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总觉得时欢在家里待得时间不够长, 就两三天的时间,他抓住机会使劲疼新婚老婆,希望通过他的努力耕耘让时欢下个月就能回家再也不出去演出了。
他是个自私的人, 但是他不能把自私表现地太明显, 只能付诸于行动,和时欢在一起后他时常会记时欢的生理期, 每到生理期的时候,时欢不在身边他都会叮嘱时欢注意身体, 所以他知道时欢什么时候排卵期。
听说排卵期的女人格外敏感, 傅臣体会到了, 因为最近每次和老婆欢爱,老婆虽然嘴上不说, 但是身体还是很热情地回应他,他知道这正是个时机。
他每次都是在时欢里面是释放的, 事后时欢虽然会害怕怀孕,但是他们结婚了,时欢也就嘴上说说,叮嘱傅臣两句,傅臣嘴上应着, 结果下次还敢。
这天晚上两个人折腾完, 时欢很累,也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就要和舞蹈团出去演出了,她得早些睡。
傅臣倒是在娇妻睡着之后, 很久不曾抽烟的他,出去客厅抽了一根烟。
这玩意上大学后他就断断续续地戒了,因为时欢不喜欢, 但是他今晚很烦躁,时欢明天又要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他心情很不好。
抽完烟还是没觉得好多少,回到卧室又把时欢闹醒,时欢睡眼惺忪地睁眼,发现傅臣的脸埋在她的胸口,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时欢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声道:“哥哥,还不睡么?”
傅臣吻了吻她的胸口:“哥哥想到你明天要走了,难受地睡不着。”
时欢无奈地笑笑:“又不是不回来了。”
傅臣说:“恨不得跟着你去,守着你,什么都不做。”
时欢的睡意去了大半,她说:“但是不好不去,已经答应别人了,我是主舞,舞蹈团要赚钱的,临时换人也不行。”
傅臣没说话,时欢说:“我很快回来好么?”
对于傅臣而言,即使是离开一个小时就回来也是一种煎熬,和时欢没结婚的时候,他习惯等待,即使时欢到处飞他也不会刻意去想她,可是和时欢结婚以后,他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怅然若失。
明明是他的老婆,他却不能时时刻刻看到。
傅臣不说话,时欢捧了他的脸吻他的唇角,哄小孩似的:“哥哥,乖啊。”
傅臣直接咬住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又疼了一回,末了还不肯抽身,时欢就知道傅臣是离不开她,心里决定这次演出回来以后就回来辞职,在附近开个舞蹈班,陪傅臣,不然他总是不安稳。
果不其然,睡到半夜,时欢听到痛苦的压抑声,她被惊醒,打开床头灯却发现傅臣睡着了却在哭,时欢又把傅臣摇醒,傅臣愣了一瞬,这才看清是时欢的脸。
他眼眶通红起身抱住时欢,一遍一遍呢喃:“欢宝,别离开我,求你了……”
时欢终是叹息一声,安抚他:“不离开你,这辈子都不离开你。”
时欢总算是知道傅臣的软肋了,这个平时凶人的人,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么脆弱,她是傅臣的软肋。
他身上纹着她的名字和照片,这些年来,傅臣都是在为她而活,她是傅臣唯一的支撑了。
臭哥哥是真的离不开她了。
她跟傅臣保证:“这次演出回来,我就不出去了。”
傅臣握紧她的手点头:“好,不出去了,再也不出去了,在家陪哥哥。”
时欢答应着。
但是这次时欢还是得出去,时欢走的时欢傅臣一个大男人,眼眶通红地看着时欢离开,直到时欢不见了身影,傅臣还站在那里看着。
等到时欢所搭乘的航班起飞后,他又跑出机场去看飞机。
陈进第一次发现傅臣竟然手忙脚乱的。
离开机场时,傅臣一直都很沉默,陈进问傅臣:“是不是舍不得少奶奶出去啊?”
