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系统,你说这是一个生存游戏,我最后死亡原因不会是穷死的吧。”
禹弘奕那件衣服就算没有七位数,恐怕也要几十万了,如果让他来赔的话,他可能要给禹弘奕打工好几年吧。
系统:【不会,就算游戏通关失败的话,你的死因也不会是这个,但一定会比这个要凄惨的多。】
保洁将地上的水迹擦干净,一切都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禹弘奕回到办公室里,他原本是有话要问顾怜的,但是方才他有一瞬间失神,等他意识回笼时,他就已经站在了顾怜的身前,凭这一件事情,他就能肯定顾怜的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的。
禹弘奕懂一点风水,他办公室的摆设也是有些说法的,他命理在吉象在南,所以办公桌也是在南面,容易利财。
他一开始也是不相信这些说道的,可是生意越做越大,有的时候身处低谷,心中总要有个盼望,而且他发现这些事情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禹弘奕的公司是他自己亲手一点点建起来的,当初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所以他有的时候不能够失败,他便更加相信风水和鬼神这种东西。
今天顾怜来到公司,每每顾怜在他的身边,就会出现一些怪事,虽然这个怪事都很小,如果不仔细注意的话,很又可能会被当做是巧合,但是禹弘奕自己很清楚,他从失去意识到恢复意识,手上的温度骤然丧失了,手指皮肤是泛着淡淡的黑紫色,像是血液不流通后皮肤在一点点坏死。
禹弘奕站在镜子前,微微抬起下颚,脖颈上那道细小的伤疤已经不再流血了。
禹弘奕对顾怜曾经做的事情略有耳闻,顾怜的父母离异后,一直都是顾怜的母亲在抚养顾怜,他们的生活很苦,顾怜的母亲后来又结过一次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又离婚了,而且从那以后,顾怜的母亲嗜酒成性,不再管顾怜,任由顾怜自生自灭。
顾怜是在高中生时期发现他可以用自己的这张脸“赚”到钱,高中毕业后,顾怜用他的那张脸养活了自己。
禹弘奕得承认他第一眼见到顾怜时也觉得惊艳,但是像荀容这样富家公子哥,在圈子里见过的美人应该也不少,不至于对顾怜如此痴迷,他觉得顾怜一定是另外做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上想过。
禹弘奕摸着脖颈上的伤口,眸色越来越暗。
——
因为莫名背负上了几十万的债款,顾怜情绪略显低落,将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隔绝在外,独自在员工餐厅打了饭,又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顾怜垂眸看着自己餐盒里的蔬菜沙拉,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人都忍不住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顾怜本来就因为有后台、经常缺勤而成为了公司的“名人”,今天又上演了这么精彩的一处,很快就被全公司的人知道了。
他们原本就猜测顾怜会勾引有钱人,今天的事情一发生,更加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顾怜忽然感觉整个餐厅嘈杂的声音小了不少,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眸,端着餐盘的高大的男人在他对面坐下,冰冷的镜片挡住了男人饱含探究的目光。
公司里没有看得惯顾怜的人,就算是有一些有歪心思的人,想要借着巴结顾惜,讨好顾惜身后的那个人,他们也不会把这种事情搬到明面上来做,因为他们不想和顾怜一样成为公司的“公敌”。
禹弘奕坐下后,就看到顾怜的餐盘里是非常健康的蔬菜沙拉,而顾怜手中拿着一小包沙拉酱,沙拉酱的包装袋已经被顾怜蹂l躏的不成样子了,但还是没能把沙拉酱挤出来。
“拿过来,我帮你。”
顾怜看了看伸到他面前的骨节分明的手,犹豫片刻后,将沙拉酱递了过去。
禹弘奕的目光从顾怜细白的手腕上划过,他不但帮顾怜把沙拉酱包装袋撕开了,还顺便把沙拉酱挤到了顾怜的餐盘里。
顾怜声音微有些冷,“谢谢。”
他还记着仇呢。
禹弘奕虽是端着餐盘坐到了顾怜的对面,但是他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反倒是眸色晦暗的一直打量着顾怜,忽然悠悠道:“方才来找你的那个女人,原本是被我安排到了休息室,可是……”
禹弘奕语气沉了下来,也成功引起顾怜的注意。
“可是,那个女人在休息室忽然吵着说自己见鬼了,惊慌失措的跑出了休息室,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禹弘奕见顾怜眼中错愕的神情不似作假,继续道:“不过,好在没有伤的太严重,只是摔断了胳膊。”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他轻扯了一下浅色的唇角,“我可没有说这件事情与你有关。”
顾怜垂下鸦黑的睫羽,比起清新但是略带着一点苦味的青菜,他更喜欢吃口感略显油腻的沙拉酱。
乳白色的沙拉酱沾染在青年微红的唇瓣上,像是雪飘落在艳丽的玫瑰上,浅粉的舌尖抿去香甜的沙拉酱,明明不是对比特别强烈的两种颜色,但是却有种勾人的色l欲掺杂在其中。
禹弘奕将自己餐盒的一块鸡腿肉夹到了顾怜的碗中,见顾怜看了过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子是干净的,我没有用过。”
“……”
顾怜在意的根本不是筷子干不干净的问题,而是禹弘奕为什么要给他夹鸡肉。
他从方才就能感觉的到一直有人在往他这边偷偷窥视着,就在刚刚禹弘奕给他夹完菜后,看向他的视线变多了,并且伴随着窃窃私语。
顾怜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以往他吃轻食总会配上一小块鸡胸肉,可是他的这份沙拉就只有青菜,就算有酸酸甜甜的圣女果,但还是略显清淡了一些。
顾怜虽不知禹弘奕为什么突然间对他这么亲切,但他没能得当的住鸡肉块对他的诱惑。
顾怜夹起鸡肉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但是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吃,反倒是有一种怪异的臭味一直在刺着他的嗓子,逼迫他将肉块吐了出来。
但是嘴里那抹令他难以忍受并且干呕了好久的臭味迟迟都没有散去。
