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深深浅浅的蓝铺满天空,几朵白云翻卷,像海浪。
泳池旁,朱叔让人在岸边放上遮阳伞、躺椅,准备好防晒霜、干净的浴巾,又让阿姨送来饮料、点心,切好的水果,幼儿版泳池趴就算准备好了。
白夜换好泳衣出来,遇见温雅。
两人目光落在对方的泳衣上,视线一顿,不约而同说:“好可爱。”
名媛千金的泳衣也是一贯的名媛风格,白色连体连衣裙,泡泡袖,轻飘飘起褶的布料做成幼儿泳衣,可爱中凸显优雅气质。
白夜的泳衣是简单的幼儿连体泳衣,丝绸一般的深蓝色底布上印了一个白色猫猫头,可爱得不行。
温雅一眼注意到对方的身材,明明饭量是自己的三倍,平时看不出来,脱掉衣服不仅不胖,竟然比她要瘦。
不仅瘦,还很白。
深色泳衣衬得白夜皮肤在发光,温雅感觉走在她身旁,白裙子莫名黄了一个度。
感觉温雅脸色有些不对,白夜立刻问:“雅雅,怎么啦?”
温雅瞅一眼好友,再看一眼自己手臂,嘟嘴:“不想跟你一起出去。”
“昂?”
天生丽质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温雅气闷了几秒,被白夜逗乐两句,立刻破功。
她们到达泳池时,男生组已经换好泳裤,钟隐秋正带着他们热身。
白夜和温雅站到他们后面,跟着做热身。
充分热身后,钟隐秋严肃的跟几个小朋友讲注意事项。
陆宅的游泳池最浅处0.3米,最深处5米。不管会不会游泳,都只能在浅水区活动。
管家还贴心的准备了幼儿游泳圈、小号皮筏艇。
白夜拉着曦九九的手,格外积极:“师父父,我教曦九九,保证今天就让他学会。”
旁边有朱叔看着,钟隐秋只道:“记住,只能在浅水区玩儿。”
“是!”小团子们中期十足。
允许下水后,温雅立刻戴上墨镜,躺在游泳圈上,悠然自在。
赵星露被钟隐秋带到旁边单独教学。
白夜坐在岸上,脚泡在水里,两手拉着曦九九的手,“先在水里泡一泡,可能有些凉,适应一下。”
即便盛夏日光射人,刚下水还是凉。
陆曦九踩进池子里,眉毛跳起。
白夜被逗乐,“凉到了?”
他抿住嘴,摇头。
白夜已经习惯他每时每刻超强的自尊心,跳进水里,拉着他往深处走。
游泳对人鱼来说,和呼吸一样是本能。
她在水里游了两圈,冒出来站在他面前:“学会了吗?”
曦九九:“……你开始教了?”
“……你没看见?”
该说没看见呢?还是说没看懂?
曦九垂眸,神色纠结。
白夜看出了他的为难,大方的抬手轻拍他肩膀,“不要有心理负担,跟着我做就是,很简单的。”
说完又跳进水里游了两圈,“怎么样?看明白了吗?”
“……”曦九往后退开几步,蹲坐在浅水区,双手抱膝,“你再游两圈,我仔细看。”
“好,这次我慢一点。”
白夜入水后,曦九一手捏住鼻子,整个钻进水里,睁开眼朝前方看去,白夜在水里像一尾鱼,自在悠然。
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枚珍珠,传闻中美人鱼若是哭泣,眼泪会变成珍珠。
游到远处又回来,来回几圈后,白夜发现曦九在水里,游过去拉他的手。
曦九顺着她的力道舒展身体,原以为会呛水,仿佛本能,又好像天生就会游泳,腿脚展开上下浮动,被她带到水深处,踩着水转个弯又游回来。
回到浅水处,白夜拉起他,满脸惊喜:“你学会了!好棒啊!”
曦九抬手摸了把脸,长睫快速眨动两下,“我觉得还没有。”
“你刚刚游得很好啊。”
“那是有你带着我,没有你我不行。”他一脸笃定。
白夜觉得他学习速度惊人,一圈能学到这个样子已经非常厉害,再带他游几圈肯定能更厉害,“那……走吧,我们再游两圈。”
不远处,赵星露还在扒着池边扶手弹水。钟隐秋抬头看见白夜带曦九入了水,心里一跳,忍不住站起来大喊:“白夜,曦九!”
两颗小脑袋从水下冒出来,日光强烈,白夜眯着眼睛,“师父父,怎么啦?”
“你在干嘛?曦九根本不会水,不要带他去水深的地方。”
白夜摇头:“我们没有去很深的地方,才1.5米。而且曦九九已经学会了,他游得可好啦!”
还在扑腾的赵星露听到,满脸不可置信:“这才学了不到五分钟吧?就学会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是笨蛋?”
