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系列故事三部曲 第9章 平安巷三部曲第二部，第一章

平安巷系列故事三部曲

之二，兄妹情爱与朋友义气。

1、跟哥学做贼

“娘，我哥到那去啦，自从那天帮我做了一天的大扫除，就没见过我哥的影子了。”杏儿一进屋就随手拿了一张椅子往丛大妈身边一伴，两娘女在一起有话有笑的在一起蛮亲热。

“你哥那天跟你去五号院，大领导一家能让他进去？”丛大妈对儿子去了那个名声响亮的大院，心里还是耽心人家当官的不待见她的儿子。

“那天领导一家人都出去了，我哥帮我干完活离开，他们家谁也没回。”杏儿一来丛大妈就喜欢和她一起聊自己的儿子。

“小让，就只去了那大院里这一回吧？”丛大妈问。

“不咧，我哥进去过两次。还有一次是我大大在外面喝醉了酒，他的朋友让我去接他回来，还说我大大站不稳，摔了几交，搞得一身的泥巴，得带衣服去换。我一听那个情形知道自己招呼不了，便把我哥一起叫过去了。回来的时候有点晚，我哥还给我大大洗了澡，把他抱到床上睡下才回来。”

“那领导家也没人看见？”丛大妈还是耽心着问。

“领导家住的是一个二层小洋楼，入夜睡的时候是关了小阳楼门的。我和我大住的是里面的一个平房。”

“哦。”见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丛大妈把话头子一转，“杏儿，你哥这一会子可能还回不来。你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跟娘一起到菜市场里买菜去。”

“行，我来给娘挎菜篮子。”杏心满心欢喜地一手搀着她娘，一手挎着个菜篮子，母女俩慢慢往菜市场去。

刚一进菜市场一些个丛大妈在菜市场里认得的老熟人便抢着和她打招呼。口里是尽量装着亲热的在喊“丛大娭毑，来菜市场买菜啦！”眼光却只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转眼过去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杏儿看。这个妹子就真的漂亮啦，脸上是白嫩白嫩的吹弹得破，一张红红的樱桃小嘴过硬是迷死人。那一对漂亮的眼睛珠子讲得话一样，个个看上去都以为是在看着自己笑。此刻的丛大妈虽然人是站闺女身边，但在这些人的眼睛里就如同空气一般不存在。丛大妈虽然奈何不得这一双双讨厌的眼睛，但是这些人也奈何不得丛大妈。无论这些人从那个角度来问什么，她都一概笑而不答。有忍不住气的快嘴婆娘干脆几下挤到杏儿身边问“姑娘，今年多大啦？”

杏儿乖巧得很，只笑不答。

这个问话的刚一站开，那个又挤到面前问，“姑娘，找对象没啰？我屋里崽伢子就是个大帅哥啦！”

问，杏儿是随他们去问，她反正不开口，也不跌脸生厌气。你如果是手去扯她衣袖子来问的话，她就会喊“娘，你看这些人啰！”

杏儿这么一嚷，那些人也就赶紧松手，而且还报以个讨好的笑脸过来。生怕惹漂亮妹子生气了。

丛大妈就不管你什么笑脸不笑脸，一句绑硬的话就怼了过去“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看不得漂亮姑娘。看见一个漂亮的就比男人家还象绿头苍蝇，嗡嗡的来。我闺女都被你们挤得直喊娘啦，你们末必都忘记带耳朵来。”

丛大妈话讲得不重，也不多。既告诉对方这是我自家闺女，也在惋言相劝，莫不识趣。再过一下说不定就会真的跌脸。

这些人也只是丛大妈在菜市场买菜的点头熟人。一见人家做娘的已经不乐意这几位纠缠她姑娘，便也识趣地退开。个别素养好一点的还不忘对杏儿道一声，“对不起，打扰了。”

更有一个知识女性模样的，还回过身来对丛大妈表示了一下；颔首欠身的礼。

两娘女在菜市场里转了一气，丛大妈买了两把青菜，二片德茂隆的香干子，一坨涪陵榨菜。这是丛大妈给杏儿准备的，杏儿最喜欢辣椒香干炒榨菜丝。

连杏儿一起，一家四口的中饭菜是有了。丛大妈招呼在旁边肉担子上看肉的杏儿，

“闺女，咱回家去。”

