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难度很大,江侨风思考了一夜,最终得到二十七个人的名字。
天刚朦胧亮,棠月殿门被一脚踹开,江微冷大跨步来到书桌前,一掌拍到江侨风才整理出来的人员名单上。
她咬牙切齿的逼问道:“为什么不带我!”
江侨风无奈起身走到窗边,看那道细小的瀑布,缓缓道:“这次很危险,你主修不是武,若是真打起来,我没时间顾你。”
江微冷闻言更怒,什么叫她主修不是武,什么是真打起来没时间顾她。
她上前拽住江侨风的袖子,窝火道:“剑阁除了你和几位师兄,敢问还有谁能与我匹敌。”
江侨风轻轻皱眉,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小丫头了,无论做什么都要和他反着来,说危险就要迎难而上,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他闭眼,感觉很是疲惫,睁眼,转身看着江微冷,她小脸拧巴在一起,愤怒中带点委屈,到嘴边的重言硬生生咽下去,憋半天只说出一句:“真的很危险。”
江微冷眼中含泪,之前有一次任务,那次江侨风以危险为由把她放在剑阁,可江侨风就差点死在那一次。
她永远忘不掉出队搜山,搜出一具具尸骨,只有江侨风找不到,那时江微冷只觉心脏冰冷,冷到快跳不动了,还好在各师兄弟们的努力下找到了江侨风。
当时他被压在断山碎石下,奄奄一息,血糊了满脸,就这么静静趴着,仿佛没有生气。
看着哥哥严肃的脸,江微冷声音软了一些:“求你了,我们是一家人。”
江侨风表情痛苦,像是犹豫着思考些什么,挣扎一番最终妥协,“可以,但你必须跟着薛冬,不可离开半步。”
江微冷眼含泪,勾唇苦笑:“好。”
打发走江微冷后,天差不多亮了,还未歇息半刻,余掌门到了。
江侨风一脸疲惫,勉强打起精神,和余掌门相对而坐商议细节。
……
余掌门:“还有十天,泉倘千金大婚,你们借此消灭妖魔,保护千金安全。”
江侨风:“好。”
余掌门:“另外这次多派二十人去。”
江侨风:“好。”
余掌门看他,内心止不住感慨,慈和道:“你越来越像你师尊了。”
江侨风:“……”
余掌门:“罢了罢了,不提当年。”
余掌门摆摆手,起身离开,江侨风看着手中的名单,写下最后一个名字——魏樊。
他是名单上第二十八人,加上江侨风和江微冷一共三十人,再加上余掌门多配的二十人,一共五十个。
确定名单后,这五十人度过了魔鬼般的九天。
第十天,江侨风领魏樊,江微冷到泉府大堂,其余人听薛冬指令在前院等候。
泉老夫妇坐在主座,江侨风坐宾座,魏樊和江微冷站在他身后。
泉倘端起茶,抿一口,放下茶杯,担忧道:“道长可要护我女儿周全啊,钱不是问题。”
泉夫人附和道:“对对对,钱不是问题,我家就小女一人,她若是有什么差池我也不活了。”说罢还拿出手帕擦眼泪,哭啼两声。
江侨风安抚道:“泉夫人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保护令爱的安全。”
泉倘叹口气:“若不是妖物作祟,我女儿本应该风风光光嫁入宁府。”
江侨风没接茬,垂眼思考,想起什么抬眼看向泉倘,“令爱方便出来一下吗?”
泉倘赶忙配合:“方便方便,快去传唤小姐来大堂。”
一旁的下人接到指令去传唤泉小姐。
不一会儿泉小姐缓步而来,江侨风起身围着她绕了一圈。
内心默念:身高七尺,肤白,偏瘦……
记住一切可以伪装的特征后,江侨风站定她面前,开口道:“明日你在花轿抬走后再出门乘坐另一顶花轿。”
泉小姐迷茫道:“好。”
江侨风从袖口掏出把短剑递给她,“当日若有异常,请用剑划破手掌躲在轿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轿。”
泉小姐接过短剑呆愣道:“好。”
江侨风对她嘱咐完改对泉老夫妇说:“明日宁府成婚之时,我将派一位假新娘,还请不要走漏风声。”
成婚之地有两位新娘怕是有些不妥,但小命当前,哪还有什么妥不妥,他可就这一宝贝闺女。
泉倘面露为难之色,思索再三还是应道:“好,听道长的。”
泉家上下退下,留后院一席地给江侨风做准备。
江侨风站在石阶上发布命令:“明日以自己安保为重,薛冬领二十人镇守泉府。”
薛冬领命:“是!”
江侨风看向另一边三十人,“书业子带十人跟随泉小姐的花轿,另外二十人随我到宁府,听明白了吗?”
底下众人:“明白!”
江侨风眉头紧蹙,现在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谁来假扮新娘。
实在想不出来,他问了一句:“你们可有人愿意假扮新娘。”
众人:“……”
见底下交头接耳,跃跃欲试又各自惜命犹豫不决的样式,江侨风想着要不自己扮得了,虽说他不像泉小姐。
却不想,江微冷走出阵队,掷地有声道:“我去!”
江侨风见她出队眉头皱得更紧,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薛冬看好她。”
薛冬:“是!”
