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脑洞大开 第61章 欢颜

埋霜小楼庭前的夜风一如常年，飘雪之中一道素白身影静坐石桌之前，手中的茶微温，人的神思却已不知飘向何处。

“阿玉，怎么还不休息？”碧色丽人手中捧着软毛披风站在不远处轻声询问。

这声询问唤回沉溺的思绪，少女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一礼“师娘。”

女子微微一笑，却不再深究缘由。夫君将阿玉捡回来已经十好几年，平日里少有笑闹，如今虽出落明丽，却忧思甚重，想要开解也不知从何劝说。眼神自石桌扫过，“茶凉失其香，再饮不必。正好明日无事，阿玉代我去单先生处取药可好？”

少女点头应允，目送师娘离开，挥手收起桌上的茶具，微微叹气，果然是最近太闲了，有空胡思乱想。

中苗边界人烟稀少，两境交战由来已久，后来魔世入侵，这地界更是无人问津，山凹处一间草屋前，中年人正在晾晒草药，门口传来清冷冷的声音。

“单先生，辞心打扰了。”

单夸轻轻放下手中药材，一边擦手一边回身招呼道，“是阿玉呀，我还在想好友此回该不是忘了时间，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稍等。”

辞心稍稍欠身，“辛苦单先生。”

单夸从屋内取出包裹抬眼便见一身蓝色衣裙的少女仅仅是站在院中，周身便透出不凡贵气，让他升起熟悉又陌生感觉。

药材拿到，辞心便准备道谢告辞，单夸却先一步开口，“阿玉难得出门，不知可有空闲陪我这糟老头子喝杯茶？”

微微迟疑，这单先生虽然声称自己是一名普通的采参客，但谈吐举止哪有半分普通，她暗里调查，对其身份已有猜测。不过为后山那位大叔采参续命的恩情师父师娘记在心中，她便也带上几分尊敬。今日却开口挽留，令人生疑。

单夸见少女踟蹰，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些不妥，尴尬笑道:“啊…阿玉别见怪，我是见你似有心事，唉！这上了年纪就爱瞎操心。”

这单先生气质与她曾经楼上的邻居太像，这种认知让她忍不住就防备起来。但换个思路，不管以前这位单先生是如何搅动风云，如今的单夸就只是采参客单夸，以其博闻强识不失为闲话的好对象，若是单先生…或许自己的疑问能找到答案也不一定。“是辞心叨扰了。”

小院中火炉热着水，炉中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茶香氤氲，辞心为二人斟上。

“阿玉这泡茶的手法倒是得旻月真传。”单夸笑着饮下茶水，抬眼看着面前这答应谈谈却不开口的少女，怎么他好不容易善心一回，少女却不领情，唉…还是他老人家先开头吧。

“有何想问？”

“上次听先生讲苗疆之乱，吾对一人有些在意。”

“愿闻其详。”

“竞日孤鸣。”

“……”

单夸放下茶杯，平复了一下心跳，若不是知道这个小姑娘一直跟在遥星旻月身边他都要怀疑对方故意，有些心虚的开口，“此人有何地方让你在意？”

“师父以前说这是位闲散王爷，师娘却称未必。”

旻月才女吗？怎么突然感觉这个皮岌岌可危…

“后来听闻九龙天书之局吾更加疑惑。”

“哦～什么疑惑”

“局面至此，北竞王可曾后悔？”

“这类阴谋者所求者不过权柄名利，后悔这种东西怕是不曾有过。”单夸轻抿一口茶，心中默然。

“或许…”少女低头望着茶杯中的倒影，曾经，她为一境圣王，转身便是一夕斩了众人首级的恶魔。也曾有人叫她阴谋者，阴谋阴谋，其谋者或许…求不得罢。

饮尽杯中茶，辞心执壶续杯，“吾曾于不知名书册中看过一个叫做四魌界的地方发生的故事，记忆甚是深刻。当初听闻北竞王，吾便觉其与书中一名唤无衣师尹之人颇为相似，是以更添几分关注。”

“哎呀，这倒是趣味了。”单夸笑笑示意辞心继续。

微风轻拂院中花草，来自另一时空的故事由辞心娓娓道来，那四魌界的纠葛让单夸听入耳，记入心。归根到底，资源的争夺从来无关对错，仅仅立场不同。无衣师尹汲营慈光永耀，以其立场来讲确为大义，最后却失意于愚忠，但这权柄争夺永远自私，北竞王与无衣师尹终究不同。

“书中所讲非常有趣，真想细细品读一番。”

辞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辞心年少顽劣不甚爱惜，如今…只怕难寻踪迹。”

“无妨，能听辞心讲述已是甚幸。”

“今日叨扰先生许久，吾也该告辞了。”

单夸闻言起身相送，看着辞心的背影，突然出声问到:“若是…戢武王没有追击无衣师尹去往他境，辞心以为四魌界的故事会如何发展？”

辞心转身静静注视单夸，“单先生，辞心不知。”

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互道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