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往上涨的水平看起来平静,但底下多少有些激流暗涌。
在那底下暗涌面上风平浪静的水平,有个人不停地往水面扑腾,除了水声,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那是陈癞子——!”不知是谁一眼认出了从上游落水的人,大喊了一声。
再看,原本帮忙托起还在昏迷的周国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到水边,完全不顾水深,就这么一条直筒长裤也不挽往水里探。
双手还握着一根长竹篙,仔细一看,不就是前面大家拿来救人的那些没修过的竹篙吗?
“哎呀!求人啦——!”
有人反应过来,跟着冲下去。
就算不下水,也有水边挤着帮忙。只有抱着娃的阿威妈放下孩子不是,不放也不是,站在那儿干着急。
张玲也反应过来冲下去想帮忙,奈何村民都彪悍,一个个体壮且‘热心’,全给挡住了。
她想着往下水走一些,就在这时,又听一声“噗通”落水声,随即传来更高的惊呼。
“啊! ”
“不好了,周医生落水了!”
“什么?周医生落水了?”
张玲在后面一听,往水里望去,果然看到头顶遮不信的江中多了一个人,没有扑腾。
但,怎么瞧着是直直往下沉?!
“哎呀!周医生不会水!!”
“……”一语惊醒,张玲脸色大变,慌忙拨开人群挤到水边。
果然看清原本用来接住陈癞子的那条竹篙也脱落落在江水上。那陈癞子还知道扑腾,可周国枫直直往下沉,只有那“咕噜噜”往外冒的水泡!
她想也没想,抢过不知谁抱住的大竹篙,往水中一抛,鱼一样钻进了江水中。
岸边人的惊呼她没听,在水里边游边找,大竹子离陈癞子近,她一把推着大竹竿直接挡住了随水往下飘的陈癞子。
“抓住!”她朝陈癞子大喊。
那陈癞子可能记忆深处是知道水性的,扑腾半天也没往下沉,也不知是不是求生欲让他听到了张玲的话。感觉到脖子边撞到了什么,双手扑腾着就抱住了。
张玲心中焦急,再转头那水泡已经看不到了。
江水虽然不浑浊,但也没有冬天浅水时清透,人往下深,过了石滩水又深。
她心中只想了一秒,便一头往离先前水泡的位置再往下两米左右的地方扎进水里。
初进水双眼刺疼,但一两秒后,她就能在水中睁眼。
能看到水中影影绰绰的石头与石块,她边游边找,好容易在一片斜坡的地方发现了似人的暗影。
踢着水潜过去,果然是那熟悉的身影!
周国枫已经一动也不会动了,从水面往下沉,身子随着水中的暗涌带动,时不时摇曳一下。
张玲潜到面前,看清了水中这张俊脸,只看到有非常小的小气泡水他鼻孔里冒出。
张玲心头更急,想着这才两分钟不到咋就没气了?
“咕噜咕噜~”
她心里一急,一口气就泄了出来,胸口这个时候也到了极限,她最后是立马浮上去再下来把人拉起,不然自己过于痛苦可能人还拉不到一半,自己就受不住了。
可看近在面前的脸已经没有气泡吐出,知道再不把他拉出水面,可能就真没救了。
张玲不敢耽误,凑了过去,一把提住他的鼻子,嘴吧堵上那微张的嘴,把自己最后两口气全吹了进去。
“咕噜——”
刚离开她就又被灌了两口水,慌忙间往上窜去。
因胸口痛苦全身没了力气,她浮起来得非常艰难,可手里却还是紧抓着那完全不会动的人一并往上。
江水暗涌,她如果自己先出水平呼吸再下来,不知又会被冲到多远。
如果被卷到江水中间,那就真的找不着了!
