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有一些猜测,那么多的药物,总不会无缘无故制造,既然正规试验不需要,就只能是法律法规之外的操作了,虞岸或许有什么渠道在做非法的人体试验。
有了怀疑的对象之后,点滴的过往行迹仿佛都可疑了起来,虞岸常常因为晚秋和大家错开研究的时间,他有时间和空间在晚上无人的实验室里秘密地做一些不能见光的研究,被发现了也有理由搪塞。
而这学期没有在虞岸实验台上出现药物样品,很可能是因为“林柏”不小心带走那份药物让他产生了担忧或警觉。
虞岸作为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有权限查看监控,他可以确定是“林柏”误拿了,而他完全没有询问林柏药品的下落,可能是不在意不觉得会有问题,也可能是太警觉,怀疑两人并不是误拿,从这学期便没再看到试管来看,后者的可能性高得多。
这是个很危险的点,虞岸有没有就他的怀疑开始对两人进行调查。
林柏点着桌子,想他们要如何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抓到虞岸做非法实验的证据,他们需要更多谈判的筹码,与虞岸交换回去的机会。
但明天是周五,一周这样快就过去,同游魏定下的半个月的交接时间只剩下一半,林柏皱眉,担心他们恐怕没有太多时间了。
项省则比林柏忧虑更多,问题的发现和解决方方向的确认比想象中快,但哪怕一切顺利,这个药物的安全性不能够保障,不可能那么随意地再服用一次,而穿越那时的能量共振参数也并不明确一定可以带他们回去地球而不是不可控的其他可能,况且——
“拜拜,药物的影响是未知的,你现在可能不太合适。”项省看了看林柏的肚子尽量委婉地道。
林柏马上要归家的激动也稍微冷却了些,入口的东西相爷都会认真查验,这种功用、效果、副作用都不明确的药物怎么可能轻易放心。林柏低头看看肚子,快7周的肚子也还是看不出什么,但让这两个胎儿好好的,健健康康地出生是他和项省不曾明说过的共识。
林柏叹口气接受了。那么只能把步调放缓,继续休学的计划先回去学习补充缺漏的知识直到在实验室也不会露出破绽之后再回来,那时时过境迁,虞岸应该也放下戒备再开始试验,同时林柏也过了比较危险的孕早期,更方便他们再来找线索和筹码。
两人探讨完,昨晚晚睡的林柏很快睡着了,项省则开始总结一周的收获并做下周的日程表。
整理光脑数据的时候,项省翻出了前两天林柏做的B超,他看着小小的孕囊不自觉笑了起来,和之前的血检单子一起收集了起来留作纪念。“他们”应该也很想亲历这些点滴。
下周的日程里要开始学习的计划。项省在之前为了理解研究论文,简单看过教材,排除掉可以暂不考虑的人文社科,数学及以数学为基石的物理化是他们现在当务之急需要马上填补的缺漏。
而且时间还不能太长,打好基础之后,还需要开始啃专业课,这方面才是大头和难点。
好在ABO人的科技发展是在地球的基础上生长延续,而不是完全不相关的另一棵科技树。
两人现在不需要考试,只要打好基础,不影响之后他们对专业课的理解就好。所以对于概念和理论是一定要烂熟于心,除了理解也要知道在哪个篇章里,可以方便构建出完整的知识体系结构。而相关的课后练习则贵精不贵多,枯燥的学习很容易就遗忘,练习是种不错的理解巩固办法。
项省一边规划着,一边按重要性细致地开始分优先级。
周五很快过去,吃过晚饭林柏和项省两人直接坐悬浮飞车回家过周末。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到家时将将10点,周梧和项建兴都在家,去年公司刚完成一个大项目,最近出差的需求很低可以在家附近的公司本部办公。
林柏和项省打了招呼,被等待两人的周梧一人投喂了一杯热牛奶,乖巧喝完道完晚安后众人便各自散了回房。
一进房间林柏就完全瘫在了沙发上,之前提心吊胆又着急,现在知道事不可为林柏一下就咸鱼了起来。闲心一起,林柏就想到现在是周末,他坐起身在沙发上一下刷刷星网,一下点点游戏不一会儿就玩得分身乏术,恨不能多变一个自己出来帮他一起玩。
“相爷你玩吗?这个超酷,就上次给你推荐的那个游戏,‘林柏’的号我没玩,我开了个小号,我们两一起?”林柏的声音夹杂在游戏音效里。
项省拿着换洗的睡衣停下,“前晚太迟睡昨天早上就不舒服,今天还是早睡吧?”
林柏是熬夜党,不过因为妊娠容易困倦,所以最近的作息都很健康,早睡早起,前天若不是项省被信息素影响得神思不属,根本不可能给他机会大晚上不睡找监控申请监控查看。
而就是这一晚没看住,第二天林柏的晨吐就又恢复成了以往惨烈的程度。
项省说得很温柔,态度却坚决。虽然不是完全确定,但星网的教学里妊娠期胃的状态不好,熬夜也有概率加重晨吐,加上林柏之前的妊娠反应那么重,项省不希望他不必要地再吃这个苦。
“可是是周末诶!”林柏也听出项省规劝的意思,有些无奈地说。
“明天早起玩怎么样?”项省还是看着林柏建议着。
“好吧好吧,等你洗完我就去洗。”林柏对视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想着昨天早上确实很不舒服还是不要顶风作案了。
项省洗完,林柏打完那局也去洗了,刚洗完林柏还好精神睡不着的模样,躺上床5分钟就很快睡着了。
屋子里开了一盏柔柔的黄色小夜灯,项省在暖色的光下看林柏陷入枕头安逸的睡脸,然后慢慢把光熄灭。
黑暗中项省的眼睛失焦地看着天花板,到这时他才能够思考他这几日不可说的额外困扰——
他在期待、幻想监控里的情景,和林柏接吻,在他身上落下临时标记,甚至更多。
项省受到的教育和他的道德观不允许他做出甚至哪怕想象那样的情境,但比起最开始无意识的沉迷,项省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在有意识地对抗后还是不能自控。
这就是完全标记吗?可明明在穿越的最初,刚刚完成标记影响最深的那时候他都可以清醒,为什么现在反而不行。
项省不知道这样的困扰可以找谁倾诉,要怎么样获得帮助又不会露出破绽。毕竟在异世一直守望相助的林柏反而是项省现在最最不能与之提及此事的对象。
他会纵容,他相信我。
项省脑中反复地转过这两句话,慢慢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