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以后。
会议室内,飞扬跋扈的男人扼住面前纤瘦青年的下巴,笑容张狂。
“逃啊,你不是很能逃吗?三番五次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本事特别大。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你这只飞鸭上演原地消失术。”
“还不快展示一个?”
青年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副吃痛的表情,试图挣扎,但被一左一右两个壮硕的保镖死死按住肩膀,完全动弹不得。
青年费力地仰起脖颈,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被吓得不轻。
男人更加得意洋洋,一张昳丽的脸扭曲得跟魔鬼一般。
好半晌,男人松开手,扬声命令。
“把他绑起来!”
“绑紧点!”
于是被逮住的大苦逼——季冉,一眨眼工夫就被捆成个大粽子,感觉动一下,皮肉骨头都勒得好疼。
落到堂曜手上,自己半条命差不多交代在这了,剩下的半条命……
他立刻想起前一刻才见过的饶醒,这时候也顾不上心虚,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地哀求道。
“堂,堂总,你行行好放我一马。我保证,一定在饶醒面前说你好话!”
“饶醒那人吃软不吃硬,堂总你……”
话刚说到一半,堂曜快步走近,瞬间黑影笼罩。
他吓得一哆嗦,以为堂曜要揍人了,连忙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拳头没有落下,就是下巴又被捏住,捏得生疼。
“你还有脸提那只死兔子!”
堂曜暴跳如雷,怒吼声在偌大的室内回响,震得人耳朵一阵轰鸣。
“一只假装卖,搞仙人跳;一只装清高,搞欲拒还迎,竟敢串通起来耍劳资!”
季冉迅速否认。“没啊,我和饶醒从来没串通勾结欺骗堂总你!”
“还敢狡辩?”堂曜凶神恶煞。“把他给我吊起来,再拿根棍子,我要好好审问!”
堂曜一声令下,那些保镖立刻行动。
季冉慌得不行。
虽说忍一忍就过去了,可谁知道要挨多少顿揍,才能让可恶的堂曜还有那个债主暂时消消气呢?
“堂总,你听我解释,堂总…唔唔唔!”
嘴巴被塞上布条之类的东西,连求饶的话也不让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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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曜往沙发上一靠,欣赏惹怒自己的家伙被自家保镖架上去的狼狈相。
季冉双手被绑着,两条腿在半空中胡乱踢蹬的样子,滑稽又有趣。
接过秘书递来的酒杯,堂曜慢悠悠摇晃,胸口却燃起熊熊怒火。
公鸭嗓不提饶醒他还能给留条活路,一提起那只死兔子,他只想立刻!马上!安排一场‘鸭兔同笼’,看谁舍得为谁去死!
转念一想,万一这两个家伙又在他面前演一出见鬼的“感人肺腑”的爱情剧,岂不是显得自己像小丑?
“堂总,一切准备就绪。”
将会议室改造了一番,几个保镖从外面带来‘棍棒’,搁到他面前的茶几上一字排开。
高尔夫球杆,棒球棒,带刺的,还有些特制的,不可描述的……
果然,公鸭嗓一脸毫不掩饰的恐慌,一通乱叫,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把他嘴巴里的东西扔掉。然后出去。”
“好的,堂总。”
堂曜扬了扬下巴冷哼。“来,我听着,你尽管说。”
公鸭嗓激动道。“堂总,看在我……”说到一半,突然哑口无言。
堂曜不禁冷笑。
“你看看,给你开口辩解的机会,你都说不出能让我放过你的一点好。”
公鸭嗓眼神飘忽,安静下来。
“无话可说了?”堂曜喝了几口酒,好整以暇,过了半晌才哼道。“那,让我来数一数你得挨上多少棍。”
“勉强称你一声季总,怎么?想捧红饶醒捧红自己不想花钱,上劳资这儿白瓢?”
“堂总,我绝对没那种想法!”公鸭嗓又嘎嘎叫了起来。“我对饶醒从来都是羡慕嫉妒恨,对你是崇拜爱慕,我……”
砰!
堂曜一脚踢向茶几。
上面奇形怪状的棍棒哐啷哐啷撞在一起。
堂曜站起身,猛地抄起棒球棒朝他快步走了过来。
“堂总,堂总,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季冉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地蹬腿撑起水平十字,试图做出这个高难度动作逃离棍棒的击打。
堂曜抬头瞟了他一眼,嘴角上扬发出嗤笑,毫不留情一棒子挥下。
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惧怕到了极点。
“救命——!”
完了!
要被打残了!
一阵劲风般刮过腿边,意外地,没感觉到疼痛。
紧接着就听见棒球棒一下又一下敲击地毯,发出沉闷的声响,自己的眼皮心脏也跟着一跳,又一跳。
“死鸭子。”堂曜恶狠狠说道。“劳资现在心情极其恶劣,你要是嘴里再吐不出实话,就等着待会全身上下只剩嘴巴能动!”
季冉瑟瑟发抖。
实话?
说出创造者,系统,书中的角色,堂曜可能信吗?
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耍人玩,打得更狠了?
不过,自己在书外的世界欠了创造者一大笔债,所以才逃了进来?那其他人呢?也跟他一样吗?
但堂曜的待遇明显好过他和饶醒,只是被自己阻挠破坏,错失了好几次抱得帅男归的机会。
堂曜跟创造者又是什么关系?
“吓!”
突如其来的一戳,季冉回过神,惊恐万分。
“死鸭子,我倒要看看你的嘴严,还是这里更严!”堂曜语出威胁。
季冉一边挣扎,忽地灵机一动,装得可怜兮兮大声喊叫。
“我真的不知道啊堂总!我欠了某个人很多钱,对方叫我接近饶醒,和他成为要好的朋友,然后暗地里阴他一把,抢他演戏的机会不让他好过!