“娘，我想称两斤肉。”杏儿听到娘招呼，回过头来告诉娘，她在买肉。

“闺女，娘今天只带了买青菜香干的钱。要不先站在这里等一下，看见个把平安巷的熟人跟人借一点，娘回去就还给人家。”

“不用，我兜里有钱，娘。”说话间丛大妈就看见杏儿从裤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的大票子。扯出其中一张递给肉贩子并叫他找钱。

肉贩子在那一块五花三层的肉上戮了一洞，再用棕叶搓成一根绳从□□中穿过，杏儿就提拎着那块肉过来了。笑咪咪地对娘讲“那天帮我搞大扫除，洗床单，被罩，蚊帐辛苦了。今天特地称两斤肉包饺子，我哥就喜欢吃饺子。”

“你就这么心疼你哥？”丛大妈带点别的心思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哥待我好，我不心疼我哥，还心疼谁？”杏儿这话是随口而出的，想都没想一下。

“那要是以后碰上别的男孩子也对你好，也喜欢你呢？”丛大妈也是因为头一句问她，是动了心思的。不如干脆多问一句看，探她对自己儿子真的是个什么态度。

“那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一声哥是他要我喊的，但是他讲得有道理。他在一岁多的时候就开口叫妈，我是十二岁来到这个家里喊您做妈。按这样算喊妈的工龄，比我长了十来年，从这一点上讲，他做我哥一点也不冤。再说他当时答应了我提出的三个条件，而且这几年来一直也做得很好。这样说他就真的是我哥。”

杏儿把这个认哥的话一讲，丛大妈心里那分寄托在杏儿身上的希望，好象有点落定的味。尽管促成他们成家还有几年狠的，离八字合起来还有几个撇，管他那多，先乐哈一下再说。

“杏儿，你口袋里怎么揣那么多钱？”刚刚看杏儿买肉的时候一下掏出两张大票子，自己作为她妈，有资格问一句。

“这是阿姨给我的零花钱，每个月二十块。”杏儿如实相告。

“哦！”丛大妈这才想起杏儿是五号院大户人家的女。刚刚一高兴什么都忘记了，人家屋里光零花钱都给二十块，这在自己这个家差不离一家三口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快点打消刚刚那点念想，和杏儿相识，有缘还做了她的干妈。己经是个天大的福分了，再莫去奢望一些可望又不可及的东西。那样会害了自己儿子丛小让。将来让儿子去找个小户人家女结婚算了。杏儿这样的姑娘是为大户人家准备的，咱小户人家养不起。

“那你不得把钱都攒起来，留着应急用？”本来这句话是想劝她把钱攒起来，准备以后添置嫁妆用。话都到了嘴巴边上，硬生生的又吞了下去。自己一个干妈管这号事，算来确实多此一举，将来她和大户人家的儿子结婚，还记不记得你，还另说着呢。

“攒着干什么？有时候我和我哥两个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钱还不够花。到月底还得另从存拆上取一点出来，不过这都没让我哥和我大大知道。”杏儿对攒钱的事倒是不以为然。

“你还有存拆？”这对丛大妈来讲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平头百姓家的儿女，有的连伸手摸一下十块大票子的机会都没得。平时这些细伢子看到的钱币大小，一般都停留在一分，贰分，五分的银角子上，偶而因学校搞活动要求交一至两毛钱的经费，或许算他们经手的大钱，不过也只是摸一摸，过一下手瘾。

“是啊。”杏儿很坦然就认了。

“那是你娘把她存的私房钱都交给你啦，你大大他……”本来丛大妈是想问她大大为什么不把她手上的存拆收回去。但是话到嘴角边上又停住了，她大大收不收存拆关你丛大妈什么事，要你多嘴干什么。

“不是我娘的什么存拆，我娘根本就没得存拆。我从五岁多开始，我娘就教我如何管钱用钱。我大大每个月寄回去的生活费，都归我统管，然后按每周计划用多少分成四分。先拿第—周要用的出来花，其余三周的按不同点藏起来。这样即便是由于疏忽而丢失一部分，也不至于那个月就闹饥荒而饿肚子。

