冷冽的气味中还夹杂了一丝甜甜的香气。

我看向闷油瓶，感觉脑子有点晕晕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那只熏香球拿在了手里，在墙壁前比划着，大概是在估计这个球的位置。我看到那只装着香熏球的塑料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破开了一小道的口子，香气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我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伸手抓住闷油瓶想告诉他这个袋子破了，但是一开口就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小哥……”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轻，还带着一种撒娇般的尾音，按着闷油瓶手腕的地方也变得格外的灼热。我的心跳的很厉害，心念一转，我刚把肺癌去了，这下轮到心脏病了？

我听到自己不可抑制的喘息，身上微微有些发烫，呼出来的气也变得灼热起来。我抬头看向闷油瓶，闷油瓶也正看着我，眉头无意识地微微挑了一下。

心悸的感觉让我的身体发软，我向他走了几步，之前想说的话已经完全忘记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眼里只有闷油瓶。我以前就知道他的外表十分出众，也许是那种冷漠禁欲的气质让他格外与众不同，也许是他身后无数的秘密，总是让人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不开。

他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邪？”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如此渴望与他靠近，或者说其实我用我的一生都在向他靠近，甚至在他独守青铜门的那十年中，我都从未放弃向他靠近。可是现在，他站在我的面前，我只想与他的身体靠近，那种求而不得的折磨一直烧灼着我的灵魂。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我想我虽然用了大力气，可我并不像控制他，我只是想控制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里燃烧着一种冲动，好像不去做那件事情，我就会被渴求的**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