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穿到这里,也不知道剧情如何走向,能否自动修复Bug,他代替了原本的替身太子,害怕被发现后麻烦多多,这里科技认知可不是那么发达,要把他当成异类烧死怎么办?
可他咳了几声,深呼吸两口后,又淡定了,左不过一死,又不是第一回了,怕什么?哪怕心跳如擂鼓,他也能淡定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世子这话,孤不懂。”
萧元祐神秘兮兮凑近:“殿下拜了谁做师父?”
姜观一怔:“师父?”
萧元祐低声:“放心,我不告诉别人。”
姜观狐疑地看着他:“我没有师父。”
萧元祐一脸‘你就别瞒着我了’的自信:“殿下生的这么好看,还没被我寻过麻烦,可见先前实在无趣的很,勾不起别人兴致,现在突然这么可爱,开了窍一般,不是拜了老师是什么?”
可爱你妹啊!吓死爹了好吗!你这是觉得别人可爱想交朋友的态度?你这明明是想搞死我啊!
“世子谬赞。”听哥的,踏实一点,稳重一点,别学燕恪善盲目自大自信,知道么?
萧元祐:“所以殿下拜了谁?”
姜观撩了撩眼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世子自己的保命本事不也玩的挺好?”
萧元祐就笑了:“在这皇城里头,咱俩可是一样的人,一样危机四伏,没有未来,不应该相亲相爱,同盟为友? ”
他这话说的寻常,神态也寻常,可内里满是残酷真相。
淮南王世子前路没有希望,混一天是一天,替身太子就算别人不知道,底下的弟弟们也一个个长成,谁身后都站着利益集团,心底都有算计,他这个太子,又能活几天?
姜观是条咸鱼,心大的很,能苟就苟,苟不了就死,多活的都是赚的,可他却不好说的太残忍,小混蛋还是个少年,内心深处该是有锐气的,一遍遍被社会毒打磨平,太可惜。
他不忍心。
“谁跟你一样了?”
“还不承认。”萧元祐嘲笑他。
姜观拉了脸:“小屁孩学不会。”
被攻击年龄,萧元祐立刻不高兴了:“说谁小屁孩呢?”
姜观:“那你多大?”
萧元祐挺起胸脯:“小爷十五了!”
姜观:……
这位怕不是个傻子吧。
“所以,十五岁的小屁孩。”
“十五岁都可以成亲了!”
“你成亲了?”
萧元祐顿了顿,眼睛危险眯起:“成不成亲,都不影响小爷天赋异禀,太子不信的话,要不要试试?”
姜观眨了眨眼,行啊,十五岁的小屁孩就敢这么开车了?牛还是你牛。
萧元祐和别人的成长经历不一样,害羞什么的不可能,什么都敢说,但在这一刻,在姜观直白清澈的眼神里,他稍稍有些不自在,粗气粗气:“那起子事,小爷擅长的很,你着急的话,在这里就可以试!”
“主子——主子爷喂,您没事吧!小的来帮你了!”就在无尽尴尬的时候,长随终于走过九九八十一弯,过来了。
萧元祐:……
“等着你,小爷早凉了。”
“怎会?谁敢?”长随陪着笑哄,“主子放心,小的一直都在的。”
姜观懒得在这废话:“告辞。”
“殿下急什么呢?”萧元祐拽住了他的胳膊。
这一拽住不要紧,袖口上移,手腕上的红痕露了出来,十分刺眼。
“他弄的?”
“小屁孩少多管闲事。”姜观袖子拉了回来。
萧元祐盯着他的手,突然发了脾气:“退下!”
长随一愣:“啊?”
萧元祐扯出腰间鞭子就甩了过去:“小爷叫你退下!”
长随大约早习惯了主子的疯狗体质,机灵的躲开,小跑着往后退,瞬间没了影子。
萧元祐看向姜观:“现在没人了,你不需要走。”
姜观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我走是不想同你在一处,不是别人。”
“哦,”萧元祐神情冷淡,听不懂似的,“我这就去把长随杀了。”
姜观赶紧拽住这人鞭子,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书里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萧元祐,说他是小废物,小疯子,见了就躲着走,原来不怪别人,这小混蛋真的狗!
那可是一直跟着你的身边人,说杀就杀?
他摁了摁眉心:“你为什么一定要人陪?”
“你刚才不都说了,我是小屁孩?”萧元祐漫不经心,“小孩子嘛,都需要人陪,你说是不是——太子哥哥?”
姜观:……
行叭。你能屈能伸,惹不起。
“把鞭子收起来,我不走了。”
“早这样不就行了?”萧元祐又笑了,露出小虎牙,似乎很开心,“殿下别总是摆着一张苦脸嘛,开心点?”