赵星露小朋友在五岁这年,猛然感受到世界的参差。
钟隐秋站在岸边,还是不放心。
朱叔走过来:“钟先生,放心。我一直看着,不会出事。”
此时的朱叔脱掉了常年在身的燕尾西服,换了花短裤,站在岸边。
他一直默默关注白夜和曦九的状况。不得不说,自从身体康健起来,曦九少爷在各个方面都开始展现出优异的能力。
另一边,白夜带曦九九游了好几圈,松开手,“你已经学会了。”
曦九低着头,姿态很弱气,语气分外强硬:“还不熟练,没有你带着,我怕呛水。”
原来和她一起游泳是这样快乐的事,或许不久之后,就可以带她去看海。
白夜看到他手臂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小粒粒,冷成这样确实不能放他独自下水,吐了口气,“那休息一会儿。走,我们晒会儿太阳。”
拉住他的手腕,往岸边走。
陆曦九一直低着头,唇角上翘。
白夜和曦九九披了浴巾躺下休息,日光将空气蒸得滚烫,刚从水里起来躲在遮阳伞下正正好,温暖又不觉得闷热。
没多久,温雅也上岸,端了杯西瓜汁在白夜身旁坐下。
只剩赵赵还在水边扑腾,钟隐秋抬手遮住炽烈的光照,眉心拧住,“休息一会儿吧,吃点东西回复一下体力。”
赵星露神情苦涩:“师父,我太笨了。”
钟隐秋拉住他的手,带他往休息区走,“不是笨,你只是不太擅长而已。”
“可是曦九就学得很快。”
“他是个例。你之前学武术也很快,而曦□□得慢。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而且你的学习进度很正常,是曦九太快了。”
赵星露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郁闷了。
四只崽崽都上岸休息,钟隐秋也找了个空位躺下,长舒一口气,“哎哟喂,终于可以休息了。为师小憩几分钟,你们别下水啊。”
几个小崽崽坐在相邻的两张躺椅上,闲聊,中间的小圆桌上摆着各色吃食。
白夜咕噜咕噜进食,嘴里不停。
赵星露拿了杯椰汁,大灌一口,忍不住问:“曦九,白夜怎么教你的?为什么你学得那么快?”
曦九九是白夜第一个学生,一教就会,她觉得特别有面子,立刻传授经验,“很简单,我游了两圈,曦九九就学会了。”
“就这样?不可能吧?”赵星露傻眼。
电话声响起,朱叔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抬头看一眼全部在休息的崽崽,心想离开几分钟应该没事,转身往宅邸走。
几分钟后,一道刺耳的尖叫打破宁静,负责照顾陆思睿的阿姨站在三楼朝下面喊话:“思睿少爷掉进泳池里了,快救人!有没有人啊,快救救思睿少爷!”
钟隐秋和小团子们都听到叫喊,闻声从遮阳伞下走出来,抬头朝宅邸望去。
泳池和宅邸之间隔了个花园,阿姨站在楼上,声音很急,这边听不清楚。
钟隐秋两手全程喇叭状,大声呼喊:“你说什么?”
楼上的阿姨急得直跺脚,半个身子探出窗户,手一直往他们身后指,“泳池里……救人!!!”
楼下的人只看到她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夜听觉和视觉都比人类敏锐,看到阿姨的动作后,转身,立刻看到一个水里飘着个小团子,当下没有多想,扔掉浴巾跳进水里。
落水声惊动其他人,钟隐秋察觉远处情况,陆思睿不知怎么掉进了水里,还飘在深水区,也立刻跳进水中。
他想救人,没想到白夜速度那么快,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白夜第一个游到陆思睿身边,确定他还有呼吸,扛着小团子往最近的岸边游去。
将小团子托上岸,钟隐秋也游了过来,岸上阿姨和朱叔匆匆赶来。
正常的四岁幼儿在水中不可能有力气推着三岁的陆思睿上岸,好在此时大人们都很慌乱,没人发觉这么明显的违和感。
大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陆思睿身上,他年纪太小,又不知道在水里飘了多久,肚子里全是水。
好在朱叔很有经验,将陆思睿平放在地上,用专业手法按压腹腔。
曦九穿过喧嚷紧张的人群,径直将干毛巾披在白夜身上,眉头深锁:“你还好吗?”
白夜站起来,捏着毛巾两角展开,像超人的披风,“我没事啊。”
他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宅邸的方向走,声音没什么情绪,“你游泳好快,在水里像鱼一样。”
某夜没有察觉到周围空气紧绷,还洋洋得意:“跟你说了,我游泳超厉害啊。”
他冷哼一声,带她钻进花木繁茂的花园。
盛夏和深冬不同,正是万物野蛮生长的时节,院子里很多花争相盛放,空气里满是馥郁的花香。
白夜随手摘了朵花瓣圆润,层层叠叠的小蔷薇,鼻尖凑近轻嗅。
抬起头正准备献宝,曦九九停住脚步,转过身,神情肃然的看向她,声音像绷紧的琴弦,一字一顿:“白夜,你是鱼吗?”
宝们,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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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