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修仙录 第30章 来着不善

天上灰蒙蒙的，昨夜下的雨还未干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还夹杂着血腥气，着实难闻，让人窒息。

唐家院内，魔气冲天，众人哪能不知道这唐家姐妹到底做了什么？

羽涅真君冷笑，“看来你们背后的人是魔族了？”

他一挥手，漫天白羽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凌迟而下，唐家姐妹就算入魔实力大增了也不是对手，瞬间被羽刃穿身而过。

这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季雁山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看着唐家姐妹瞬间被羽涅真君灭口，眼神沉了沉。

羽涅真君杀了唐家姐妹，就转身化作流光离去，唐家虽是他们的同盟，但这关系要说多好，那也是假的，尤其是到了唐盛这一代，与驭兽宗已经有了隔阂，不然唐盛也不会将自己三个儿女都送到青云宗去。

羽涅真君此次前来，只不过是给唐家先祖一个交代，同时敲打那些心思浮动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驭兽宗可还没落魄到任人欺辱。

羽涅真君离去，在场许多人却还虎视眈眈。

唐家是灭了，但唐家的仙谕，唐家秘术雨细无声的秘籍，可都还在。

季雁山无权阻止这些人垂涎唐家遗物，但是唐家姐妹的尸首他却要带走，驭兽宗会派弟子为唐家人收拾后事，但绝不会再管唐家姐妹。

“等等，这唐家姐妹修习了雨细无声，唐家秘籍说不定就在她们身上，青云宗这是要独吞？”

“对啊，我们要搜身！”

“放肆！”都说温柔的人不容易生气，生起气来却十分可怕，这话一点都不假，一向温文尔雅的季雁山此刻冷着脸，眼中怒火灼烧，愣是把几个自诩前辈的修士给吓退了几步。

“你…你！”

季雁山沉声道：“青云宗的弟子，还轮不到你们来羞辱。”

“她们私自勾结魔族谋害自家人，这就是青云宗的弟子？”

“此事青云宗自会彻查，给诸位一个交代。”

“但如今，唐家姐妹还是我青云宗弟子，还请诸位高抬贵手，让我这个师兄为她们收敛尸骨。”

“芙清！”季雁山唤来身后唯一一个女弟子，芙清立马上前，将唐家姐妹身上的储物袋都拿了下来放到地上。

“这样，如何？”季雁山一直沉着脸色，那几个出头的修士倒底不敢彻底得罪青云宗，不再说话。

季雁山领着几个弟子，把唐家姐妹的尸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

剩下的修士在唐家翻来覆去，找到诸多宝物，然，最重要的仙谕和雨细无声的秘籍，却不见踪影。

唐家姐妹联合魔族把自家满门灭了，这等丑闻，几乎是一日之间就传遍了东大陆。

季雁山走后，曲卿等人没眼看那些修士，很快也离开了，唐家人尸骨未凉，他们却已经在唐家为了一点宝物大打出手，丑态百出。

他们从千山郡买了几匹灵马，慢悠悠地出了千山郡，现在离开千山郡的人很多，但他们或御剑或使用功法或乘法器，飞行速度一日万里，早就走远。

他们走得慢，而且对外面的人来说，他们已经是死人，此刻也不必赶忙，难得有心情纵马畅聊。

“咦，曲家一曲秋水，唐家雨细无声，那慕容家呢？”曲含辛问道。

楚莫：“含辛师妹，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五大世家绝学中，曲家一曲秋水，唐家雨细无声，季家雪影术，林家迷神雾，而这慕容家，春风十里杀人路！”

“慕容家当初可是一家独大，这春风十里，可是五家绝学中最为顶尖的存在。”

“不过慕容枫，我怎么从没见你使过这招？”

“按道理说，你天生风灵根，与慕容先祖同出本源，对春风十里的悟性应当是极高的。”

慕容枫牵着马绳，心情也是难得的轻松，听楚莫问话，答道：“你既已说，春风十里杀人路，那便该知道，这招一出，十里之内，无人能活。”

“这种杀招，怎能随意用。”

楚莫放声笑了笑，“虽然不合适，但还是期待看到它的那一天。”

