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吃完了一碗骨头汤粉,老板笑容满面地亲自把她送出店外好几步,可见这一碗汤粉赚得不少。
路过百货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已经正午。
午休时间人总会多些,也热闹许多。
百货商城说是城,却并不大,但对于极少出村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商品琳琅满目的大世界。
林清似乎对里面的商品并没有太多兴趣,她在里头转了一转,留意的是人,而不是商品。
在转第三回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她要寻找的目标。
大门口进来了两个年轻女青年,看着都是二十出着头的样子,穿着扮得得也洋气。垮入百货就像如进自己家一样熟悉自然。
借着人群,林清与那二人隔着距离转出了大门,在大门外不远的地方把草帽戴上了。
在百货里头戴着草帽太过引人注目,而在外头却十分普通且不起眼,是很好的伪装遮挡。
宋丽音扣着不太情愿出来的妹妹的手臂,“想要什么,姐送你!”她说得非常大方,仿佛这百货里所有商品,不管是那电视还是自行车,只要她妹开口,她都必定满足一样豪气。
无事献殷勤,宋娇容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知道自己姐姐有事求自己,她满脸不情愿身子往后使力不让她姐拉拽。
“我什么也不想要。”
“为什么不要?雪花膏、百雀羚随你挑!”宋丽音不死心,她以自己想逛街为由硬拉妹妹出来的,不给她买点东西,也不好开口啊。
“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现在不想买。”而且她也不缺,都有。
“……”见自己家妹子油盐不进,宋丽音也不好再勉强,怕事得其返。
她妥协道:“行,那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那语气像极了姐妹间的唠家常,而非故意拉人出来有事相求。
说完拉着人就出了百货,大门口外,她左右看了看,没留意到不远的板角缩进去了个人头。
“那到前面的小店吧。”附近姐妹两都熟,要找个说话的地方,挺容易。
显然身为妹妹的宋娇容也有满腔的话要说,没有犹豫就跟着姐姐走了。
她们进了一间离大街不远的咖啡店,咖啡店不大,长方型的屋子,分内外两半。内小半靠墙边有两个小窗对着外头的大街方向。
窗前一条红砖砌起来的台子,上面摆着厚实的木反,两张有点儿高的凳;靠外一半的另一边墙下的桌子摆了台黑白电视机。
来店里的客人,都在外一边面向电视机方向,只有宋氏姐妹在内厅,座位前面对着窗外头。
外头离大街有大约几米的距离,形成了一这片是空地安静。
这个方向能看到大街过来或出去的人。
比起外头的太阳,宋娇容的脸冷漠许多,她性子本来就不是热情类型,甚至有些孤傲,又因心情不太好,更显得高冷。
虽然叫咖啡馆,这里卖的汽水更多,咖啡比较贵,普通休想时间,多数不愿花那个钱。
宋丽音要来了两瓶汽水,看着老板走远,她轻轻摇了摇汽水,漫不经心看着里头的气体一点点滚滚上来。
开了口,“姐知道你生气。”
她的口气和之前到茅村时,那‘单纯小姐被骗感情的伤心欲绝’劣质的演技不同,也不像在张玲面前娇柔造作,更不似在张永水面前柔情似水。
不管声音语气,还是神情,都很……理性,就和普通的女青年没有多大的不同一样。
就因为这样,宋娇容才格外生气。
“我生气有用吗?”她声音比较清冷,带着点儿怒意,听起来高不可攀一样孤傲冷漠。
也不管妹妹那不太好的语气,宋丽音低头喝了一口汽水,甜甜的汁液喝进口腔,慢慢进入到食道滑入体内,整个人都舒畅开来。
仿佛,甜甜的汽水只要喝上一口,就能叫人抛却一切烦恼一般的甜美可口。
低头看着面前的汽水瓶,不管先前有多满,喝一口就少一口,只会越喝越少,最后见底。
就像,她一样。
“你姐夫他……”
“他还不是我姐夫呢。”话刚说就被妹妹冰冷地打断,宋丽音无奈又想开口,没想到再次被亲妹妹给怼了。
“人家家里还有个上门住了一年的未婚妻,姐你这么做会遭天打雷劈的!”她一脸冷酷地当面诅咒自己的亲姐姐,眉眼都不皱一下。
看起来有点儿恶毒。
却有点大义灭亲的耿直。
她不觉得自己耿直,只是觉得她姐哪里不好?为什么非得扒着那个花花男人不放?还做、还做那么缺德的事!