当初我缠着堂总你不放,是担心饶醒勾搭上你,所以才三天两头搞破坏!”
堂曜半信半疑。
谁跟那只死兔子那么大仇?
他记得公鸭嗓勾搭自己那会,死兔子连部戏都没演过,更别提圈内有对家。
然而在这只欠揍的公鸭嗓不晓得用了什么阴险的招关着他的那大半年里,自家秘书突然脑子抽风,以为饶醒跟他好上了,给谈了不少剧和电影。
死兔子倒也争气,他人回来没多久,就听说那家伙出名了。
一想到到现在自己连块兔肉也没啃着,还有公鸭嗓,合着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他来的,只是顺带找上他,他就不爽到了极点!
给了一点‘警告’,都还没发狠敲上几棍,公鸭嗓已经抖得跟筛子一样,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蛋此刻白惨惨,估计再吓唬个两下就能当场晕过去。
这么怂的家伙,究竟哪来的勇气敢招惹上他。
“指使你的是谁,给我交代清楚!”
他一吼,公鸭嗓又是一通乱嚎。
“我想交代也没得交代啊,我没见过那个人真正的模样,他每次来都蒙头遮脸的,非常神秘…对了!我别墅里有监控,堂总你需要的话,我马上叫人调……唔!”
“当我傻的啊!你那破别墅早就当纸钱烧给你了,人也跑得没影了,不说实话是不是想立刻人间蒸发?”
“啊?别墅被烧了?!”公鸭嗓露出茫然的神色,耷拉下脑袋问他。“那,我的公司呢?”
堂曜冷哼嘲笑。“劳资让它破产了!”
公鸭嗓脸上的表情更迷茫了,好一会,扁了扁嘴开始哭。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点钱,结果,结果什么也不剩了,呜哇……”
嘭!
他一棍子敲向墙壁,公鸭嗓迅速安静了。
“真以为我舍不得打你?”
“敢骗劳资耍劳资的全躺骨灰盒里去了,你再演?再演到时拿你骨灰拌饭做狗粮!”
公鸭嗓一颗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缩起脖子哆哆嗦嗦哼唧哼唧。“我没骗你,我真是受人指使,不然哪敢招惹堂总你……”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胆子都窜天了!”
公鸭嗓泪眼汪汪。
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柔柔弱弱的小身板,看着让人……
心软?
啧!
这只鸭子坑骗了他多少回,自己没当场表演一个活人变烤鸭,已经足够良心!
“死鸭子,喜欢说假话是不是?行,也不跟你多废话。现在就叫人来上几十棍,打到劳资消气为止。”
“打死了算你不走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堂总,我真句句实言,没有一句假话!”公鸭嗓吸了吸鼻子。“要不然,能不能换个方式惩罚?别让我挨打,我怕疼。堂总别给我吃的,让我饿死得了。”
“饿死还便宜你了!”堂曜把棍子丢地上,坐回沙发上准备打电话摇人。
“堂总,堂总!就算把你关着绑着,那也不是我本意,是迫不得已,而且,我没打过你,苛待过你啊!”
“你就继续死鸭子嘴硬,我看你待会全身上下还能有哪一块地方是硬的。还硬?分块敲碎!”
“堂总——!”
不管公鸭嗓又哭又嚎,他拿出手机。
也挺凑巧,还没拨出去,手机响了,新招的秘书打来了。
‘堂总,那个叫‘饶醒’的艺人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公司,说有急事找你…要回他吗?’
堂曜眯起眼睛,下意识望向被吊着的某只‘鸭子’,瞬间火冒三丈。
好啊,饶醒那只死兔子之前每回碰面就跟他要人,一副完全不知道公鸭嗓下落,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会公鸭嗓一落到他手上,饶醒那货立刻连环call,怕不是在公鸭嗓身上装了追踪器?
看来戏演多了,原本老实的兔子也成了演员。
他甚至怀疑死兔子一直藏着这只鸭子,这俩家伙狼狈为奸,这次不晓得又要从自己这里讨到什么好。
行!
很行!
又想把他耍得团团转?
没门!
“告诉那家伙,劳资很忙,没空理他!”
挂断电话,他窝火得不行,死死盯着此刻被吊得像根胡萝卜的公鸭嗓,好半晌,动了一些念头。
喜欢在他面前上演兔鸭情深?
今天他干脆就恶人做到底,棒打这对狗男男!
“死鸭子,我决定放你走。”
话刚说完,耷拉的鸭头立即昂起,肉眼可见的高兴。“真的吗!?谢……”转念又想起什么,变得战战兢兢。“堂总,你,你有什么吩咐吗?”
倒是聪明。
他冷笑道。“饶醒现在能在圈内混得风生水起,全仰仗我,偏偏他还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兔,让我没捞到一点好。”
“你也一样,吃我的住我的,还反过来坑了我一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俩都想赖账可说不过去,必须有一个人还清。你既然舍不得饶醒当盘中餐,那就你自己来。”
公鸭嗓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惊又怕的样子。
本来极度火大的心情有所好转。
“死鸭子,你要是不愿意,明天被吊在这里的就是饶醒,明年他在哪里混不确定,不过,肯定不会在娱乐圈里。”
“要么,你今天躺一会,然后走着出去;要么,就等着明天,看饶醒躺着被抬出去。”
“我耐心有限,限你一分钟回答。超过了,我立马要饶醒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