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应斌宵的意图不止在场的诸位大臣明白,他内心也是十分清楚,毕竟对方的这点伎俩可以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对方有几斤几两他心里在清楚不过。
因此他下跪的干脆利落,这一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点意外怎么才能算是有意思呢?若是到最后才发现固然有趣,但若是中途没有点波折也未免太过单调了一些。
“是吗?”应斌宵盯着应宸的脸若有所思,最后敛眸一笑,“是与不是爱卿心里清楚便好。”
“来人啊,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约,严铮、墨晨二人在此次战役中表现卓越,能力斐然,着册封严铮为车骑将军,赏良田千亩;着册封,墨晨为侍中尚书,黄金百两。”
“两位,还不快领旨谢恩。”元公公手捧圣旨,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们。
两人自是跪下谢恩。
先拜皇天,再谢皇恩浩荡。
“两位爱卿平身,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应斌宵意味不明的注视着他们,随后隐晦的看了在朝上站着的某一位官员一眼,给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低垂着眸子,恭敬的走出朝臣中,对着应斌宵行了一礼:“皇上,臣有异议。”
应斌宵微微挑眉,打趣的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默许。
“爱卿有何事?”
骆寒卓不卑不亢的站在朝堂上,对自己接下来所说出口的话的结果丝毫不见慌张。
“禀皇上,臣以为墨侍中对皇上不敬,当不起侍中尚书一职。”
此话刚出,整个朝堂开始沸腾起来,朝臣们均面面相觑的讨论起来。
严铮见局面被动,对他们不利,微向前一步,刚想说点求情的话,应宸拉住他,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更甚者,这其实正合他的意思,官职他本就不在乎,何况若是有官职在身对他们的行事也有不利。
朝堂上众人神情各异,应斌宵的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的表现,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应宸身上。
应斌宵微微皱眉,这熟悉的感觉,更像那个让他讨厌的人了:“安静,众卿有何看法,都说说吧。”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沉静的站在原位静默片刻,低着头,都想着等个出头鸟。
或许是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有人站出朝列:“皇上,臣以为骆相说的有道理,此等不敬之人饶他一命便已是格外开恩,又怎么配担任一官半职。”
更重要的是这人很明显已经不知道是在哪里得了皇上的不满,骆相又是皇上心腹,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皇上的示意谁也不知道,既然如此,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臣附议!”有人带头,众朝臣就像找到了出口一般,纷纷站出来表示自己立场。
应斌宵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犹豫的看向应宸,像是顾忌着对方心里介怀:“这……诸位爱卿言之有理,只是这圣旨已下……”
应宸低着头,对于应斌宵装模作样的样子没有丝毫意外,在这个世界上,要论对应斌宵最了解的人是谁,那必然非他莫属。
“皇上不必多虑,草民但求闲云野鹤,自愿舍弃侍中一职。”他倒是也不介意让对方高兴高兴。
听闻应宸的回答,应斌宵故作一副不舍的样子,思索片刻,最后只能略带遗憾的看着他,道:“唉,自是如此,朕便收回侍中一职,爱卿不愿留在朝堂,当真是朕的损失。”
应宸微微弯腰:“草民虽在民间,然心向皇上,若是皇上又用的上草民的地方,草民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甚好,无事便退朝吧。”应斌宵站起身率先离开,众臣依次退出大殿。
应宸站起身注视着离开的人群,等到众人陆陆续续退出,大殿之上便只剩下了应宸与严铮两人以及那位最开始弹劾应宸的应斌宵心腹——骆寒卓。
严铮对于刚才骆寒卓的表现耿耿于怀,见人不走,警惕的盯着他,小心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应宸看着骆寒卓微微点头致意:“骆相还有事?”
骆寒卓摇头:“无事,只是好奇严将军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
“这和你有关系吗?”严铮眼中戒备的看着他。
骆寒卓对浑身带刺的严铮丝毫不介意,对着他挑眉:“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为同一个主子做事的,怎么就没关系了呢?”
严铮怀疑的看着他,更加警惕,毕竟他们可不是为同一个主子,对方是皇上的心腹,是效忠皇上的,而他可不是什么忠君之人。
只不过现在除了他没人知道罢了,恐怕就是皇上本人都只是怀疑,而拿不出什么有利证据。
骆寒卓笑而不语,将目光转向应宸:“在下对墨公子可是非常欣赏,不知道墨公子是否欢迎在下光临?”