强烈的恶心感让顾怜浅糖色的眼眸氤氲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他抬起头的时候,禹弘奕泰然自若的将鸡肉块放到了嘴里并且吃了下去。
顾怜来不及深究为什么禹弘奕没有像他一样感觉恶心,他匆匆起身走到了洗手间里,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好久,可就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他压下头,脖颈后的脊椎骨在他的皮肤下撑起一个小鼓包,白皙的肌肤上渐渐笼罩上一层浅粉,水中的倒影渐渐变得模糊。
顾怜拽了一下领口,望着水中自己的影子,喘l息着.
一丝寒意从他的脚下缠绕上来,沿着他的大腿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他的后脖颈,湿漉粘稠。
顾怜忽然感觉脖子一重,压得他的头离水面又近了一点,也让他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之上多了一抹黑影。
顾怜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空洞、飘着空气清新剂的洗手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顾怜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可是他又说不出这种不安感是来自何处。
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禹弘奕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在,整个下午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岔子。
顾怜下班后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速食,各种自热米饭和自热小火锅,他不擅长做饭,还有就是他比较懒。
顾怜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走进了单元楼,原本看到电梯门打开,他正想要走进去,却发现电梯里还有一个荀着口罩的男人,他迟疑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他现在身上有个莫名其妙的诅咒debuff,单独与人相处时会肾火旺盛,身体烧的厉害,还会流鼻血,早上他与禹弘奕单独待在电梯里那么一小会儿就已经让他十分难受了,但是他与荀安共处于一间房内,就没有那么的难受。
男人晦暗的目光扫了过来,楼道里阴气略重,阳光照不进来分毫,空气中还飘着一种类似于金属的味道。
男人选择好楼层,关上了电梯门,视线随着电梯门慢慢闭合而变得狭窄。
顾怜看了一眼男人停留的楼层,在电梯第二次下来后,他才走进了电梯。
顾怜回到家中后,将买的速食放到了玄关处,他往了一眼客厅,眉头轻皱,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他早上走的匆忙,并没有注意到。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当他看到早上还放在餐桌上的碗筷与他没有动过的油条豆浆全部都被扬到了地上,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产生错觉。
顾怜迈过流淌在地板上的豆浆,环顾着四周,眉头紧皱。
难道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进来了?
可是钥匙只有他与荀容有,现在荀容去世了,钥匙可能会回到荀容的家人手中。
顾怜警惕的看着周围,但却找不到有其他人创入了痕迹,并且他进来的时候门锁并没有坏。
顾怜的神经一直紧着,走进卧室后,鬼使神差下他注意到紧闭的衣橱。
衣橱里放着他与荀容的衣服,属于他的衣服偏多一点,今天早上荀安也是从里面选了一件荀容的衣服换上了。
顾怜心跳不受控制的变快,呼吸放缓,突然的耳鸣让他无法听到周围的声响,但是他的心跳声却是越来越清晰。
在手碰触到衣橱门时,他想过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是他最后留在脑子里的就是衣橱门后后面藏着一个人,正透过狭窄的门缝向外窥探着他,或许他表现的越害怕,脸色越苍白,衣橱里的那个人就越兴奋,布满血丝的眼珠贴的门缝更紧了。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与刺激感不断奴役着顾怜将衣橱门拉开。
顾怜轻松了一口气,衣橱里没有人,但是有破碎的布条,还顺着他开门时涌起的气流而飘落了下来。
想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衣服完整无缺,叠放整齐的放到了一旁,几件容易生出褶皱的大衣则是被挂了起来。
但是荀容的衣服就比较惨了,全部都变成了破碎的布料。
顾怜拿起手机,原本是想要给荀安打电话询问一下,可是他回头又看了看衣橱里的布料,他觉得荀安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犹豫了片刻,顾怜先走出了家门,站在楼梯上报了警。
顾怜的家中没有钱财丢失,被损坏的就只有那几件衣服,但是衣服的价格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警察勘察过现场,又调取了电梯和楼道里的监控,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也没有人出现在顾怜家的门口。
如果不是顾怜虚假报案的话,这件事情就比较灵异了。
警察离开后,顾怜坐在沙发上接到了荀安的电话。
“顾怜,我母亲会把荀容名下的房子都收回去,你有可能无法继续住在那里了。”
男人的声音略显低沉沙哑,车上的信号也并不是很好,断断续续的。
顾怜知道现在家中就只有他一个人,但是还是会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以求安心,“嗯……”
系统:【向来只能依附于他人而生存的你根本无处可去,荀容留给你的钱也被你挥霍的差不多了,如今你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祈求荀安让你留下来。】
顾怜微抿薄唇。
央求荀安把他留下来的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对面听到顾怜沉默下来的荀安仿佛知道了顾怜心中所想,“你没有地方可以去?”