傅臣说:“怕她受苦。”
因为怕老婆受苦,所以一向冷漠的傅家总裁,眼睛红地像兔子,陈进觉得稀奇了。
平时脾气坏地像暴君,老婆走了可怜地像个失去主人的流浪狗。
傅臣这人,真的是奇了。
*
十几天后,时欢生理期的时候,大姨妈没来,他们已经演出完了,准备返程下一个地点的演出。
时欢一直心事重重的,离开的这一个星期,每天都会和傅臣视频,回程的那天晚上,时欢小心翼翼地对傅臣说:“哥哥,这个月大姨妈没来,已经推迟三天了,怎么办啊我好慌。”
傅臣本来开着视频还在忙,听到时欢的话,有点惊奇地看向镜头,只见时欢嘟着嘴看起来苦恼极了,傅臣笑着问:“真的啊?”
时欢说:“那几天你就使劲折腾我,我就觉得要出事。”
傅臣当然不会告诉时欢他是算了日子的,他和时欢领证那会儿,正是时欢排卵期,他使劲折腾时欢那会儿每一次可都是真枪实弹的,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天。
傅臣假装镇静:“那你可以回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要是真怀了,以后就好好地在家给我待着。”
时欢说:“可是还有一场演出,我也要去的。”
傅臣冷了脸不容拒绝:“不去了,有事让他们来找我,我怎么能让怀孕的老婆累着,怀孕了还怎么跳舞,多危险啊。”
时欢觉得傅臣说的有道理:“那我回来去检查一下再说,没怀我就还去。”
傅臣点头,虽然表面上附和时欢,但是心里想着,没怀他就再来几次,直到怀了为止,这样时欢就不用出去了,就可以在家陪他了。
时欢回来的时候傅臣依旧去亲自接的,别人可羡慕时欢了,有一个这么疼她的男朋友,别人也不知道她和傅臣已经领证结婚了。
一上车傅臣就拉着时欢的手,时欢想说什么,但是陈进在前面开车,她也就没问,直到回到家以后,时欢悄悄地告诉傅臣:“我在M团上买了验孕棒,过会儿就来了,我却测一下就知道了。”
傅臣说:“明天带你去检查。”
果然验孕棒是没验出什么来。
当天晚上时欢又被狠狠折腾一回。
第二日傅臣带时欢去医院做了检查,傅臣提前联系高杰的,傅臣怎么也没想到高杰这狗东西后来会做一名妇科医生,而且口碑还很不错。
和傅臣也是经常有联系,听说傅臣要带媳妇来检查,他可是腾出了一早上的时间来专门等傅臣和时欢。
更没想到的是,陈好妹是他上司。
高杰家的生意虽小,但是也还没让他落魄至此,傅臣带着时欢见到高杰之后,发现他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依旧嬉皮笑脸,却再也不是那个当年跟着他四处鬼混的混小子了,傅臣连连点头:“还不错还不错。”
高杰骄傲道:“那肯定不错,我媳妇在这里,我哪敢不好好工作。”
时欢问:“好妹在这里啊?”
高杰说:“对啊,她现在是妇科主任。”
时欢和陈好妹大学毕业后也没怎么联系了,没想到陈好妹现在混得这么好,她当即就去找陈好妹,把傅臣丢给高杰了。
傅臣心下不悦,看着时欢离去的身影,傅臣拄了拐杖要去追,高杰喊他:“臣哥臣哥,你让她去找我媳妇呗,咱们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坐一坐?”
傅臣说:“坐个屁,欢宝来检查身体的,这就不见人了。”
高杰说:“放心吧,我媳妇在呢能有什么大事,咱们出去喝一杯。”
于是傅臣就被高杰拉到外面的咖啡馆去了。
而时欢去找陈好妹,陈好妹刚好中午最后一个病人问诊完了,没想到看到时欢,激动地直接跳起来了:“欢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都好久没联系了!”
时欢也特别开心:“我今天和傅臣来医院检查身体,谁知道遇到高杰了,他竟然是个妇科医生,震惊我了。”
陈好妹哈哈大笑:“跟你说这个憨憨当年怎么追我的,我不是学妇科的嘛,他高考志愿二话不说就报了妇科,当年他那分数去临床专业都绰绰有余。”
时欢笑地开心:“那说明你有魅力。”
陈好妹摆手:“谁也不如你有魅力啊,真没想到你和傅臣还能在一起,我记得高三那年你俩分手,我还怕你想不开,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时欢傲娇:“那是因为哥哥离不开我,可不是我离不开他。”
陈好妹拉着时欢去休息室:“好好好,你最有魅力了,你们结婚了吗?今天来是婚前体检?”
