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岁沉默的时候,江释雪又开口道:“我与先生开玩笑的,是我错了,我给先生敬茶,先生喝了这杯茶,便原谅我吧。”
温岁发现江释雪居然不自称本宫了,不禁有些惊讶,不过这时候江释雪都给他台阶下了,若还端着,未免过于不识好歹了,所以他接过了江释雪手里的茶,说:“殿下没有错,不过这茶我还是喝了。”
说完,便低头喝茶。
江释雪金眸微闪,等温岁喝完了茶水,他若无其事地问:“先生这几日过得如何?”
温岁说:“自然不错。”
他解释道:“那日给殿下吃闭门羹,也是为了保护殿下,并无不敬之心,不过来不及与殿下说明,殿下可还介怀?”
江释雪闻言说:“先生做事,自然有先生的道理,我想大概也是如此,又怎会怪罪先生。”
江释雪有些心不在焉,温岁要他陪打游戏,也未拒绝。
只是出了一身热汗,让江释雪有些不舒服,便说要去沐浴。
又问温岁:“先生可要一起?”
温岁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答应下来。
偌大的浴池,温岁穿了一条短裤,没有和江释雪见外,但是看见江释雪,他本想取笑的心思立即就打消了,他暗骂作者傻逼,全书江释雪就没有用过那玩意儿,还给他整那么大,纯熟浪费。
温岁打消了心思,却不想江释雪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目光幽幽,“先生觉得这水温如何?”
温岁说:“有些烫。”
江释雪说:“那是因为先生身体冷,才会觉得烫。”
温岁想想也是,便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温岁被池水熏得昏昏沉沉,趴在池边假寐。
江释雪到他身边,与他用同样的姿势趴在池子旁边,低声说:“先生?”
温岁:“嗯?”
江释雪说:“若是觉得头晕可以去旁边的榻上小憩。”
温岁说:“挺好的。”
温岁没发现自己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江释雪目光落到温岁光洁如玉的背上,他注意到上面有有三颗红色的平滑小痣,就落在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上,像是雪白的画卷上滴了几滴艳红色的血。
目光往上,在连接脖子和脊背的骨骼凸起处也有一颗小痣。
江释雪此时的目光倒是极为纯洁的,对温岁漂亮的身体也并不感兴趣,他凑到温岁眼前,语气沁出些柔和,“先生,你看看我的脸。”
温岁侧脸看他,“殿下?”
江释雪不确定他现在的状态,他给温岁下了药,或许是药物对神灵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江释雪还是用了。
江释雪看着温岁那张漂亮的脸,低声问:“先生,那日为何生气?”
温岁眨了眨眼睛,说:“哪日?”
江释雪说:“我拒绝先生,先生一言不发便离去,为何生气?我做错了什么?”
温岁慢吞吞地说:“殿下对我没有丝毫的在乎,所求总未被殿下回应,就算是一只乖顺的家犬,久而久之也会失望。”
江释雪微微眯了眯眼,“只是如此?”
温岁闭上了眼睛,语气懒洋洋地说:“只是如此。”
江释雪唤来侍从,让上茶水和点心。
他不确定自己下的药有没有用,但就算没用,他也不亏。
侍从端来茶水点心,江释雪亲自给温岁沏茶,“那我再向先生赔罪,我并非不在乎先生,只是……”
他有些苦恼地歪了一下头,说:“只是我到底是储君,若不努力,总会被人扯下来,我以为先生懂我……罢了,不说了,先生喝茶,喝完这杯,先生不许再计较这件事。”
后面那句话他虽说的有些强硬,但语气却是柔和的,像是在哀求。
温岁睁开了眼睛,他不吃江释雪撒娇,但却很吃他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才说:“我早就不计较了,殿下放心吧。”
江释雪眸光闪烁,他给温岁挖的坑,温岁想也不想便跳下了。
这可不是对追随的君主该说的话。
温岁觉得头有些晕,大概是泡澡泡久了,他想起来,却又没什么力气。
温岁以为自己还在留恋这逐渐舒服的水温,便没有挪动,继续趴着假寐。
江释雪低声道:“先生。”
温岁含糊地“嗯”了一声,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逐渐黏糊。
江释雪说:“你把我当什么?”
温岁:“什么当什么?”
江释雪说:“当学生,当玩伴,又或者是……”
温岁:“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江释雪说:“孟觉哥哥。”
温岁没应,江释雪又喊了一声:“孟觉哥哥?”
温岁昏昏沉沉地反应过来,“你叫我?”
又说:“怎么这么困?”