应宸嘴角微扬,深情莫测:“自是欢迎,只是不知骆相准备何时莅临寒舍,草民也好早做准备。”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询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严铮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刚想出一个拒绝的理由,应宸伸手拦住了他。
他只看见应宸对着骆寒卓一脸冷静,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让人看见的道:“若是骆相不介意,草民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骆相请。”
话已经说出口,严铮想不通应宸为什么要答应的原因,带这人去不就什么都暴露了吗?这岂不是自找死路?但这时就算他内心多么不愿介怀,都已经没有反悔的理由了,只能悄悄的对着自己府里的小厮招招手,让他先行一步早做准备。
三人行至将军府,将下人秉退,应宸便一扫刚才的一副恭敬模样。
严铮满脑子问号的看着对方这反常的表现,这是该一副主人模样的时候吗?这么大个敌方成员是消失了吗?
然而接下来他才发现这不算什么,还有让他更惊奇的现象,方才还一副得体笑容,像是上级官员视察一般模样的骆寒卓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一扫刚才的那副狂妄模样。
房间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严铮是不敢说话,他总觉着接下来的事会让自己惊讶万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是觉得闭嘴比较好,做一个安静的背景板。
“应斌宵让你来的?”应宸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作壁虎一般努力缩减自己存在感的严铮,略抬抬下巴,不掺和了?
严铮一脸无辜的回以一笑脸,这很明显也没他什么事,他就不掺和了,再说看这情况他也没有能参与的份啊。
骆寒卓点头,随即又摇头,展开手里的折扇,轻轻晃动,在空中留下一波又一波微小的风浪。
“是,也不是。”
夏鸿目光看着他,眉头紧锁,手腕一翻,一枚铜钱毫不留情的打向骆寒卓拿着扇子的那只手的手腕。骆寒卓一个紧急侧身,铜钱刚好擦着他的衣袖飞过,只在袖子上留下一道撕痕。
骆寒卓心有余悸,面露惊恐的看着夏鸿:“不是吧总管,至于吗?打残了你上哪儿再去找我这么一个聪明又有用的属下!”
“主子!总管欺负我,你管不管!”骆寒卓一扫刚才在朝堂上的正经模样,或许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夏鸿看着骆寒卓装疯卖傻的行为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警告道:“不得对主子不敬!”
骆寒卓:“???”他哪有?你个主子控,没救了好嘛!
见着两人打闹了一阵,应宸拍拍手,唤回针锋相对的两人,岔开话题。
“好了,都别闹了,寒卓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骆寒卓收回视线,对着应宸恭敬行了一礼后,方才继续汇报:“主子,应斌宵对您有杀心,属下此次前来便有他的授命所在。”
应宸冷笑一声,对骆寒卓所说的杀心毫不意外,也就只有应斌宵自己觉得自己的杀意隐藏的很好,实则过于明显。三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对世间万物都不以为然,认为缺了自己世间便不能运转。
殊不知这才是作为帝王最不可有的缺点,作为帝王,兼听则明。但应斌宵不一样,对于不赞同不听从自己的下属向来都是让其悄无声息的消失。因为有暗卫的存在,所以他从未失败。但凡他仔细看看现在的朝堂便会发现朝堂上剩下的朝臣对于他所做出的决定从未反驳,因为不敢,为官多年的他们内心很清楚发出不同声音的下场,这样的王朝注定是不长久的。
这也是为何原本世界线中最后应斌宵所率领的王朝存在不过到二代结束。
“朝臣最近联系的如何了?”很早之前他的人便安插在朝臣中,一点点开始渗入,骆寒卓便是负责朝堂部分,只是谁也没想到他能坐上丞相的位置,成为应斌宵的心腹,只能说是机缘巧合,造化弄人。
谈到自己熟悉的领域,骆寒卓便来了劲,扬着笑脸,他对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可是很有自信的,事实证明他也绝对没有夸大。
“主子放心,除了那几个老顽固不好搞,还请主子稍待一段时间之外,朝堂上多数人属下都试探过他们的口风,就算最开始对方没那想法,面对应斌宵的作死行为加上属下的煽动也早已有所动摇。”
看着那群顽固的家伙从原本的坚定不移到开始怀疑再到犹豫,他可是别有一番成就感,总算没辜负了自己所学的一身本领。
“做得不错,朝堂上你继续把持住,那几个老顽固我也有所了解,我还是摄政王时他们便是坚定不移的保皇派,这是他们从骨子里流传下来的东西,若是能动摇便罢了,若是不能也不必勉强。”想了想朝堂上那几个难搞的家伙,也真是难为他了。
骆寒卓笑而不语,这他当然知道,只是……正巧他喜欢有挑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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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