时欢的脸有点红:“不是,我和傅臣就十多天前领证的这样,然后……我这个月大姨妈没来,都推迟好几天了,我害怕,所以就来检查看看。”
陈好妹一听,顿时激动:“那还等什么,我陪你去检查,这肯定是怀了,你俩够迅速,我和高杰结婚都两年了还没要孩子,你们这才几天就整出来了?”
时欢窘迫地捶陈好妹的肩膀:“你别这么说,都是傅臣,都怪他。”
陈好妹笑着点头:“对对对,都怪他,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可怜我家欢欢被猪拱了。”
时欢哑然失笑,陈好妹拉着她去检查,这一检查,结果就明显了。
时欢确实怀孕了。
她跟陈好妹说尿检没检出来,所以就抽了血去检查HCG,结果检查出血液里的HCG比正常值超出了三倍。
陈好妹捂嘴笑:“好了,这下你真的要当妈了,好好照顾自己做一个准妈妈啦。”
时欢拿着检验单,心情复杂,羞耻,这才领证几天就怀了,她想暂时不告诉梁晓霜他们了,傅臣真的是……太心急了。
时欢拿着报告单去找傅臣,傅臣和高杰两个相谈甚欢,时欢走到咖啡馆前,隔着玻璃敲了敲,傅臣就在玻璃墙里面,时欢喊了声:“走啦。”
傅臣起身付了钱,高杰还客气地想自己付钱,傅臣笑而不语。
出去后,傅臣才说去检查,时欢挽上他的胳膊,对高杰说:“你老婆找你了,上班还敢乱跑,小心扣你工资。”
高杰笑的像个憨憨:“我这就回去,以后经常联系,我老婆天天提你老婆呢臣哥,没事多来我家。”
傅臣对他摆手,时欢拉着傅臣往停车方向走,傅臣问:“不检查了?”
时欢说:“检查完了,上车再说。”
傅臣问:“结果呢?”
时欢气鼓鼓:“哼。”
上了车以后时欢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满地责备:“哥哥你就是故意的。”
傅臣笑着问:“真怀了?”
时欢说:“那还有假么?你昨晚还……你真是太过分了,我以后不要理你了。”
傅臣心虚道:“那从现在起你都不要再出门了,乖乖在家给我待着。”
时欢就很糟心:“人家陈好妹和高杰结婚两年了还没准备要孩子,哥哥我们俩才领证十多天,我就……丢死人了。”
傅臣问:“这有什么丢人的?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你怀我的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时欢说:“不是这个问题,是太早了,反正就很丢人,先别告诉我妈,下个月再说。”
傅臣点头:“好,都听你的。”
时欢这下不得不去休假,毕竟怀孕了确实不适合再跳舞,有的人为了跳舞根本不会选择结婚,他们舞蹈团的领导就是,都快四十岁了依旧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时欢觉得那样不划算,但是每个人都有追求,所以她也不好去评判别人的选择如何。
都有各自的追求,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和傅臣结婚她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就算从此洗手为傅臣做羹汤不再跳舞她也不会觉得遗憾。
说好了是休假,傅臣直接让她辞职,时欢是舞团的副团长,这一辞职舞团的损失就很大了。
但是一想她这一离开可能就是一年之久,想了想,干脆就辞了,反正她老公有钱,她自己也有积蓄,不愁没钱花。
这可顺了傅臣的意,傅臣是满面春风,他觉得今天的风都格外地轻柔。
时欢眼尖,发现了傅臣的小九九,她冷着脸问傅臣:“哥哥,你谋划这一天谋划很久了吧?”
傅臣装傻:“你说什么哥哥听不明白。”
时欢啧了一声:“奥斯卡颁奖礼怎么没请你去啊?我觉得你演的比他们好。”
傅臣就笑:“欢宝看出来哥哥的阴谋了。”
时欢冷哼:“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在家陪你。”
傅臣也大方地承认:“不想让老子的小心肝在外面飘了,回家,我养你。”
时欢笑着看了看窗外:“谁是你的心肝啊,真的是,酸死了。”
傅臣说:“不仅是一个心肝,另一个心肝也马上就要出生了。”
时欢又问:“哥哥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傅臣想了想,认真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不是我的我都喜欢。”
时欢气的捶了傅臣的肩膀:“乱讲,不是你的是谁的,你要是再这么说,小心哪天我真把你给绿了。”
傅臣说:“你舍不得的,哥哥这么器.大.活.好的好老公,你怎么舍得绿我?”
