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让白卿卿脸红,她目光落在灜莲身上,解释道:“是我要感谢佛子才是,这次佛子因救我而失忆,眼下修为……”
似是叹息一声,“佛子身上被魔气侵袭,还需出去积攒功德根除魔气,这次回来可能呆不太久,小女子又因家族问题缠身,还需佛子庇护,所以日后跟随在佛子身边,若有流言,还请众位大师海涵,”话语礼貌又客气,态度谦卑。
佛修们的修行大都和功德分不开,所以当初白卿卿借口找的极好,和她要做的事极为匹配。
“心清道自明,各人自有各人缘法,一切随缘便好,”如明大师的眼睛看着树干上呼呼大睡的如年师兄,眼神宽和。
白卿卿点头,心里大石头落下一块,随后将身边眼巴巴瞅着灜莲的圆善推到他面前,笑着给他介绍道:“佛子,这是你的第一个小弟子,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师父,”圆善乖巧地喊了一声,但心里的忐忑都摆在了脸上,就害怕这个师父不喜欢他,即便他听寺的师兄们说过他师父脾气最好,肯定不会不喜欢他。
“徒弟?”灜莲淡淡瞥了眼不到他腰际的小萝卜头,看他小小弱弱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直接将圆善给戳到了地上,还面色轻傲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了?”
白卿卿看着啪叽倒下去的小人,心疼地赶紧走过去将圆善小和尚搀扶起来。
然后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欺负小孩的魔头,本想说点什么,目光触及主持大师和善的笑和圆善坚强乐观的咧嘴傻乐。
得,她不掺和。
说不定也是人家师徒相处的情趣呢!
“师父,师祖替你收下的我,又有佛祖见证,不能反悔的,”要不是圆善还稍微有点害怕这个师父,就那脸上对着灜莲的傻笑,白卿卿觉得这小孩再被温语两声,估计就要扑上去抱大腿了。
“师父,你收下我吧,”圆善朝着灜莲走了两步,小手伸出想要拽住他的衣衫,结果被灜莲身子灵活地躲开了。
眉目间带着几分不爽地盯着眼前的小萝卜头,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圆善圆乎乎的脑瓜上,挑眉无赖道:“我不收,你要奈何啊?”
“还有,既然是佛祖见证的,你让佛祖自个收了你去,别来祸害我!”
白卿卿听得这不着调的话简直想捂脸装死,魔头,不,不是,是佛子,你的“人设”崩了啊!
你的善良大度,温柔体贴,慈悲为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捡起来啊!
圆善被灜莲说的委屈扁嘴,黑亮的眼珠子转动几下,眼眶就蓄满了泪花,嘴角下垂,小声呜咽出声,“师父。”
“小鬼,不许哭!还有,我没收你,也不许喊我师父!”灜莲被这架势弄得又后退了几步,像是避嫌似的,被吵的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
对于身后的脚步声,又道:“不许跟过来知道么!”声音冷冷,半点都不关爱小朋友。
“主持,”圆善止住脚步又眼泪汪汪地看着主持大师。
“佛法讲究缘分两字,若是圆善真的和檀玉有缘,你们的师徒情分总归不会很远的,”微微弯腰慈爱地摸了摸圆善的头,如明又伸手碰了碰他怀里的吉祥。
眼眸温和,“这位小施主初临世间,若是遇到麻烦,可以来上清寺找贫僧。”
“我跑来找你,你就会帮我么?”吉祥眨着眼睛问,声音清脆。
“力所能及,”如明大师说。
等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圆善走到白卿卿面前,一张小脸上还挂着几分委屈,他问:“施主,你之后会和我师父一起离开么?”
白卿卿点头,蹲下身子给小和尚抹眼泪,“圆善问这个做什么?”
“我能一起去么?”圆善犹豫问,小嘴抿了抿保证道:“我不会给施主和师父添麻烦的。”
白卿卿摸了摸小和尚的头,眼眸柔和而包容,同他认真解释说,“圆善,你才五岁,年纪还太小了,也还在需要长大的年纪,姐姐只是一个凡人,关键时候可能都需要你师父去救,你在身边若是也出了意外,他该怎么办?”
“姐姐来之前得罪了自己的家族,之前在城外还招惹了蝙蝠妖,他们不会放过姐姐的,等圆善再长大一些,姐姐就和你师父带着你一起出去好么?”
圆善有些失落,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那我们拉钩。”
“嗯,拉钩,”伸手小拇指勾住小和尚的手,白卿卿保证,“姐姐不会食言的。”
圆善欢喜笑笑,眼眶里的泪花都退散些许。
到底是心疼小和尚,白卿卿给他出主意道:“要是想让你师父早日接受你,姐姐有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圆善要试一试么?”
圆善眼神明亮地看着白卿卿,“白姐姐你说,”开心的连称呼都变了。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姐姐带你去买啊!”