玉遥与曲卿并骑，他浑身很没劲似的，直接躺在马背上，懒洋洋的插话，“你们接下来可有方向？”

楚莫奇道：“我以为你都安排好了。”毕竟他们一从天医谷出来，就被玉遥带到了千山郡。

玉遥坐起身来，“我可没兴趣安排你们。”

玉遥回头瞥见慕容枫脸色犹豫，直道：“慕容枫，你有想去的地方？”

慕容枫点点头，“我想去一趟潜龙城。”

楚莫当即接话，“潜龙城，苏氏，苏新霁，苏慕凉。”

“没错，我想去见苏慕凉。”

“为何，不是说好了要隐藏身份么？”楚莫不解。

慕容枫叹气，“苏家此刻处境不妙，我担心唐家之事会重现在苏家身上。”

“我认识的人有许多，但对这世族背后的恩怨却了解甚少，你不如同我们说说。”楚莫说道，“这沧泽初入尘世，对外面一概不了解，靠你了。”

别说第五沧泽，就是曲卿，对这些世族的恩怨也是不清楚的，毕竟这些东西可不会写在书上。

慕容枫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慢慢开口。

“东大陆有十二大城，以中心城九洲城为界，北有平溪，临风，东城，北海，流云，连平，南有千山郡，连云，溪原，潜龙，晋仙。”

“平溪慕容，临风曲家，东城林家，北海季家，千山郡唐家，连云徐家，溪原谢家，潜龙苏家，流云隔世，晋仙凡人。”

“而连平城，则是紫天宫所在，并非是一座供人生活的城池，五大宗派中，碧云池炼丹阁也在北方，长问谷炼器阁则在南边，连云城的附近，而青云宗和驭兽宗就在九洲城附近，剑锋山在东边，雪寒天在西边。”

“原本东陆之中，北方寒冷，南方湿暖，中间则不冷不热，但九洲城西边有两座极高的山脉，阻隔了风雨，常年下雪，连带着那一片地方都陷入了寒冷之中，因而名为雪寒天，被驭兽宗开门人征服，作为驭兽宗的据点。”

“雪寒天再往边境走，就到了天守谷所在的山群。”

听到天守谷，第五沧泽的神情带上了些许黯然。

“庸人自扰。”玉遥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第五沧泽心里一气，怒瞪，“你！”

曲卿侧过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玉遥似乎格外针对第五沧泽，不过这种针对对第五沧泽反而有些好处，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他很难振作起来。

玉遥莫非是个体贴入微的大善人？

楚莫打圆场，“别闹别闹，慕容枫你继续。”

慕容枫瞥了一眼他，清了清嗓子继续。

“对于世家，五大家的恩怨，你们也是有所了解的，唐家与其他四家皆有所不和，而林家只想做万家之首，不甘于仅仅为五大世家之一的名讳，恩怨牵扯诸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对于另外三家，徐家势弱，而苏家最为强盛。”

“而谢家，与苏家是世仇，向来不死不休，此番唐家宴谢家来了，苏家却没有来，我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与苏慕凉幼年相识，算是至交，想帮一把。”

慕容枫极少说这么多话，此刻口中微微发干，楚莫贴心地递上一个杯子。

慕容枫毫无戒备地接过一口闷了，瞬间喉咙传来火辣辣的滋味，这竟是烈酒。

“楚莫！”

楚莫夹了夹马肚子，身下的灵马立马往前跑了好一段距离。

“哈哈，烈酒配好马，这才畅快啊。”

“这天女酒可是千山郡最好的酒，五百灵石才那么一小壶，你一口下去就是一百灵石，我可曾亏待你？”

慕容枫被酒呛得咳嗽，一把将杯子摔向楚莫，楚莫轻松接住，又拿出了酒壶慢慢满上。

“苏家王剑，在东陆也是赫赫有名的，我也见过苏慕凉，气度不凡，天资过人，已经有他父亲苏新霁的七分风采。”

“比起我们也是不遑多让的。”

慕容枫冷哼，“你倒是不要脸。”

曲卿疑惑，“王剑？”