“杏儿难怪你平常都那么懂事，都是你娘从小就教的好。”菜市场离平安巷本不远，娘儿俩边走聊，不一会就进了家门。

“杏儿你是进房里去看书还是陪娘做事？”丛大妈把刚采购来的往堂屋里桌上搁，就看着杏儿问。

“剁馅和面包饺子，我来。”杏儿把衣袖子一捋，就拿肉进厨房去请洗和剁馅去了。

等俩娘女把事情忙得差不多，那个俩娘女念叨了一上午的人，悠悠然的一个人背着个书包进屋了。一看桌上摆着还没下锅的饺子，把个书往旁边椅子上一放，口里表扬起人来“我们家杏儿妹妹就是好，知道我馋饺子，立马就来弄给我吃。”

“你什么时候说想吃饺子，我怎么没听见呢？”丛大妈一听儿子讲馋饺子吃，赶紧叮着问了一句。

“我昨晚在梦里给杏儿说的，您怎么能听见呢？”儿子油腔滑调在逗他妈。

“臭小子。丛大妈笑着骂了儿子一句，进厨房下锅煮饺子去了。再等一会在外面看人下棋打牌的老头子也该进屋了。”

“哥，你这包里装了什么东西好重的。”开始摆桌子拿椅子吃饺子的杏儿提拎了一个她哥挎回来的包，竞然差一没提得起来，忍不住问了他一声。

“你猜？”他说。

“不猜，我就要你说。”本来人家都筹他一上午了，还包好了那么多饺子，还想弄些刁钻的玩艺出来，没门。

“是书。”他只好如实告之。

“那来这么多书呢？”

“偷的！”他还是如实相告。

“你骗我？”杏儿明白，他哥又开始弯弯绕了，晓得你的老套路，本姑娘不信。

“是啰，请你猜你不猜，实话实说你又不信。怎么办？”

“有本事就带我一起去偷！”杏儿也憋着劲的，干脆明明的来跟他斗法。

“此话当真？”他是一付嘻嘻哈哈的样子在跟她讲。

“吃完饺子，饭碗筷子一放，咱们俩就去。我就不信还真有东西摆在那里等你去偷。”杏几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也是乐哈哈的。

“你们俩在说什么？”丛大妈从厨房端一大盆饺子出来，看两人在言语上较劲，随便问了一声。

“我哥说下午带我去做贼偷东西，我就不信真有东西摆在那里，等我们去偷。”

“别跟你妹妹胡说八道，你说什么她都会当真的。”丛大妈训了儿子一句。

“本来就是真的。”儿子依然故我，镇定得很。

“你就这么信你哥？”丛大妈只好再问杏儿。

“只要是我哥说的，什么我都信。”杏儿也是笑着答的。

那就没得办法了，丛大妈只好随他们两个人去。

中饭是吃饺子，一碗饺子上桌，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就交待完了。剩下在锅里随两位老人自己搞去。小让把上午装书回来袋子卸载完，又挎到了自己肩上，还另外拿了一个军用书包出来也挂到杏儿的肩膀上。

“这个军包是搞来送给你的，怎么又挂到我肩上呢？”杏儿问他。

“既然是打定主义去偷东西，不把装备搞齐整，等下当真偷了书出来，又放到那里去呢？”

“真的是去偷书？”他既然是来真的了，她当然会要再问一下。

“怎么，当起真来还就怕起来了？”他逗了她一句。

“不就是跟你去偷几本书，有什么可怕的。你就是要我跟你闯天涯海角，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会跟你走。”

不晓得杏儿这几句话是一时的随口之说，还是算表白。

“这就是我丛小让的妹妹，够劲。”他的手都搭到她肩膀上来了，本想有意去掐一下她漂亮的脸蛋，又怕大街上让人看见笑话。

一个挂着十二中学招牌的大门口到了，不单是学校大门敞开着，就连传达室都是桌椅板櫈倒一地，而且没看见一个人。”

“人呢？”杏儿问他。

“上午我还帮一些校职工在打扫卫生，你看见前面靠墙仍在冒烟的黑灰吗，就是扫拢来后，老校工点燃烧着的。”

“谁搞的？你看见了吗？”

“一汽车带红袖箍的男男女女。”

“你不怕打？”杏儿一下担心起来。

“他们不走，我不会进学校门的。”

“操坪右边还有一堆没被烧的，另外一些角落里还有一些散的，先去扫拢来。等他们点火的时候我们动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