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正义 第23章 第二十三只正义

刚离开武装侦探社不久，八方正义便收到了一条短信——

需要乱步大人帮忙的时候尽情开口吧！

八方正义眨眨眼，把这个号码标注为“江户川乱步”，接着开始回复——

万分感谢。

回完短信，她便又接到了来自五条悟的电话。

“现在感觉如何？”成熟又带着些甜腻的轻快声音传到八方正义耳边。

五条悟刚完成了一个委托，暂时清闲，于是便想起了正处在横滨的八方正义。他思考片刻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打算了解她现在的情况。

虽然八方正义是相对于同龄人心智更加成熟的孩子，但是五条悟知道她在一些方面离常理非常很遥远——

不谙世事。

他选择让八方正义接下这次的任务也有想让她增长见识的打算——

横滨是黑/手/党势力的聚集地，鲜血与混乱交织，死亡与苦难是这座城市的主题。

她置身于这样的城市后会想什么？

然后——

“横滨是座好城市。”

少女清冷又带着些欣慰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它不是静止的。”

八方正义发现五条悟不知为何似乎停顿了几秒。

“……小正义似乎心情不错。”

“是的，”八方正义点点头，“没有比前进性更令人喜悦的事情了。”

她没有提及那些不止的战/乱，没有提到那些溅射到地上的鲜血——

她不在意那些。

八方正义只是单单在为这所城市的活力而欣喜——

就像她当时为咒术界的停滞而悲伤一样。

“原来如此，”五条悟似乎是在回应八方正义的话语，但八方正义知道他其实是在回答更加深层次的事情，接着五条悟话锋一转，“你的钱现在还剩多少？”

去横滨做任务会有一定的公费资金，足够贫穷的八方正义在横滨进行一天的开销。但八方正义之前有把三亿直接送人，一点也没有留给自己的先例，因此五条悟其实是有点担心的——

她似乎对于金钱没有概念，又过于慷慨。

五条悟总有一种自己一不看着八方正义，她就会把钱全捐完的错觉，而在之后听了八方正义的回答后，他发现这并不是错觉——

“我去了横滨的贫民窟，”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少女冷然的声音，“给那边的孩子每人发了一包饼干。”

接着八方正义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地说道——

“所以钱已经全用完了。”

五条悟：“……”

五条悟：“……那小正义中饭打算怎么解决？”

“五条老师，您不必担心，”八方正义的语气非常平静，“我还有一包糖果，中饭我可以吃这个。”

五条悟：“……”

糖果能当饭吃吗？！

“没关系的，”似乎察觉到电话那头五条悟有些糟糕的心情，八方正义用着一如既往的清冷又一本正经的慢悠悠语气，说着十分气人的话语，“就算没有糖果，撑到待会儿发报酬，我的体力也绰绰有余。”

五条悟听着八方正义理所当然地说着类似于“饿一顿死不了人”的话语，只觉得这孩子某种程度上非常不令人省心——

已经习惯于被人照顾，以至于完全没有照顾自己的概念。

五条悟想到伏黑惠。伏黑惠差不多也可以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性格上舍己为人的成份过多，但在日常生活上不会亏待自己，“糖果当午饭”和“饿一顿死不了人”这样的思想都绝对不会有。

五条悟经常用瞬移解决距离问题，此时此刻他非常想直接瞬移去横滨带她回来吃饭，但是理智阻止了他，咒术界和港/黑签订的合约中有一条便是五条悟不能进入横滨。

八方正义发现五条悟依然没说话，于是微敛眼眸，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停顿了几秒，当她准备开口时，五条悟的声音传到了她耳边——

“抱歉，小正义，”他的语气带着些歉意，“我刚刚接到临时一个任务，需要和委托人沟通，待会儿我再联系你。”

“没事，”八方正义把刚刚想要说的话语，“您先忙。”

另一边

时间回到刚才

江户川乱步送完国木田独步糖果后，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然后他眨眨眼，抬头望向国木田独步，“国木田，”他顿了顿，“你觉得“我知道小正义没钱”和“我想送小正义钱”哪一句放在前面更好一点？”

国木田独步：“……”

