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观以为自己头发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乖乖的没动,一点没想偏,可萧元祐久久不动,距离越来越近,还有这种扣住右脑的,霸道总裁展示占有欲的专属动作……
尽管对方是个小了三岁的小疯子,还没到开窍的年纪,姜观还是瞬间警醒了起来,一边拍他的手,一边往后退。
“嘶——恩将仇报,小爷记住了!”萧元祐愤怒的将一枚花瓣扔在了地上。
姜观:……
原来他头发上真的沾了东西,这就尴尬了。
他就说,小屁孩一个,懂什么?
姜观清咳一声:“所以,孤的玉佩呢?”
萧元祐举着自己刚刚被拍掉的爪子,满脸都是‘我生气了’:“要玉佩没有,要命一条!”
姜观:……
头好疼。
今天大约不是什么好日子,诸事不宜,干就倒霉,算了,玉佩先别要了,六皇子那边……也算了,改期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下,偷偷支个人看能不能阻止六皇子,六皇子已经到了。
“二哥——”他带着身后巨长的,搬着箱子的队伍,搬着箱子的队伍,进了东宫大门,“我带着衣服找你来啦,快帮我挑!”
萧元祐比姜观速度还快,瞬间就蹿出去了,看着长长的队伍,面色极为不善:“人都病了,还帮你挑衣服?”
六皇子已细细问过病情,知道并不严重,当即哼了一声:“既然知道我二哥病了,你还过来烦他?”
二人一廊上一廊下,站姿一个比一个笔挺,下巴一个比一个开的高,气势一个比一个高涨。
姜观右手抚额,头更疼了。
二人自己别着劲对峙还不算,看到姜观,齐齐扭过头来,目光逼视——
站哪头?速速表态!
姜观:……
打扰了,再见!
脚底一滑想溜,小臂已经被人拽住:“有客至,太子殿下去哪啊?”
一回头,是萧元祐无比‘亲切的’,露出一口白牙的笑容。
对方力气太大,跑是跑不了的,姜观只得挤出笑容,温和看向六皇子:“六弟来啦?进屋喝杯茶?”
手臂上力度瞬间增大,姜观再抬头,看到的是萧元祐‘咬牙切齿’的笑——
别人来了就奉茶,小爷来了就关门不让进,嗯?
姜观:……
他瞅着工夫踩了下萧元祐的脚,胳膊重得自由,身形迅速转开离远一点——是又怎样?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就是不如六皇子可爱!
萧元祐没怎么样,只是随他进了屋,坐到他身边,扯袖执壶,给六皇子倒了杯茶:“来,六殿下,坐。”
不管是和姜观过近的距离,还是随意的主人姿态,都衬托出了他的特别,就好像这个房间里,只有六皇子是外人。
六皇子瞬间就拍了桌子:“你退下,二哥是我的!”
萧元祐当然不会退,笑眯眯:“不对哦六殿下,太子是我的。”
“你放肆!”
“你不讲道理!”
姜观:……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以前没听说过这两个人不对付啊,原文里也没什么交集,怎么到了他面前,突然像两只小公鸡一样,见面就杠,非杠不可?
他尝试分开二人,看向萧元祐:“要不——你先回去?”
萧元祐脸上笑容渐渐收起,眼梢眯了起来:“殿下不是要求我——一件事?”
一件事?求你?你怕不是病……
话还没说出来,就见对方比了个口型:玉佩。
姜观:……
一样东西威胁个三五遍,你没别的招了是不是!
六皇子见人赶也不走,气的脸都鼓起来了:“这一大早的,你为什么会进宫,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办法,”萧元祐摊手,“太招人喜欢了呗,皇上要召见,太子殿下也有事相求。”
姜观叹为观止,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玉佩明明是他该还,变成了别人求,皇上召见那是因为喜欢么?还不是要罚你!你袍下膝盖处那一片脏,当别人瞎了看不到?那就是跪的!
看这架势,两个人大概谁都不会走,走了岂不是输了?姜观没办法,硬着头皮开口,试图以温柔笑容化解尴尬气氛:“六弟过来,是想挑衣服?”
“昨天不是说好了?”六皇子眼底一片亮光,“结果生生被事情耽搁了,二哥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也没关系,我让他们把箱子扛回去,改天再来。”
姜观摇了摇头:“没关系,干坐也是无聊,有点事还能消磨。”
要不是有桌子隔着,六皇子能开心的抱过去:“二哥最好了!”
萧元祐阴阳怪气的插嘴:“六殿下也好意思,你看看这里,放得下你那堆箱子么?”