被别人说,宋丽音还有各种手段话语反驳,可被自己最亲的妹妹这么咒骂,她却只能一时语塞,没办法反骂回去。
喉咙有些哽,“我爱他!”
千言万语,万般解释,都敌不过简单的一句,发自她内心的呐喊。
“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他。”没有那个男人,她会死的。
宋娇容一听,气得险些就站起来要走了。
可她姐的神情,却那么的悲凉,让她不得不继续坐在那儿听着。
宋丽音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知道她不会抛下自己不管,甚至都没有阻止她差点忍不住的拂袖而去。
只是悲哀地垂着眼,一声声剖析一般地诉说:“我哪里不知道他的花花心肠?又怎会不知他非良人?又何尝不知他接近我的目的?”
“可是……”可是。
她的声音,开始呜咽,像极了那在悬崖边沿,紧紧抓住救命树藤一样绝望而又不甘于绝望。
这让宋娇容那口气顺不下也上不来,她扭头看自己的姐姐,“你既然都知道……”
看着这样的姐姐,话也说不出了。
宋丽音凄惨地笑笑,哽咽着说:“……可是,可是,他却在我最痛苦难熬的时候,像一道光照进我的世界了。”
那笑容,是绝望中带着希望的,她仰头看着站起来的妹妹,“阿容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什么感受。”宋丽音头一回在自己的妹妹面前,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那一刻我的世界都亮了,你知道吗?我当时以为自己看到了光。”她再次垂下眼眸,话中掩饰不住的那一丝自嘲,和不得不认命的不甘。
“如果没有他,你不知道那阵子我是怎么熬得过来。”
“……”宋娇容没有说话,她知道那阵子姐姐的不好过。
可是,可是……“那、那也不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我管别人痛不痛苦!”
宋丽音脸上痛苦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忿,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冲破眼眶侵满这整个店铺。
“我管她痛不痛苦。”她只想自己不要那么苦了,一点都不想!
如果这里不是在咖啡馆,也许她已经忍不住咆哮出来。
“我不管别人!我连自己都管不了,我那么难受,我那么痛苦……好容易抓住了,他就是我的!”
那是她的救命稻草,死她都要紧紧地抓住,绝不放手。
哪怕要欺辱另一个无辜的人,哪怕在张永水面前永远扮演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
最怕就是姐姐这个模样,宋娇容无力地抚着额头,撑着桌子不知是要继续责备这个亲姐姐,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
毕竟姐姐当初,也是为了她们一家啊。
她有些难过,有些不忍,也有些不知所措。
“姐……你别难过了,我不说就是了。”
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亲姐姐。
她心疼地看着姐姐双手捂着脸低低的抽泣,怕别人看了笑话让姐姐难堪,她视线扫了一圈店里。
幸好只有几名客人都在外厅,并都盯着电视看得入迷,没人留意到她们这里。
有些不习惯地,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姐姐的背,“我……不提了。”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那轻微的震动,那是姐姐太压抑的抽泣。
她只觉得自己心如刀绞。
最坏就是那个姓张的男人!
可是,谁叫姐姐又非他不可?
她真是进退两难。
过了好一会儿,宋丽音才从那悲恸中缓神,再抬头时,那双通红的眼,看得更让人心疼。
她断断续续,“那、那……你要、要不要帮姐这、这次?”
她能说不帮吗?
宋娇容既不愿违背自己的道德意愿,又心疼这样的姐姐,无比难过又无奈,却还是只能开口,“你说。”
见自己妹妹终于妥协,宋丽音眼底多了些光亮,她抓着妹妹的手,生怕她会反悔似的,急不可耐:“你姐夫……好,永水因为我到他家的事情,最近生我气不太愿意搭理我。”
不肯叫姐夫也没关系,她改口就是,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叫。
她略有些不安看了妹妹一眼,“你……知道他有些喜欢你的,可不可以……去帮姐姐说几句好话?”
宋娇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居然让我去勾引那个对我不怀好意的男人?”
幸好她平时说话起伏不太大,即便是此刻震惊得无以复加也没有叫太大声,不然满店的人都看过来了。
宋丽音拉住激动的她,“不是!你误会他了。”
她赶紧解释:“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只是比较喜欢青春靓丽的女孩。”
这个,她当然看都是出来,也看出来那男人看自己亲妹妹时那个发光的眼神,她虽然会不高兴,但却十分的放心。
明天是万字大肥胖胖章,哟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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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这个亲姐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