薛冬伸出手想把江微冷拽回来,江微冷甩开上前拉她的手,气鼓鼓的杵在那儿。
江侨风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按理说江微冷是这里唯一一位会武功的女子,又与泉小姐体形最相似,本应该让她来,可她毕竟差些火候,万一真有什么危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保她安全。
魏樊站在第一排,看着江微冷的背影,和江侨风皱巴的严肃脸面,他鬼使神差上前一步,“我去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魏樊只觉脸红发烫,感觉自己像只煮熟的虾在被人围观。
江侨风眉头更深,刚开口拒绝:“不……”行。
魏樊顾不上发烫的脸面,抬头道:“泉姑娘身高七尺,肤白偏瘦,薛师兄和书师兄都要带领人,江师姐虽会剑术但对面妖魔也不差,思考在三我是除了江师姐以外最合适的。”
江侨风被怼的没话说,他观察的,魏樊也观察了,可不知道魏樊出自哪种心意愿意假扮的新娘。
魏樊:笑话,攻略对象没了让我怎么办。
思索再三,江侨风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除了他俩,也没有人愿意假扮新娘了。
一锤敲定就这么办吧。
下午,包下四家饭店,供弟子们敞开肚子吃喝,桐舟派就是这样,每次任务的前一晚都会大吃大喝。
理由是万一任务期间死了呢?好歹不是饿死鬼。
因为这次任务有关婚嫁,除了魏樊被允许喝半坛酒以外其他人都不许。
金明灿,阿宝和魏樊占一张小桌,旁边就是窗户,风灌进来轻轻地吹着,魏樊脸红了大半而不自知地继续喝。
金明灿夺下酒坛,低声喝道:“别喝了!”
说完他又无奈:“你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假扮新娘很危险,那妖魔发现你是个冒牌货会杀了你的。”
魏樊全然不在意,自顾自吃着菜,“你不知道江侨风有多能装,如果我不去他就会叫你去。”
金明灿:“???”
什么鬼?怎么牛头不对马嘴。
魏樊一手托腮,一手用筷子夹菜吃,除了脸颊上两团粉红外,浑然不见一点醉意,他温声温气道:“你想想,那么多人就江微冷一个人回他话,这人还是他妹妹你说气不气,气上头了说不定就会随机拉一个倒霉蛋上场,所以我这是在救你,你就知足吧。”
这一番话毫无逻辑貌似又条理清晰,金明灿一时语塞也找不到话说只好道:“师尊他不是这样的人。”
魏樊嗤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很了解他?棠月门一关谁知道他什么样,万一他外表光鲜内里肮脏呢?”
金明灿又一时语塞。
【心碎-1】
魏樊:“???”
扭头看向窗外,外面霞光万道,只见外表光鲜内里肮脏的主人公从窗外看了他们一眼后拂袖而去,身后跟着江微冷。
江微冷路过时还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好像在控诉他说他哥坏话。
魏樊内心无语:不是吧,我说你哥又没说你,你心碎个毛啊,莫名其妙。
好心情被打扰,魏樊过后也没再说江侨风不好,人都为此心碎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金明灿聊着,阿宝问小二要了两碗醒酒茶,魏樊不乐意喝,阿宝劝几次也没用 。
既然没有用那只好采取强制措施,金明灿按住他的手,阿宝掰开他的嘴,硬生生灌下去一碗。
魏樊挣脱开很是无语,有些恼怒道:“我酒量好着呢,没醉!”
阿宝端着碗笑嘻嘻坐下来,道:“魏兄,这喝了总比没喝好。”
金明灿附和:“对呀,阿宝这是为你好。”
魏樊抬眼看到阿宝的笑脸,火气顿时下去大半。
怄气的看着桌面,旁边伸出一只手,收走时,桌上多了块儿木牌。
魏樊拿起来研究,上面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物,背后是一个极大的‘避’字,他不解的看向阿宝。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桃木,保平安的的,希望对魏兄有点用。。”
魏樊刚才一点怄气都被这块小木牌驱逐开,顿时喜笑颜开道:“那我就收下了,任务结束后还你。”
脑袋套过黑绳,木牌挂在胸前,阿宝到嘴边的那句“不用还。”到散场后也没说得出口。
晚上魏樊被安排到泉小姐房间的偏房,江侨风跟着一起,其他师兄弟到各自岗位守夜。
走了一路魏樊沾床就睡,鞋也不脱,江侨风无奈去给他脱鞋,魏樊察觉有人碰他,勉强抬起个头正巧看到江侨风给他脱完鞋起身。
他往旁边滚了一圈,用手拍拍留出的空位,抬头眯眼看他,示意道:“师尊?”
江侨风看他滚出来挂在脖上的木牌,心里有股难言的情绪,冷漠道:“不必了。”
魏樊垂下脑袋放在枕头上,蛮不在意道:“哦。”
然后转身背对着江侨风,昏睡过去。
江侨风的视线被那块儿木牌紧紧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魏樊的不尊师。
在上午他脖子还是光溜溜的,身上除了他送的玉佩外也无其他的配饰,怎么吃个饭回来脖子上就多了块儿木牌。
他搞不懂,他很想把魏樊摇起来问这是谁给的?但是他不能,他没立场,就算以师尊的身份问,这也管得太多了,不免会引发反感。
江侨风搬了把椅子坐下,对着魏樊坐了半晚上。
魏樊睡相很不好,不是‘很’,是非常不好,在昏睡的几个时辰中他就像个陀螺在床上转了一圈,又踢被子四五次。
江侨风每次都耐心的从地上捡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睡到床沿边,江侨风就用手接住,但他每次都能在碰上那双手的时候滚回去,这让接他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江侨风不禁想:这么大的床魏樊都能睡到床沿,剑阁的小床他会不会真的摔到地上。
差不多快到寅时,江侨风把他拉起来,魏樊迷迷糊糊地醒,声音有些沙沉:“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
江侨风无奈拍拍他脸,扶着背让他坐起来清醒清醒。
江侨风:“快起床准备出嫁了。”
闻言魏樊顿时清醒不少 ,谁出嫁?他吗?
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任务,他才松口气。
好端端的干嘛吓他,还好不用真的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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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