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礼拜六。
可能是今天来早了几分钟,杏儿她大大也坐在她家那小饭桌边上。见了杏儿大大在,他似乎话在喉咙眼里打转身一样叫了一声叔。至于她大大听没听清楚,那就不晓得。另外两边各摆了一张空椅子,小让进门就势把个屁股往椅子一搁。坐等杏儿的烙饼和粥。今早这个配歺是杏儿昨天讲好了的。
“哥,跟你提个意见。”杏儿用一个托盘把饼和粥一起端过来放到了桌子中间。就开始讲她要提的意见“每次我去你那边家里进门就喊娘,没一次不是喊清脆香甜,娘每次听我喊她都高兴得不得了。今天开始,你一进这张门,就得跟我一样喊大大,照样得清脆香甜。什么喊声只在喉咙眼里转,没得人搞得清你是喊什么,就得重来。听见没有?”这就开始喊大大,喊叔叔应该也可以。
“您看我喊什么好?”小让一付笑脸凑过去,跟杏儿她大大商量。
“随你,喊什么我都答应。”老头蛮随和,只要你叫,他什么都会答应的。
“这有什么条件讲,快喊!”杏儿不管那些,只催他开口喊。
“大大好!”这一声喊得字正腔圆。
“好,”老头笑着唱个好字。
“行,以后就这么叫,不准耍花腔。”
杏儿在平安巷人前人后清脆香甜的喊娘,己经是平安巷里人尽皆知的事。自己偶而在四海春碰到她大大都是喊叔,也都蛮好的,从末听她有什么异议。今天这是意味着什么?小让在心里打着转转。
“你们家和咱们老段家什么关系,你一点都不知道?”
杏儿她大大突然问了他这么一句。
“什么关系?不就是杏儿在我们家寄养吗?”他一脸茫然。
“不知道也好,在我哥没说出来之前,就什么都不要去问。即便过一段时间我哥他认为可以说了,也只能限在咱们院子里几个人,并且还只能在这围墙之内说。”
搞得这么神秘啊!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咱们两家怎么会扯上关系的。你父亲就从来没讲过一点他过去的事。”
“作为长辈讲他过去事,一般是检好的讲,光彩的点也就那么多。他不愿讲的,也许就包含着曾经的不堪回首。何必去打听,勾起他的伤心呢?”
“那也是,比起一些同龄人来讲,你还算一个蛮懂事的。”大大肯定了他一句。
老头美美的呼啦了一口粥
后,又问小让,“那天四海春打架,你人又没进去看,他们打闹还没结束,你就过来帮杏儿搞大扫除。后来有两个人来请教你师付,你师付让他们找你,后来你还真的帮了那个女人一把。”老头打听这个干什么,未必他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哦,那个事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特意为她没定的。”小让口一张,气一喷,轻描淡写两句话就交待了。
“怎么这个事还能早早设定?”老头一听愣住了,警察在抓人之前,任务没下来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他这里却是早就设了一个套在那里等。怪事!
“不早早设定,突如其来,几个警察带着传票铐子来抓人。谁敢去挡。警察脾气一上来,猛的一吼,不吓得尿裤子才怪呢!”
“那你又怎么会介入到这里面去的呢?”老头似乎是对他这一个小孩子竞然介入到堂客们偷人养汉的风流事里面去,有点不可理解。
“我娘把我扯进来的。娘又是被治保主任罗三姑硬扯进去。罗三姑在协助平安巷居委会黄大娭毑专门管理居委会这些偷扒抢窃,以及男女作风道德问题的。外面老早就传,玉嫂子偷人,只喊要抓起来,挂破鞋游街示众。但是居委会黄,罗两位主任和我娘他们特别同情玉嫂子。一屋六个人吃饭,一个瘫子男人又没得一分钱收入。四个细伢子全靠玉嫂子一个二十几块工资来养,又那里养得活。居委会要安排困难补助,都以她偷人为由,没得困难补助把她。都在讲她偷人,没一个有真凭实据。那怕是你能点出一个有名有姓的野男人来,也算。可就是谁也点不出个具体人来。只晓得讲一件事,好多男人喜欢她,都在帮她。于是这些胡乱议论的人多了后,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会引起个别警察上心。派出所要来抓人就成为了事实。抓她个人不要紧,不外乎挂牌子游街,剃半边脑壳的阴阳头,甚至是送劳动教养。这样一来,她那屎尿都搞一身,瘫在床上多年的男人谁管,最大不到十岁的四个细伢子谁管。那些光记得丧口德的家伙会露面出来帮忙吗?不可能的。只要她一离家丧失照顾家庭的自由。她家随时都可能会发生死人的事。再说你仅凭一个风传堂客们偷人的事就搞死了人。从上至下,那个敢去担这付担子,谁当得起这付担子。照这个原因设计套路,谁都无可奈何,只能不了了之。虽是无奈之举,却确实是救了人。”
“我把你这个事跟领导讲了,他竖起了大拇指。”大大好高兴地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好,那我就不会怕因为影响了警察执行公务,而来抓我的事发生。”
