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沅回到宫中, 才得知了一件自己始料未及的大事——
霍从冉非但没有覆灭,反而借着霍戎离京的时机,躲开监查逃之夭夭了。
一同消失的, 还有不少霍从冉的心腹。
商沅缓缓皱眉,这才想起原书里男主的事业线——
在原书里, 废太子一直想要谋反,商阙入内阁后,两人一起暗中商议,并造反被捉, 之后两人狗急跳墙,勾搭上了外敌势力,当然最后被男主彻底剿灭,下场凄凉……
这次因为他的出现, 让霍从冉的小金库提前被抄, 霍从冉也没能谋反,但之后的剧情,果然还是按照之前的剧情走了。
商阙和霍从冉逃出去后,会隐匿在暗处不断作妖,让京城生乱, 之后还会勾结外敌挑起战事, 霍戎则会平息战事,走上真正的大一统之路。
照原书的剧情来看, 身为男主的霍戎,自然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商沅也说不清是为何, 即使明明知晓无碍,心还是不由得提起。
毕竟,就算结果是好的, 其中又会经历多少磨难呢?
商沅垂眸,目光落在自己逐渐隆起的肚子上。
他没有下定决心从此留下,但在此时的确是放不下暴君的。
自己在宫中知晓剧情,凭借记忆多少提点一下,也定然能帮霍戎面对日后的未知……
商沅自嘲的摇摇头,将手掌搭在小腹上。
崽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又懒洋洋的动了一下,幅度很细微,像是小奶猫软乎乎的翻了个身子。
嘴上一直说着想走,心里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替他在谋划了。
*
在霍戎出京去寻商沅之前,已经将春和宫里里外外重新装点了一遍,加了不少方便孕期的翻新。
商沅缓步走着看了一圈,也不由得从内心觉得,暴君还真是……贴心。
就连荷荷等熟悉的侍女太监,霍戎也始终善待,免得少年回府后,这些人乱抱怨嚼舌根。
春和宫侍奉的人们知道君后离宫的消息,日日提心吊胆,结果这大半个月不止得到了暴君善待,还等到了从前和善宽容的神仙主子回来。
一时间,春和宫众人都热切的到宫门口相迎,各个满是一脸激动欣喜。
商沅走时,他们还不晓得他的身孕,如今回来,才晓得当初的自己又多后知后觉。
“君后,您可算是回宫了,您走这段时日,陛下无论多忙,每日都要来春和宫坐坐,有时候还会独自呆一整夜,对您的心意,我们看在眼里都觉得难得……”
“是啊是啊,而且陛下还没有怪罪我们,也正因如此,我们才等到君后回来呜呜呜……”
商沅被簇拥侍奉着靠在了舒适的座椅上,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宫人,心底不由得微微泛起酸楚。
他离宫之前,倒是也想过这些人的出路,留下了足够多的钱财,也写了一句简单的字笺,
大意就是离宫是自己的决定,请不要牵连任何人。
可依霍戎的地位和性子,对那纸笺,是尊重听从,还是视为无物,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如今商沅才更为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那时的举动,无异于是一场赌注,赌的,却是眼前这些下人的性命。
而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若在上一世,大概正在上高中,比自己还小上几岁。
商沅心里涌上愧疚,低声诚恳道:“对不住,是我牵连你们了。”
春和宫的下人们望着商沅的小腹,忙连连摇头。
要知道,他们的性命,都不被主子看在眼里,可君后自己怀了孕,走之前却尽力安顿好他们,还旁敲侧击给过他们离开的机会……
简直是神仙主子好么?
“君后离宫定然是有不得已的缘由,如今能回来,就是我们的福气。”
“是啊是啊,君后在外奔波也疲惫劳累了,如今回了宫,快让君后去泡个澡吧。”
“对对,我们早就让小厨房做了君后爱吃的菜肴,一会儿就给您呈上来。”
宫人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气氛一时间又开始热烈。
有人听到了风声,知道商沅是和那太医一起走的,忙悄悄问:“君后,陛下可曾发现您和那太医……”
正在此时,有脚步声沉沉响起,商沅抬眸,来人竟然是霍戎。
霍戎想是也听到了那句话,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但唇角却仍上扬。
也许是又回到了曾经的场景,回到了霍戎掌控的天地,商沅心头不由得一阵发紧。
在民间的那些日子,差点忘了眼前这人是暴君,向来不容人质疑,尊严更是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和外人私逃出宫,虽然暴君认错态度良好,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但……如今回了宫,暴君不会变脸给他算账吧?
宫人们一时都息了声,齐齐跪下请安。
霍戎望着明显心虚的某人,好整以暇的勾起唇角:“阿沅央朕去摘柳枝,怎么自己却不告而别了?”
