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琦在一边看得傻眼,难道季秋白会有什么其他办法,能够周旋开来?
对面的领头者一看季秋白一人走出,挺起胸膛,高傲地抬起头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俯视着季秋白。
“你若是现在说明身份,对我认个不是,我可以放过你一马,就只让你离开这里,也不用大动干戈请上保安,到时候可不好看。”
“就是!”
“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哦。”
季秋白淡淡地看向她们,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心中不快,颇为客气地开了口。
“首先,请你们注意言辞,在是非分辨之前讲话要有分寸。再来,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先来无故找茬,若你们对任何人都如此无礼,那么先被请出去的,该是你们。最后,不要拿没有把握的由头说事,邀请函也不一定可以证明是否能够来此,你们找错了借口,也找错了人!”
“你……”
领头者被季秋白这一大段是非道理噎住,本以为她只是个徒有其表的人,没想到突然间如此能说会道,一时哑口无言。
温琦看着对面的三个人同时哑火,同样怔愣住了,很想为季秋白鼓鼓掌,再喊一声说得好!不愧是女主身份,果然有够与众不同。
领头者说不过季秋白,此时此刻神情很是难看,但她仍是不甘,还想着要反驳,忽然间看见迎面走来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立刻走上前去,眼神瞬间变得水汪汪可怜兮兮,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季秋白和温琦纷纷跟着看去,就看见许赫迈着大步直直走来,然后停住。
“我记得你是韦家的……”许赫即便是面对这样的人,仍是表现得礼貌一丝不苟。
那女生是认识许赫的,但她万万没想到许赫也知道她,她家自是比不上许家,但她能被主动搭话,已经是激动地连连点头,接着补充道:“是,我是韦薇。”
许赫略一点头,没再打算停留,想要绕过她,却被韦薇挪出一步挡住了前路。
“许总,是这样的,有件事可能得麻烦到你。”韦薇边说着边侧身怒目指向站在后头的季秋白,“今天是许总的晚宴,这人不知道冒充什么身份,竟然偷摸到宴会上,不仅如此,还敢来欺负我们。”
韦薇虽是装作可怜样恶人告状,但许赫注意力已经转移,看也不看她一眼,视线扫过她后面的季秋白,以及季秋白身旁的温琦,他皱起了眉。
“你指谁?”他冷淡地问道。
韦薇注意到许赫的神情态度,觉得有戏,弱弱地道:“就是她,那个白衣服的,还……”
“知道了。”许赫看着指向季秋白的手,听不下韦薇嘴里的话,果断地打断,低眼看她,“你说,她做了什么?”
韦薇虽然感受到许赫身上传出的清冷气息,但决不是朝她的,于是理直气壮地说:“我瞧着她奇怪,本想打个招呼,哪知她既不说话,我问起来,她又拿不出邀请函,我猜她就是偷摸进来的,心怀鬼胎。要知道能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万一丢了什么东西,那事情可就严重了。我想……”
“哦?”许赫忽然颇有意味地问下去,“你想怎么做?”
韦薇有了许赫作为底气,更加有恃无恐道:“我也没想要把事情弄大,让保安来把她哄走就是了。”
许赫略作思忖,勾起嘴角:“你的提议不错。”
温琦在另一头听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许赫这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这几句话,分明就是在对韦薇挖下陷阱。
季秋白眼看事情发展到现下这一步境地,她很明白许赫心底所想,走上前一步,却见许赫的目光投来,眼底带出一丝不容置疑。
韦薇也看见季秋白想要上前来,以为她是要讨饶,立刻堵住她:“现在认错可没用了。许总眼里,可见不得你这种人,你就等着被撵出去吧!”