两个人在五号院吃完早饭出来,正好碰见彭皮匠,周英和孙德厚。
“哎,邹自存那小子呢?”小让问了一声。
“你莫讲起,邹自存这个臭小子如今学会摸罗拐,擦皮鞋油了。”彭皮匠跟邹自存自小就不对付,见面就掐的事常有。
“你到底是皮匠出身,人家学会吹牛拍马,被你形容成低人一等的皮鞋匠常用术语,摸罗拐擦皮鞋油。讲得具体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学的时候,小让就一直是班长,和皮匠的关系也挺好,皮匠也听他的。
“我们排有个杨得武同学,他自己是学校里□□团的干部。父亲是市里警备司令部的一个付参谋长。这一下跟蚊子见了血一样,时时刻刻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我就看不惯那付德性。”
闲谈中议论的人不对路,话也就不想多讲。不一会就到了十二中门口,“现在广播一个通知;经□□团研究决定,邹自存同学为……”下面的话听不清了,他们也懒得去听。
“小让,”听声音晓得是排长张开心在喊,就停下脚步等他一下。
“这些天回去,把班上的这些见闻跟老爸一讲,他蛮高兴。要我带他发出邀请,有时间的话,到我们家去坐坐。”
“好啊,这个礼拜可能不行,
下个礼拜再说吧。”
下午放学,二连六排事多了一点点,其它都走空了,他们才最后出校门。
杏儿的二连五排也只比他们六排早几分钟。因为要带她哥一起去赴礼拜晚晏的约,杏儿就在楼上的过道里等他。小让一出教室门,上前一步挎起她哥的胳膊就走。现在全校同学都晓得他们是兄妹,如今二连六排的女同学跟在他们后面看见也无所谓了。
快出校门口,张开心忙完班务在后面追着喊;等一下。
两人也就只好立在门口不动。
“你这是准备上那去?”因为他和杏儿走的不是同一条回家的路,故而有此一问。
“无目的,几个妹妹都回老家那边去了。自家屋里安静得无聊,陪你们走一段是一段。”
那晓得杏儿跟他不熟,既不看他走的这边一眼,也不搭任何话,只是挽着她哥的胳膊埋头走她的路。
从学校门口走路到五号院门口,也不过十一,二分钟的时间。稍稍几句开头话以后都只是埋头走路,转眼之间就到了,他还在和张开心握个手道别,杏儿就己经从小侧门进去了。
等小让跨进小门,张开心望着五号院大门在伸舌头,看样子他晓得这是一个什么所在。
杏儿和段二虎在红色小洋楼的门口等他。
“来,抽支烟。”段二虎拿出来的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金装黄色的郴洲烟。
“谢谢,我不会。”小让很礼貌地退步回了他。
“听我二叔说,你嘴巴子蛮利害,鬼点子也挺多的。派出所长带着二个警察拿着传票,带着手铐来逮一偷人的娘们,让你三五两下就糊弄走了,真本事啊!”
“二哥,你的嘴巴子才真会吹,我那一点小孩子过家家的玩艺,让你弄得神其神的。回头那所长和他的弟兄们被你给吹醒,立马带上脚镣手铐来逮人,这牢该你替我去坐。”
“要赖了不是,自己办的事自己不兜着象话吗?敢情你做杏儿哥哥的事也是赖成的,明明她比你大两岁,你却楞要做她的哥哥。”
“这个二哥你说对了,我就想做她哥。当哥的护着妹妹是义不容辞的事。合着这天下当哥的也都这个德性。世界上喜欢欺负姐姐就只有那些顽劣不懂事的泼皮弟弟才做得出来。”这话一落音,杏儿哈哈大笑。
“以后的杏儿就叫你顽皮二弟,管我仍还是哥,行啵?”
“行,我看行。”杏儿她大大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三个人身后。听小让这么一说,他拍手叫好啦!.
段二虎摇头,无可奈何的只有笑……
晚饭过后,二虎带着杏几和小让进了他父亲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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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见宋秘书
“娘,我哥还没起来?”杏儿从厨家外面进来的时候,丛小让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他父亲一个人坐在那边院里抽他自己那难闻的旱烟,老人知道年青人不喜欢闻这个味道,所以一直是在院子里来抽。
“你哥昨天去你家怎么样?”儿子这次去五号院吃晚饭是大领导亲口邀请他去的,究竞碰到个什么情况,她这做娘的肯定的最关心的。
“刚开始进门,二虎哥有意试探着想刁难我哥。谁知三言两语就败下阵去下,他不是我哥的对手。但是今天早上到我那里吃早饭,我大大正好也坐桌边等饭吃。他进去以后喉咙眼里古咙古咙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知道他是想喊我大大做叔,但是声音没发出来,直接在喉咙出口那个地方又给咽下去了。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