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波涛汹涌,大海以恢弘的气势翻涌着海浪朝岸边席卷而来。
这里是南方,最南的地方,南之印还在,界位依旧完好无损。
英启目光有些凄凉的看着眼前的大海,面前这壮美的一切,在穆桢取出南之印后,都会化作天灾,化作虚无。
海水不再待在海中,它会来到岸上,带走住在沿岸的所有的人,让他们的身体长眠海底。海水会腐蚀他们的身躯,化作鱼儿的养料,最后变作一堆白骨,成为水下那个世界的沃土。
“这片海,通往南海之墟。”冷不防的,穆桢打断了英启的思绪。
英启又想到了其他地方,方才经过岸上的小渔村时,村子里被海风吹的黑黑瘦瘦的渔人们告诉她们两个:这片海有妖怪,出海,会被叼走的。
也许渔人们说的是对的,这里符合英启对于埋藏镇印之地所有的幻想,有神兽存在,也是理所当然。
“守护镇印的,是渔人说的那个吃人的妖怪吗?”英启问。
穆桢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一定。”
英启耐着性子问她,一路见闻,总让她时不时的莫名暴躁,“难道还有其他妖兽不成?”
她像是成了另一个穆桢。见的血多了,脑子便不甚清醒,总有一根弦会忽然崩断,突如其来的便想和整个世界同归于尽,看什么都不顺眼。
穆桢冷眼看了她一下,淡淡道,“守护镇印的神兽在水下,水上还有一个守护神兽的妖兽。不知是上面那个吃人多,还是下面那个吃人多。”
下面那个……也吃人吗?
“不是说守护镇印的人都为苍生着想吗?”英启急急问道。
穆桢像是听了个笑话,“谁告诉你的?谁说过这话?”
英启讷讷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确实,穆桢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她说每个界位都有自己的守护者,又看到上一位守护镇印之人的情景,于是便不自觉的将救世受苦的英雄带入其中。
穆桢说道,“每一方镇印的守卫各不相同,这次这个,算是守的最可怕的。食人为乐。”
紧接着,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也知道,一直呆在杳无人烟的地方,不管是谁,都会丧心病狂起来。”
“走吧,在海的最末端,连接日出日落的那个地方,往下,就是南海之墟,这个世界的最南角。”穆桢带头走在了前面。
英启跟在身后,紧随穆桢乘奔御风,不多时,便来到了穆桢口中的最南角,即海的最末端。
眼前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苍茫的蓝海上,错落地铺陈开木色礁石,巨大的一块,像是漂浮在海上,可是落脚,却又一动不动稳稳当当。
英启往海下探了探,这片海域设置了禁制,法术探不出究竟。但稍一往下看,便能看到礁石悬浮,下方没有连接。
想来也是被人用禁制固定在此处。
忽然,面前最大的一块礁石动了动,只见穆桢目光一凛,拉着英启躲到了最远的一块礁石上。
活动的礁石变成了一尾巨大的眼镜蛇,遮天蔽日,人在它面前显得渺小无比。它身上的鳞片发出簌簌的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但见它高高直立,背后的肉扇全部张开,似乎卷起就能将人团团围住。它做出攻击的姿态,一双瞳孔竖成一条金线,阴冷无比。
英启被这目光刺的打了个激灵。
穆桢只交代了一句,“看好你自己。”便头也不回的迎了上去。
英启被那根巨大的蛇信子吓得半晌没有回神,而穆桢,却抽出白骨鞭,将蛇兽层层缠绕。
白骨鞭在蛇兽面前显得细小无比,鞭子上的骨节嵌进了这条眼镜蛇的身体里,让它身上渗出一道道的血迹。
许是身上的伤口彻底激怒了它,它张开黑色的大嘴,猩红的长杏带着一嘴洁白如玉的毒牙,显得别样的诡异可怖。
英启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但凡被那张嘴碰一下,让毒牙沾一下,只怕都要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