姜观木着脸:“还是做正事吧,拜你所赐,我们需得洗脱自身的嫌疑。”
萧元祐十分上道:“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太子殿下?”
姜观很是难受,他是咸鱼啊,什么都不想做!可是已经被拱到了火上,还能怎么办?只能随随便便努个力了:“找六皇子吧。”
萧元祐没什么意见:“好啊,咱们去哪找?”
姜观很克制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些许泪花:“我平日与六皇子来往不多,也不知他都有什么习惯,喜欢往哪里去,这个点在做什么……”
看着他眼角水润液体,萧元祐不知怎的,也打了个哈欠,顺嘴就是:“这个点儿应该很困,是在睡午觉?”
姜观耷拉着眼角:“也不知道在哪里睡。”
萧元祐:“燕狗——咳,燕恪善说到处都没找到人,肯定不在自己殿里了。 ”
姜观鼓励的看着他:“那你觉得会在哪里?”
萧元祐想了想:“清静点的地方吧,比如……屋顶?”
“那完了,”姜观一副咸鱼已死,要找烧纸的安详,“我上不去。”
萧元祐就得瑟了,下巴高抬:“所以咱们大哥不说二哥,半斤八两,你也是个小屁孩,还是个不会上房掀顶的。”
姜观斜眼看他:“你行你上啊。”
萧元祐立刻撸袖子:“我上就我上,叫你瞧瞧小爷的能耐!”
姜观语气凉凉的给他泼冷水:“这宫里墙可高。”
“高就高呗,小爷爬得上去!”
“房子可多。”
“多就多呗,小爷跑的过来!”
“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可陪不了你。”
“小爷还嫌你碍事呢,用得着你陪?”萧元祐哼了声,“瞧不起谁呢?”
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姜观微笑抬手:“请——”
萧元祐:“今儿个就叫你开开眼界! ”
他撸完袖子转了身,发现不行:“不对,我去办事,你要走了怎么办?”
姜观看了看四周:“我不走。”
“真不走?”
“真不走。”
“你发誓!”
“我发誓,除非你两个时辰不回来,我一定不走。”
“这样啊……”萧元祐仍是不信,坏笑着走过来,出手非常快的扯下了他腰间玉佩,“那就拿这个当信物,你要是走了,我就把这个给燕狗——燕恪善看,说你对我有意,一回两回的,他许不信,可三番五次……他要是不起疑心,我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姜观:……
“我不走。”真不用这样。
萧元祐将玉佩塞到自己荷包里:“那殿下可要乖一点了。”
再无后顾之忧,这次萧元祐满意了,转身后再也没有回头。
姜观也很满意,他刚刚四下一看,就发现这里不错,安静偏僻,还有一颗歪脖树,树叶茂密,枝桠正好,看起来不要太舒服……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于是接下来,近处太子窝在树上睡得昏天黑地,远处萧元祐忙得上蹿下跳,风儿喧嚣,阳光正好。
一个时辰后,萧元祐跑回来,发现姜观的确是不会跑的,因为他在睡觉!
把他哄出去干活,他在这里睡觉?
萧元祐黑了脸,爬上树,伸出手指戳姜观的脸,直接把人戳醒:“我干活儿,你就在这里睡觉?”
姜观迷迷糊糊醒来,精神不错,睡得很饱:“哦,这不是等你呢么。”
萧元祐磨牙:“你下来!”
姜观:“好的。”
可他应了,半晌没动。
萧元祐催促:“快点儿的啊!”
姜观眼睛发直:“腿麻了。”
萧元祐没憋住,噗一声笑了出来:“该!”叫你偷懒!
姜观缓了一会儿,终于能动了,下来问萧元祐:“结果如何?”
“四周高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萧元祐眉梢挑起,“接下来是不是该太子露一手了?”
姜观抬眼看了看方向,慢吞吞道:“接下来搜索地面,分头行动吧。”
萧元祐:“好啊。”就看看你玩什么花招!
然后就看到了,姜观说完话,分完工,却并没有朝该去的方向,而是转向了……官房?
姜观知他要问,自己先答了:“人食五谷杂粮,这废渣么,总要排出去。”
萧元祐:……
所以您老人家这是要出恭?
“你就不能睡觉前把这事干了?”多耽误事!
“那不行,”姜观继续慢悠悠的走,“多耽误我睡觉。”
萧元祐:……
废柴世子叹为观止。这四九城他折腾了一个遍,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今日果然没白来,开了眼界!好别致一太子!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太子的别致不止如此,不但是个谎话王,懒蛋睡神,还是个鸽子精。
他干完活儿,去往之前说好的地点,到了约定时间,竟然没等到人!
太子根本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