她头往上眼看水光越来越亮,离出水面已经非常近了。
可是,胸腔的灼痛让张玲几乎力竭,大胸与身影缺氧让她本能地张口想呼吸,再次“咕噜”地呛进了几口水,往上的身本开始下坠。
提拉着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周国枫那原本修长的身体随水飘游。
张玲双眼鼓瞪得几乎充血,她牙关一咬,往下一沉,一把抓住那快要脱离出去的手,拼命往上游。
“呼啦~”水声,张玲出了水面,张着嘴,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
足足呼吸了十多秒,她大脑才转醒,想起手里还死死地拉着个人拽着她身体也随着水往下飘。
赶紧把人给提出了水面。
这个时候的周国枫面如土色,“糟糕,没气了?”看起来胸膛已经不起伏了,鼻息也没。
再抬头,离岸边已经被荡出了十多米,岸上的人不会水,甚至有些怕的都没敢下水,在岸边朝着他们举着长长的竹竿。
听不清岸上人在叫喊什么,张玲往江面扫看,再下游一些是抱着大竹的陈癞子,随着江水荡来荡去,时不时扑腾,倒还活着。
收回目光,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真的被淹,周国枫看起来完全晕死过去了。
“这样也好。”张玲喃了一句,手臂从其腋下到胸环过去托住,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抬,尽量让鼻和嘴离开水。
没有落水恐惧时的拼死挣扎,这对张玲来说,倒省了不少的力气。
她蹬着双腿,单手朝岸边划,用了不少的力气,才蹬到江边浅水区双腿够得着地。
岸上的人见她能踩到地,不敢下水的也往前探了,纷纷过来帮她忙。
“周、周医生好像、好像没气了。”她喘着气,双腿还在水里,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有些力不支。
“快快!放这凸起的石头上。”胡忠大喊一声,把骚乱压了下去,正要找人商量怎么救治,扭头却见张玲已经转身,朝水“噗通”一声,再次扎了进江。
“……!”他张嘴,没喊出声,转回头先检查周国枫的鼻腔和嘴巴。
那边,张玲这回比刚才要省力不少,直扑到被荡出去的大竹竿边,用手臂卷着竹竿这头,连人带竹往岸边推。
有大竹的浮力帮助,让她省了不少的力气,也稍稍恢复了些前头那窒息的脱力感。
游回到岸边,已经被飘到下游老远了。有几个没帮得上忙的已经跑了过来,帮着搀扶她和一靠岸就全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的陈癞子。
她粗看了一眼陈癞子,就是吓的,腔水似乎也不算严重,于是交待一声,“麻烦大家照顾一下他。”
丢下话她沿着水沿边往上游回跑。
鞋子因为前头来不急脱,在水里折腾,已经不知飘哪儿去了,水沿边到处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十分硌脚。
即便这样,她的速度还是没减下来,跑回到码头那一片石滩,大家围在那儿,应该是在救治周国枫。
她上前,“大家先散开,堵得气都不畅了啊!”
被吓得才回神的薛家添赶紧帮腔,“对对!大家先散开不能围得这么严密!”
边喊,边伸手把人往边上拉。
空出了地方,张玲凑了过去,“胡伯,怎么样了?”见胡忠脸色十分难看,心里‘咯噔’了下,“不乐观吗?”
胡忠抽空看了她一眼,“我、我不擅长这个。”
刚才也是仿照周国枫前面的做法,可刚才救人心切,周国枫的动作非常急,也没有顺道教授于他们。
胡忠看了过程,到底年级在那儿不敢轻易尝试。
再说,出事的可是周医生!
一听,张玲脸色也跟着难看,她以为至少这是间里,胡忠能把人给救醒。
再看躺石头上猪肝色的周国枫,小秀眉不由得一紧,“现在哪里是犹豫的时候?胡伯你来给周医生按胸口,我给他做、做吹气!”
前头周医生抢救阿威的做法,大家都看到的,虽然都是头一回,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他们只能照葫芦画瓢了。
胡伯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换了个位置,跪在周国枫身边,交握住自己双手,然后以握在其胸前比划着距离。
张玲此时已经一后虚捏在周国枫鼻翼两侧,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扭头看了胡伯一眼,“开始了。”
像是对胡伯说,更像是在对她自己。
深深地吸一口气,立马付身朝着那猪肝色的口用力地吹几口气。
完后停下来扭头看向胡伯。
胡忠一直看着她的动作,见她一停,立刻就朝着周国枫的胸口下寸地方用力按压。
他心里非常没有底,但人张玲一个小姑娘都为了抢救人豁出去了,他也不能耽搁。
要,真出什么事,也有人一起担着,算不着他一个人身上。
大概是有了这种心理‘安抚’,胡忠的动作虽然生涩但也有头有尾。
万幸,周国枫溺水的时间不长,救治得也算迅速,在几个来回之后,一口清水就喷了出来。
张玲正要埋头继续吹气,没想到这人一个毫无征兆,喷了她一脸的脏水。
“咦!”她皱着眉头抹了一把脸,就听到剧烈的呛咳声。
周边人反应很是惊喜地喊:“醒了!醒了——”
抹脸的动作一顿,她重新低眼,果然对上一双蒙了东西似的眼,似乎在看她,似乎并没有焦点。
她正困惑,这人又继续咳了起来,咳得原本发白的脸都通红了起来。
对不起,断更这么久,虽然这句抱歉大概也没几个人看。
三次元,发生许多事情。
但我自己觉得这不是我断更的借口。
所以,对不起。可以的话,我尽量更新,即便依旧没人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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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