“荀容的公寓离公司挺近的,我让母亲把房子留给了我,这样我上下班也方便一点。”
荀安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手指在交叠起来的双腿上轻点了一下,“如果你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就留下吧,荀容应该也不希望你离开。”
顾怜听着荀安悠悠的最后一句话,眉头轻蹙了一下,下意识抬眸看向架子上放着的荀容的照片。
“嗯,我会考虑一下……你待会要回来吗?”
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刺啦声将男人低沉的嗓音淹没。
顾怜没有听清荀安的话,他看了一眼手机,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顾怜给自己拆了一包牛油的自热火锅,在等待了过程中,他觉得有些累,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他的意识先是有些模糊,等他清醒一点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有了上次奇怪的记忆跳跃,顾怜这次镇定多了,没有任何的慌乱,他见房间内还有几个人,便不着声色的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个被规整的橱柜堆满的房间,每个橱柜上都标有工牌姓名,有几个人从柜子里拿出统一的制服换到了身上。
“顾怜,你没事吧?”
“你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工作,要不就请个假?”
顾怜抬起澄澈的眼眸,面前的青年脸上略微带了一点婴儿肥,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目光一直瞟过他的脖颈。
“呵……”
讥讽的笑声从青年的身后传来。
“李慕嘉你管他做什么?他可是为了挣钱不要命的,听说了今天孟少会来,就屁颠屁颠的从床上爬了过来。”脸上略微带妆的男人讥讽的看着顾怜。
李慕嘉有些为难的来回看着顾怜,最后化作了一声轻叹,他见其他人都离开了更衣室,才把顾怜的制服递给了顾怜,欲言又止:“你……”
“我没事,唔……”
顾怜刚想要摇摇头,脖子上却传来一阵刺痛,生生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李慕嘉眉头紧锁,“你骗不了任何人,你看看你脖子上的乌青,要不然今天你就别去了,这几瓶以后也能卖。”
顾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纵使他动作比较轻,可是脖子上针扎般的痛还是让他轻皱了一下眉。
在上次的回忆中,他知道了因为自己招惹上了这位孟少,所以荀容或者荀安才会被孟少给设计陷害。
那如果,他没有招惹到孟少,与这位孟少划清界限,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系统只说让他存活到游戏结束,但是并未给他过多的提醒。
“孟少?”顾怜故作迷茫,困惑的看向李慕嘉。
李慕嘉无奈的撇了撇唇角,“你怎么还惦记着孟少啊!我知道你很需要钱,但是像那样的富家公子哥,未必会把我们放在眼中,他们可是用钱就可以轻易践踏其他人尊严的人,不会看得上我……你的……”
李慕嘉原本想要说的是“我们”,但是他没有和顾怜一样好看的脸,就不高攀了,况且他的确没有像顾怜一样的想法,只是简单陪个酒就能够让有钱人瞧上。
李慕嘉对这些有钱人印象不好也是有原因的,曾经他有个同事,就是因为一个有钱的老板许诺他只要把一瓶酒喝完,就给他五万块钱,要是不喝,就得从包间里滚出去,以后这个包间他再也不能进。
那瓶酒,他的同事的确是喝完了,但是喝完没过多久就被送去医院洗胃了。
他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后,才知道那些有钱的老板有多么不把他们当人看。
顾怜垂下睫羽,眸光微动了两下,“我脖子……伤的很严重吗?”
李慕嘉点点头,“扑了粉还遮不住,你说严不严重?你的伤还是你母亲打的吗?”
顾怜是店里的工作狂,为了挣钱,甚至可以不要命的那种。
今天不是顾怜第一次带伤上班,但是以往的伤口都是出现在顾怜的手臂或者手上,今天却是伤在了脖子上,差一点就要到脸上了。
他们这个工作,就是凭着脸和嘴甜来挣钱的,要是顾怜的脸伤着了,就相当于吃饭的家伙没有了。
李慕嘉对顾怜的家庭情况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但凡顾怜身上出了些伤就是他妈妈打的。
他不能相信一个母亲居然会对自己的还在下这种重的手,何况顾怜还那么努力的在挣钱。
顾怜也不知道这伤是不是他母亲打的,因为从进入游戏到现在,他并没有接收到一点有关他母亲的信息。
但是,无论伤口严重与否,他都不打算去见这位孟少孟隋安了。
顾怜将手中的制服搭到了椅背上,“嗯,你说的对,我不去了,你代替我过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