商沅轻轻咽口水,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心虚。
霍戎一笑,将人打横抱起,径直抱去内室床上,低声含笑道:“这次阿沅回宫,朕还有个大礼要送你,等过几日你便知晓了。”
商沅脊背汗毛竖起。
不知为何,望着暴君的模样,总觉得事情又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不过暴君言之凿凿说过会善待他,如今崽崽还没出生,毁诺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不待他理清思路,一只大掌毫不犹豫的解开了他腰间的束带。
商沅吓得炸毛:“……陛下说过要好好待臣。”
“朕当然要善待阿沅。”霍戎一脸重新做人的表情,语调好整以暇:“朕说过,这次回宫是要和阿沅做真真切切的恩爱夫夫……”
狗皇帝故意把恩爱夫夫着重强调:“朕看就从今夜真切吧……”
想当初大婚那么久,还没认真做过什么风流之事呢!
“崽还没出生……”商沅推着霍戎遒劲的肩头,慌乱道:“陛下就算真想,也要再等等……”
霍戎看了看商沅的腹部,衾衣遮不住逐渐变大的肚子,倒愈发衬得那腰线诱人。
霍戎轻笑:“朕问过太医,郎君怀孕三月后,便可以行房事了……阿沅放心,朕知道轻重……”
说罢再不多言,强横的堵住了他的唇瓣。
熟悉的床帐,摇曳的烛火,能让人秒回新婚之夜。
商沅耳尖泛红,霍戎褪了衣袍,腰线紧致流畅,大腿修长有力,年轻勃发的阳刚之气环绕着他,让他头晕目眩,不能自控。
商沅抿抿唇,霍戎宽阔的胸肌,已被烛火染上一层旖旎之色……
他扫了一眼,没忍住,又深深的扫了一眼……
霍戎低笑一声,不由分说,将商沅的掌心摁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阿沅和朕是夫夫,在此地不必拘礼。”
商沅心思纷乱。
这是他和霍戎新婚的御床,可他们……还没在这床上做过……
这床是专门为陛下大婚准备的,甚是宽敞绵软,做起那事,也一定很舒服吧……
商沅都说不准,为何脑海里会有那么多不堪又奇奇怪怪的念头。
总之自己都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赶紧移开眸光。
霍戎扣在他腰间的手更紧,细密的吻逐渐急促落下……
龙床上帷幕再次拉开时,已是深夜。
霍戎垂眸望着怀中人白皙透红的模样,轻轻一笑,爱怜的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商沅没曾想怀着崽崽也能被满足得这么好,露在外面的小脑袋还晕眩着,小嘴发出哼唧哼唧的低吟。
霍戎单手抚着商沅的薄肩,替他揉捏着肩头,爱极了他这幅模样:“舒坦了?”
商沅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全身酥软,脸红得要滴血。
某人偏偏执意发问:“和怀上崽那次比,哪次更舒坦?”
商沅眼角又湿红了几分:“……那次是有药……”
霍戎眉梢轻挑,故意道:“朕已问过太医,药力强弱和心意有关,你当时若不想亲近朕,也不至于站都站不住……”
商沅:“……”
望着眉飞色舞的幼稚鬼,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陛下英明,明察秋毫,陛下您开心就好。”
“阿沅,你这次回宫,朕会认真待你。”霍戎抚着怀中人,语气却是上位者的沉静:“之前种种,朕已向你道歉,但你和那太医擅自出宫,视宫规于无物,也有不妥之处。”
商沅刚承了欢,湿漉漉的睫羽轻颤。
看吧,这就是小气鬼暴君,向来一码归一码,上一秒还百般爱抚,下一秒就恩怨分明不容他萌混过关。
“可是那也是陛下有错在先。”商沅气鼓鼓:“这是陛下亲自说的。”
霍戎低声道:“是朕的错,但你不声不响和外人出宫,若真碰到贼人又该如何?你在宫里,朕会纵你宠你,但这不是你一气之下,就肆意离开的理由。”
“答应朕,以后有了任何委屈,遇到任何棘手之事,或是有任何困惑,都先来对朕讲,总之不能再自作主张,将朕丢下。”
霍戎注视着商沅的眼眸,认真道:“哪怕是怪力乱神,哪怕世人皆觉荒诞,只要是你亲口说出的,我便会信你。”
“所以……阿沅有话对我说么?”
商沅下意识的连连摇头。
霍戎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不过阿沅此次擅自和外人逃出宫去,朕……还是要让你长个记性。”
长记性???
商沅方才的感动立刻消失,警惕道:“陛下又想对臣做什么?”
他索性小手一摊,双腿一蹬赌气道:“我还怀着您的孩子呢,陛下您看着办吧!”
“那物件只提醒阿沅一个,不会伤到小家伙。”霍戎失笑,轻声逼近道:“等那物件儿做好后,朕要亲自给你戴上。”
商沅紧张的抓住身上的薄被:“……”
什么物件还要专门去做啊?
狗皇帝笑里藏刀把他哄回来,怎么一到宫里就又有了别的花样磋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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