“这里……”六皇子这才注意到,他进来的不是东宫主殿,地方一点都不大,是往侧再往侧的小小偏殿。
姜观:……
今日要是没萧元祐捣乱,这就是他的目的,让六皇子看到他的居住环境,再一层层递进,可被萧元祐这么点出来……心情有点复杂。
他好像是个绿茶啊,哄骗别人帮忙达成目的,自己还‘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好无辜’。
六皇子:“二哥留着正殿做甚,为什么住偏殿?”
姜观心说还有甚,当然是别人不让住:“这里挺不错的,我喜欢。”
萧元祐呵了一声:“撒谎。”
姜观:……
六皇子难得和萧元祐意见一致:“虽不知二哥在想什么,但这里不行,格调配不上二哥,咱们还是去正殿,至少宽敞。”
姜观摇了摇头,没动。
萧元祐嗤笑:“这种破地方,本世子坐一会儿都难受。”
六皇子态度也很坚决,小脸绷着:“就是,我以后也要常来常往的,这般窄小,二哥受的了,我受不了。”
姜观视线落在门外,还是不为所动。别人都主动为他搭戏台子了,他不顺势而为,才是真正的辜负,今天就闹一闹吧!
萧元祐和六皇子对视了一眼,挑剔姜观:“不走,是等小爷绑呢?”
六皇子也没计较他对太子不敬了,语重心长:“二哥这样不好,不是不能低调,不能修身养性,可你是太子,以后还要继承大统,责任大着呢,把身体拖垮了就不值了,这里……还是算了吧,好不好?”
门外宫人仍然没动静,姜观当然还是不听。
六皇子就站了起来:“再这样我生气了哦?我砸东西了哦?你不喜欢正殿,那正殿还戳在那里干什么,不如砸了重建!”
这种事萧元祐不要太在行,撸起袖子:“那光砸是不够的,还得烧,小爷去起几个火把!”
东宫的宫人们就受不了了,欺负不受宠的主子可以,真惹出大事来不可以!几个掌事就跪了进来:“求太子殿下回归主殿!”
“你们确定?”姜观唇边勾起浅笑,“主殿,孤可是住不惯。”
掌事看看凶神恶煞的萧元祐,再看看马上要发脾气的六皇子,都快哭了:“殿下住不惯,是奴才们的错!是奴才们没有精心到位,让殿下不舒坦了!求殿下责罚,奴才们一定整改!”
萧元祐就明白了:“原来是下人不精心啊,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一顿不管用,就两顿,谁还能不怕死怎的?”
六皇子也皱眉:“连主子都不会伺候,要来何用?”
掌事们真哭了,巴巴看着姜观:“太子殿下……您饶我们一命啊……”
姜观这才起了身:“行了,起来吧,孤带客人去正殿,你们好好伺候。”
正殿地方就大了,六皇子多少箱子都放得下,姜观怜爱的揉了把弟弟狗头:“来,哥哥给你挑衣服。”
六皇子瞬间笑得像花儿一样:“好!”
姜观非常欢迎这种客人,不用自己走动,不用自己麻烦,动动嘴皮子的事,在宫侍捧来的衣服前点个头摇个头:“这件可以,去试,这件不行,下一个。”
一点都不累,过后没准还有庄妃的礼收。
还是弟弟好,懂事,哪像萧元祐,小混蛋只知道气人,更不像燕狗,屁用没有,说起来自己是小情人,实则什么好处都不给,明明什么都看得到,却眼瞎了似的不闻不问,这种男人要来何用?
兄弟俩一个挑一个试,玩的不亦乐乎,欢声笑语,萧元祐脸越拉越长:“这什么破料子,小爷也有,说的那么天花乱坠。”
六皇子果断还击:“那你有缀南海珍珠么?”
萧元祐愣住。
六皇子:“有羊脂玉的玉扣么?有鲛纱的镶边么?是二哥给你挑的搭配么?”
把对方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六皇子高抬下巴,哼了一声。
呵,什么都没有,还敢跟本皇子比?
萧元祐:……
萧世子怒不可遏,你牛,你厉害,看你这几身挑完,还能干什么!
六皇子完全不着急,反正二哥在呢,又不会跑,累了就休息会呗,他表示不走了,要在这里吃个午饭。
萧元祐看着左右侍立的宫人,心眼又来了,抱着胳膊,冷笑出声:“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吃的招待你?”
六皇子一脸‘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见识’:“怎会没有?这里可是东宫,要什么没有!”
结果就被打了脸。
东宫掌事们倒是怕出事,认了怂,但一切发生的太快,下面都还不知道呢,这餐食么,当然按照惯例,重视?一个不受宠的太子而已,迟早被废,重视个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