“没错，王剑，王权之剑，传闻苏家祖先是被仙师从人间带回来的，本是人间的一位皇帝，因而紫气护体，天运过人，当时最厉害的铸剑师便为这位皇帝修士打造了一把王剑，据说，一剑斩天下，二剑斩邪魔，三剑斩小人。”

曲卿听着，心里倒是对这王剑生出几分期待，这样一把剑，若是能较量一番，定能让她对剑的领悟再多几分。

“那你家呢，你瞧着也是个公子哥。”第五沧泽收拾了一下心情，朝楚莫疑惑问道，他虽然对外面了解不多，但也不是傻子，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气度，他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楚莫挑眉，“我家？我家没这么厉害能弄个城主当当，家里只有几座矿山而已。”

曲卿：“灵矿？”

“是的。”

慕容枫翻了个白眼，“家里有灵矿，你却三番两头没灵石！”

楚莫无奈，“我来青云宗求学，可没花家里一块灵石，都是我自己的积蓄。”

“你为何不用家里的灵石？”第五沧泽不懂。

“年轻气盛和家里打了赌没办法。”楚莫耸耸肩。

就在他们插科打诨之际，最前方的雪初晴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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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郡不远处，一间破败的小院子在冷风中萧瑟。

屋内，两张桌子被铺上了棉布，躺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只是她们双目紧闭，面色青白，身体僵硬，已经不是活人。

芙清叹了口气，看着唐家姐妹沾满血迹的裙子，打算给她们换下来，然而当她解开唐心怡的裙子，看到唐心怡身上的痕迹之后，却是神色一怔，后退了好几步。

“这…”她捂住嘴，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是不通人事的年轻女修，她知道那些暧昧的痕迹意味着什么，唐家姐妹才二十几岁，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万万不能破戒的，更何况那些痕迹还带着凌虐的意味，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往坏的方面想。

沉默良久，芙清还是上前给唐家姐妹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为她们整理了遗容。

季雁山带着几位师弟在院子里等着，见着芙清出来，看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芙清脸色变了变，将季雁山拉到一旁，小声说了自己的所见。

季雁山听完，闭了闭眼，“她们刚刚没有说出来，此事你就当没看见吧。”说到底，事实究竟是什么，他们也没弄清楚，也再没机会弄清楚，就让两姐妹这样走吧。

“师兄，棺椁找来了。”

“下葬。”

他们为两姐妹在千山郡附近的一片静土立了坟墓。

季雁山看着坟墓，有些怔然。

忽然，他耳朵动了动，对芙清等弟子说道，“你们先回千山郡去，我待会再来找你们。”

“是，师兄。”

等他们走远后，季雁山才扬声道，“出来吧。”

“季师兄，好久不见。”楚莫笑嘻嘻地拨开草丛，走了出来，身后正是曲卿等人。

季雁山眼眸弯了弯，“哪里，昨天和今早，你们可都见着我了吧。”

“季师兄风采耀人，除非眼瞎，谁能看不见呢。”楚莫哈哈一笑。

慕容枫上前，看到那两块墓碑，“唐家姐妹勾结魔族是大罪，定会被逐出师门，师兄又为何要为她们送葬。”

季雁山摇摇头，“她们罪不可恕，但到底也是可怜之人，只是我心有怜悯罢了。”

“更何况，她们遇到事情不向宗门求助，却是与魔族勾连，青云宗到底也是失职，未能教好，护好门下弟子。”

玉遥抬眼，“烂好心。”

忽而，他又想起什么，转身朝曲卿道，“我没说你。”

曲卿微微有些诧异，若她处在季雁山的境地，的确可能会做出一样的举动来，但她与玉遥并不算相熟，同行以来，也并未做出什么能让玉遥对她了解至此的事情，玉遥又如何判定她会做出与季师兄一样的举动来。

季雁山笑了笑，“就当我烂好心吧。”

“师兄这么好心，不如也帮帮我？”陡然出现的轻柔女声让众人一惊，身体立马做出了警惕防御的姿态。

他们随着声音望去，见不远处的山丘之上，站着几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