时欢脸红,转眼瞥向窗外再没说话,傅臣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啊,好欠。
*
时欢怀孕两个月后才告诉梁晓霜,以梁晓霜的日子算,时欢临盆时足足少了两个月,梁晓霜可急坏了,就怕孩子是早产,时欢生产的时候一家人都在。
因为是第一次生孩子,所以从宫缩开始傅臣就一直陪着,从一指开到十指的时候足足花了六个多小时,时欢疼了六个多小时,傅臣就默默地陪着她,时欢看到傅臣眼里的雾气了,他还假装低头干什么随手就抹了。
时欢很痛,但是看到傅臣比她还难受的时候,她竟然想笑。
一向要强的傅臣,竟然也会在她痛苦的时候红了眼眶。
终究还是要安稳他:“没事的,生下来就好了。”
傅臣摇头,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时欢摇头,握紧他的手:“我自愿的,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啊……他的欢宝,为了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受这么多苦。
傅臣的眼眶红地可怕,他看着时欢,时欢脸色惨白,拍拍他的手:“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永远不会分开。”
一家人,永远不会分开,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渴望什么,所以她努力给他什么。
也只有她,会在意他的孤独,在意他的过去,然后努力奔向他拥抱他,将他满目疮痍的人生堪堪开出满目的鲜花来。
被推进产房的时候,时欢已经快疼地没力气了,傅臣在产房外急的眼眶通红,听着里面揪心的惨叫,恨不能替时欢去疼。
原来他的自私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痛苦。
见傅臣在产房外来来去去像热锅上的蚂蚁,梁晓霜虽然也很担心,但是还是安抚傅臣:“每个女人都有这一遭,傅臣你别晃了,坐着等着。”
傅臣哪能坐得住,他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他的神色紧张地像赴死一般。
时欢被推进去两小时还没出来,别人一个一个地出来,只有时欢没出来,傅臣都想好保大保小了,终于忍不住了,从产房出来一个医生傅臣都要说一句:“如出意外,一定要保大人!”
医生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傅臣:“没那么严重,第一次生娃都这样,慢慢等着。”
傅臣:“……”
时欢在产房里的两个半小时,傅臣像是等了半个世纪,时欢终于被推出来的时候,他连孩子都没看一眼,直接扑在时欢身上,整个身子都软了。
还得时欢安慰他:“生孩子的是我,怎么你不行了?没事吧……”
傅臣摇头,但是已经哭得不能自持了。
梁晓霜和甄宇帆去抱孩子,甄宇帆叹息道:“欢欢算是嫁对人了。”
梁晓霜眼里也有泪:“我的眼光难道还有错么?”
甄宇帆说:“你当初可不是这么想的。”
梁晓霜呸了一声,抱着孩子去给时欢看。
时欢进了病房,傅臣还伏在她身上,时欢疼地有气无力:“哥哥……”
傅臣这才抬眸,眼睛红地像兔子:“是不是很疼?”
时欢点头:“非常疼。”
傅臣自责地握住她的手:“以后不会了,对不起,让你受苦受疼了。”
时欢摇头:“我自愿的,我跟你说,生的是女儿,长得像我也像你,以后啊,除了我,她就是你的一切了。”
傅臣抚她汗湿的额头:“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小欢宝,永远比任何人都重要。”
时欢看着他,即使很疼很痛苦,有傅臣这些话,她的心里舒服很多,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她耗费了上辈子一辈子的好运气,才遇到这样对她好的傅臣。
余生,她将和孩子,一起陪这个男人走过。
农历七月,骄阳似火,天正蓝,水正清。
而她爱的人,正年盛。
未来还很长,他们将一起走过。
犹记当年,不学无术的少年,嚣张自傲,却将一切的痛苦和自卑掩藏在一副狂妄姿态之下。
那时候时欢就在想,以后啊,一定要好好爱他。
耗尽余生,去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