“哪一句都不太妥当吧，”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他看着完全没有点亮人际交往技能的江户川乱步，“金钱紧缺的事情，一般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而且她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所以“送钱”这种说法最好也不要提及。”

江户川乱步此时已经把眼镜摘下了，“是吗？”他眯着眼，歪着头想了想，接着转向国木田独步，“那么我应该怎么说？”

他的语气中微微带着点迷茫。

江户川乱步对于人情世故并不了解，但一般他都放任自/流，很少出现现在这种情形。

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

他本身想法偏向正面，于是对于江户川乱步对八方正义极高的好感度丝毫没有往阴谋论的方向思考，而是开始和江户川乱步一同编辑言语，最后决定发给八方正义的便是上面的那句话——

需要乱步大人帮忙的时候尽情开口吧！

总之在维持乱步先生风格的基础上稍微委婉了一点，国木田满意地想。

八方正义的短信很快就到了——

万分感谢。

国木田独步看看短信，又看看身旁有点高兴的江户川乱步，没好意思告诉他这大概率是八方正义想客气地拒绝被帮助。

结果没过几分钟——

国木田独步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打开了门后，发现来人是八方正义。

“小正义～”江户川乱步热情地向她招手。

“打扰了，”八方正义向他点头示意，然后——

“我想向乱步借点钱。”

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十分钟后，已经忙完了的五条悟重新拨打了八方正义的电话，接着听到她平静的声音——

“五条老师，您不用再担心我的午饭了，刚刚我借到了钱。”

“……嗯？”五条悟准备给八方正义转钱的手微微一顿。

理想乡

白紫色长发的花之魔术师依然处于高塔之中，他的目光注视在手中打开的信件上——

八方正义几年前给他写的信。

一些往事浮现在他眼前——

自从八方正义渐渐被其他生灵承认之后，它们对她的态度有了巨大的转变——

当她饥饿时，精灵会从森林里飞来，为她送来甘甜的浆果。

当她困倦时，巨龙会张开巨大的羽翼，为她遮蔽刺眼的光线。

学习魔术需要宝石，亡灵将墓地里的珍宝赠予她。

学习剑术需要刀剑，矮人将定做成的武器献给她。

不知是谁送的纯金小皇冠被戴在她头上，不知从哪里来的宝贵项链被系在了她脖子上，怀中是各种珍贵食物、名贵的刀剑，身上加护着各个种族的祝福——

永远有人愿意去照顾她。

他微微敛起眼眸。

在理想乡是如此，离开理想乡也是如此。

梅林准备把信收起，余光扫到了开头的那行文字，于是顿了顿。他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八方正义经常收到信件，于是梅林经常看她写信，有些时候碰到一些物种的独特文字时，梅林也会帮忙翻译。

关于八方正义写信件的那些小习惯梅林都知晓，比如第一行八方正义总会写“致亲爱的友人”之类的话语。而给梅林的这一份信中，她的开头是——

致我亲爱的梅林。

梅林的手微微一紧，他的目光在多出来的那个字上一顿。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昔日——

那个孩子戴着小皇冠，系着项链，怀中是食物和宝剑——

满载而归的她永远那样平静地说道——

“梅林，我回来了。”

但是——

这值得吗？

仿佛见到候鸟执拗地滞留于破碎的旧巢，好像看到月光固执地只想照耀那一点土地——

这真的值得吗？梅林微微敛起眼眸。

口中的甘甜又泛上苦涩的气息。

梅林想到了八方正义离家前略带期待的话语——

“那你呢？”

【她想要获得我的爱。】

他注视着镜面，即使感到了甘甜，甚至体会到了苦涩，但是镜中的镜像依然冰冷到非人的地步——

一只空心的半梦魇。

【但是我不存在爱。】

梅林的脸上毫无表情。

手中的这一封信被他紧握。

但是奇怪的是这封信却没有半分褶皱——

早在从八方正义手中接过这封信时，他便给予了它多重魔术——

那是即使理想乡被毁灭，这封信也依然会完好无损存在的绝对加护。

梅林没有将这样强大的防御体系用于守护理想乡，也没有用于保护他自己，他只将它用于——

保存这封信。

难道不应该这样做吗？半梦魇一直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

那可是小正义送我的信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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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只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