许赫只觉得耳边嗡嗡响,站去一旁打了电话说了两句,没多久,门外进来两个黑衣保安,迅速来到许赫身前,听从他的示意。
许赫伸手对着一旁挥了挥,眼神中已透出些许厌烦,再也不看那人,保安点头接收命令,一人一边站去韦薇两侧,架着她往外拉去。
韦薇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被人用力往外拉扯,她吓了一大跳,还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求助地看向许赫,却被当做空气视若无睹。
韦薇终于感到恐惧,下意识不断高声喊着“放开我!”,“你们做什么!”……言辞激烈,引来不少围观,却丝毫没有作用。
眼见着韦薇被狼狈地拉了出去,她的两位跟班更是腿已经吓软,完全不敢去看许赫,跌撞着连滚带爬跑走了。
温琦眼睁睁看着她们几人从嚣张到害怕,不带一点回寰余地,她心中为几位炮灰默叹,那三人最后连个原因都不知道,就这样糊涂退场。
温琦现在越是了解许赫,越是觉得,她还是该躲开许赫能有多远,就走多远。
你永远不知道表象下面到底存在什么心思。
比如当下,温琦虽然明白许赫很可能是因为季秋白才这样做,但未免太过不讲道理,有些过火。
温琦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下一秒赶紧想从这个是非之地逃走,就被人喊住。
“温小姐。”许赫已经走了过来,弯着嘴角对她一笑,却让温琦觉得渗人,“你在一旁看戏看得如何?”
温琦呵呵一笑,口齿不清:“我,我该走了。”
许赫连忙拉住她的手臂,低头靠近她道:“别走,还有戏要做呢。”
温琦这才从刚刚的事里回过神,朝周围看去,发现有许多目光投向他们这处。也是,那么大动静,即使在场各位涵养都很好,也或多或少会感到惊讶好奇。
而他们现在,看到的就是许赫拉着温琦的手,似乎与她交谈甚欢,仿佛先前的一出闹剧只不过是他们俩的私人原因。
许赫竟然拿她当挡箭牌!
温琦明白后,立即想到季秋白,朝后头瞄去,她此时像是个局外人一般,面无表情,也看向他们,与其他的看戏人别无二致。
温琦心里苦啊。
许赫依靠着和温琦两人做出的掩蔽,成功转移了宴厅里其他人的视线,护全了季秋白。
等等,这么说来,许赫并不愿意将季秋白推向明处,否则没有必要拉温琦出来,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温琦脑海中不断运转,表明却是同许赫“相亲相爱”,等到戏做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放开温琦,独自上前一步,真挚地向各位来宾致歉,接着继续享受晚宴。
这出戏到现在才算落下帷幕。
温琦作为戏中的工具人,为了掩护许赫和季秋白两位,只好跟着逢场作戏,等到其他人不再注意他们的时候,立即与许赫挑明。
“下一次,可别在这种场合让我来帮你们。”温琦不客气道。
许赫哼哧笑了笑:“温小姐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吗?这次宴会……”
“你什么意思?”温琦明明已经解释过好几回,许赫是聪明人,不应该再有误会啊。
“关于许温两家要商业联姻的传闻,你心里大概比我清楚吧?”
温琦:“???”
虽然温琦之前多少猜到一点相关的事,但第一回听到完整明确说出的详情,而且还是当事人说出口。
既然许赫会说出这种话,加之先前的举动,同时也表明,宴会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这种流言。
温琦沉下心来,冷静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事。如果你确实听到什么,还是将精力花费在正确的方向上,不需要在我这浪费时间。”
看来事关不仅她和许赫两人,这件事情,背后不简单。
许赫听后挑了挑眉,眼前的人,确实与以前不同。他不管温琦是出何原由,有了改变,但他仍对眼下的事感到担忧。
“既然如此,那之后可能需要温小姐相助一臂之力……”
“你想做什么?”温琦很是不解。
“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你就不想弄清楚这种风声哪里传来吗?”许赫直起身体,抬头扫视整个宴厅,“还有,虽然这件事众说纷纭,难道你家里没有告知你吗?或者,你有其他想法?”
被许赫这样提起,温琦心中已有的疑惑随之冒出,她先前同样有此想法,只是并未太过看重,但许赫话中的意思,却让她多少产生了点疑虑。
另一方面,温琦自然不想让这件事成真,许赫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让她相助,他们不该是敌人。
“我妈是跟我提起过,”温琦坦白道,“但我还是那一句话,我没有那种想法,所以你说的,我同意。”
许赫听到这样的回答,微低下头看向温琦,眼中滑过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