江释雪说:“孟觉哥哥,我送你上床睡罢。”
温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他大概是真的太困了,竟然任由江释雪扶着他上了岸,又去了屏风后的床榻上。
温岁说:“太困了。”
他意识明显有些不清醒。
江释雪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唇角挑起一个弧度,原来凡间的药对你有用啊。
他将温岁扶正,却也没走,坐在床榻旁边,轻声道:“孟觉哥哥,你身上还湿着,穿了衣服再睡吧。”
温岁睁开眼睛,费劲地看了他一眼,“你叫我?我不叫孟觉。”
江释雪:“那你叫什么?”
温岁说:“我叫温……”
他太困了,话还没说完,就熟睡了。
江释雪沉沉地看着他,伸手去摸温岁的脸,温?还是闻、问、文?
江释雪轻声说:“先生,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温岁自然无法回答他。
江释雪没有再说什么,他给温岁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
温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他看见陌生的床帘,还愣了一下,坐起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皇宫!
他昨晚没回家!
完了!
温岁急匆匆地回到了家,发现温府找他都找得人仰马翻,见到他从外面进来,都急死了,“少爷!你出门也不带个小厮跟着!老爷找了你一天!”
温岁问:“找我什么事?”
婢女碧心说:“不知道,大抵不是什么急事,不过少爷你怎能夜不归宿,这传出去,大抵是不太好听的。”
温岁不以为然,也不爱听她唠叨,便加快脚步,去见了温长明。
问起温长明有什么事情找他,温长明说无事,但目光一直落到他身上,颇有几分审视,他问:“听碧心说,你这几天总是白天不在,可有这回事?”
温岁很自然地说:“爹,确有其事,不过我敢保证,我是在做正事。”
又问:“当真无事?”
温长明这才说:“你弟弟跟我哭闹着不上学,我思量许久,将先生辞了。”
又道:“你也没怎么读书,为何总逼你弟弟?”
温岁一听,就知道温瑞在温长明耳边说了什么,他说:“爹,儿子不教不成器,若你当初管管我,我也不会到现在都大字不识几个。”
这句话一出,温长明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你也不喜欢学。”
温岁说:“是,我是不喜欢学,但我如果说我不喜欢吃饭,你也不让我吃饭了吗?”
温长明语塞,温岁说:“爹,你听我的,温瑞必须上学,否则以后有他苦头吃。”
这才将温长明给打发走。
温岁心里琢磨着温瑞还敢找温长明告状,看样子皮痒了。
温岁找到温瑞的时候,温瑞还在睡觉。
一旦有温长明发话,他就舒舒服服地睡到这个点,不然平常这个时候也该上了一个时辰的早课了。
温岁把人从床上拖下来,在温瑞还未清醒的时候,就俯下身,对他说:“林言书,你最好给我机灵点。”
这是冒牌货的真名,冒牌货登时清醒了,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住温岁,“你、你在叫我什么?”
温岁说:“林言书。”
林言书:“!!!”
温岁故意阴森森的笑:“你想活下去就给我听话,不然我找牙婆把你发卖到偏远地界给人家当奴才。”
林言书:“……”
他哆哆嗦嗦地问:“你到底是谁?”
温岁说:“我是谁,我不就是被你占了壳子的温瑞哥哥吗?”
他捏了捏林言书的脸,“用我弟弟的壳子用的很舒服是吧?”
林言书吓得眼睛一红,要哭不哭,“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肯定不是温瑞的哥哥!”
温岁说:“我说是就是,你管那么多!”
他有些不耐烦,“我说过的话只说一遍,你最好给我听话点,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然看我不修理你!”
林言书脑子也确实不太聪明,聪明些的,喊他的名字,他大可以不承认,现在这幅模样,完全落了下乘,落到了被人随意宰割的地步。
林言书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他费劲地转了一下脑筋,大声说:“你也是穿过来的对不对!?你也占了温岁的身体,你不是温岁!”
温岁:“……”
他也不奇怪这人能混到上辈子那种地步。
温岁说:“我前些日子就找了几个牙婆,你要不要去挑挑?”
林言书:“……”
挑什么,挑发卖自己的牙婆?
他一梗,闭嘴了。
温岁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丢下一句:“你给我老实点,你的小命捏在我手里,不听话我说卖你我就卖你。”
想了想,又说:“过些天送你去书院,书院有考核名次,若是不考前三,你知道后果。”
温岁补充道:“后果就是一百个戒尺,打成猪蹄为止。”
林言书:“……”
他愤怒地看着温岁,神经病啊!!
温岁问:“听话吗?”
林言书憋屈地说:“……听话。”
温岁意满离,留下林言书在那里憋屈,到这个地步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温岁分明之前就知道他已经不是温瑞,才可劲折腾自己!
林言书气的发颤,却又暂时拿温岁没办法,他还太小了,连打架都不一定打的过温岁。
只能先忍下这口气,待日后徐徐图之,定要让温岁好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