等白卿卿和圆善离开,树下彻底恢复安静,树干上的胖和尚无意识地挠了挠肚皮,翻了个身继续睡,微弱的呼噜声伴着风吹树梢的响动,仔细听的话,勉强来说也是一首不错的乐曲。
跟着白卿卿来到集市,圆善和她站定在一个小贩面前,眼眸几分不信地看着身侧的白卿卿,“白姐姐,你说给师父买几根糖葫芦他便能答应收下我?”声音软糯而乖巧。
“不一定,但是能增加收下你的机率!”
“那白姐姐还有别的办法么?”圆善以防万一的问,大眼睛明而亮。
“你先买糖葫芦,之后姐姐再带你去买点其他东西好么?”白卿卿身上是一文钱都没有,还好小和尚有点私房钱,不然哄骗某人还真是有点难。
之前那根糖葫芦白卿卿可是记得清楚,那魔头边吃边看戏,简直不要太开心。
尤其是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这让白卿卿猜测这家伙被关的狠了,可能身体需要吃一些小零食来缓缓。
圆善付了银子,之后就被白卿卿带着在大街小巷里转悠,两人东奔西跑的,直到圆善拿出身上最后的二两银子买下桂花糕放入储物袋,扫荡一天的两人才准备打道回家。
吉祥一整天都被圆善抱在怀里,此时长鼻子上还卷着圆善小和尚卖给它的桂花糕,几乎和灜莲同等的地位,自己师父的,吉祥也有。
在白卿卿的目光下吞下最后一块糕点,吉祥对上她的眼神,咧嘴笑了笑,“卿卿也要吃么?吉祥没有了,卿卿要吃的话可以和小师父要。”
“……我不要吃,”白卿卿赶忙拒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吃喝一个五岁小孩的东西,她是没那个脸皮。
阻止圆善往外掏东西的手,白卿卿将吉祥从圆善怀里抓起来,眼神落在它的小肚皮上,伸出指尖戳了戳,好奇问,“从早吃到晚,吉祥,你不撑得慌么?”
这小小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的。
听声音也分明就是一个幼崽么,吃这么多不怕消化不良么?
“卿卿,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我有多大么?”吉祥说。
刚回忆起来的白卿卿:“……好像是……挺壮实的!”
比她都高出去不少,但她很怀疑,两三米的高度,这是幼崽么?
“卿卿,我在长身体,”吉祥眨了眨眼睛,长鼻子不好意思地腕上她的手,“还有点饿!”
白卿卿:“……”救命,她现在是真的穷光蛋一个啊!
她养不起的!
“姑娘,请问珍宝阁怎么走?”两人一兽往回走的时候,对面突然走过来的一个老人拦住了白卿卿的脚步。
老人衣衫褴褛,手上拄着一根拐杖,样子颇为穷困潦倒,眼睛似乎还不怎么好,甚至不小心撞到了白卿卿身上。
“姑娘,对不起对不起,”老人慌忙道歉,脸上都是惶恐和无措,身上因为常年没洗澡的缘故还有一股子怪味弥散开来。
“没事的老人家,”白卿卿搀扶好老人,“您说珍宝阁么?它在……”转身给老人指明方向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一个老人似乎和珍宝阁不搭,心里警惕升起。
可惜还没来及的做什么,身子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意识昏迷。
暮色已深,老人目光警惕的看了眼周围,扯开身上的破旧装扮,直接将白卿卿拎起扛到肩上。
对于地上还在强撑着不昏迷过去的吉祥,眼神放光,满是贪婪,“这就是百吉啊,模样倒是漂亮!”声音低沉沙哑,眼眸沉沉,满脸算计。
“你快放了我们?”百吉看着身边同样昏迷过去的圆善,心里着急,身上的灵力却是半点都用不出来,方才也不知道被这人算计了什么东西。
可恶!
“放了你们,真是做梦!”男子冷嗤,随后身上气味再次放出,加大了剂量,吉祥也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对于地上的圆善,这人犹豫咱三,到底是顾忌着上清寺的那群老和尚没敢真做什么,只是将人藏到了某处,让小和尚不至于立马回去报信。
暗室森幽。
白卿卿被刀子划破手腕痛醒的时候,微微掀开的眼皮里,看到烛火不甚明亮的房间内站着两个人。
两个被黑色面具覆脸,看不到面貌的人。
又是毫不客气地一刀划破她的另一只手腕,白卿卿被痛的彻底清醒了意识,她随之也看到了身边一侧放在阵法符文上,已经昏过去的吉祥。
而她手腕处流出来的血正被人用碗接着,似乎要进行某种用途。
身上的储物袋因为打不开被房间里的人丢在一边,白卿卿现在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能够反抗的东西。
她眼眸冷静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在木碗里,不吵不闹,也不开口询问任何信息,就这么呆呆看着,面色无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