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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晴恣比较了解自己，他果然不能早起送轩辕筝出门。
不过又过几日还是养成早起的习惯。他宝贝自己养的兰花，山寨中没有雇佣的随从仆人，事事要自己动手。
之前贺无言帮他照顾兰花，这几日山寨事多，不好劳烦他，只好日日早点起，浇水施肥十分精心。
没几日贺无言来找他，见他伺候兰花的精心劲儿，羡慕道：“日后小宝的媳妇肯定幸福。”
徐晴恣同意，女人娇弱，他觉得自己日后一定很疼自己的伴侣。
贺无言看看兰花，也确认了徐晴恣老老实实在寨子里没乱跑，又去忙了。
徐晴恣没多想，只是晚上去饭堂吃饭，打饭的嫲嫲问：“小少爷，听说城里的兰花一株能值千金，你的兰花开没开花？叫没叫人估过价啊？”
“兰花那么值钱吗？”
徐晴恣知道古代有些时候兰花很值钱，但就跟荷兰的郁金香一样，要有皇室欣赏，官宦追捧，才能出现种植兰花的风潮。
他开始种兰花当然是为了卖钱，更是因为骝马山上兰花较多，而且叶型美，花别致。
不过他的花刚刚繁育得兴旺，还没了解行情。
“前一阵子有个商人来收兰花，说只要型美，一株就给十两白银呐！若是难得一见的类型，一株给百两黄金。”嫲嫲说这话说得眼睛放光。
“他要如何确定什么好什么不好？”
“我外甥媳妇说，娘家的邻居种的兰花，就是十两白银收的。”
她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那个商人要自己看看品相，按照品相给钱。那也好啊，平日里不值钱的兰花，能十两银子一株，平日里费的功夫也算是值钱了。”
两人聊的热烈，后面来了打饭的人，十分不耐烦。“嫲嫲回头再聊，先给打饭。”
“好嘞好嘞。”
徐晴恣拉住嫲嫲。“还请嫲嫲给牵个线，不会白叫您帮忙。”
“好嘞。”嫲嫲笑得满脸褶子。“先吃饭去。”
美滋滋的吃着饭，王大力又来挑衅。“小少爷今日一个人吃饭？”
徐晴恣平日里没有拉帮结派的做派，寨里兄弟虽然对他大都客客气气，却也不是很愿意与这游手好闲的人交往，所以很少与谁走的太近。
“一个人吃饭，怎么了？”
“现下那个跟班走了，小少爷寂寞了？”
“没你寂寞，床都上不去。”
众人哄笑，有人没听过之前两人在饭堂互损，没找到笑点，看得莫名其妙，这些莫名其妙的人里面，包括刚进饭堂的贺无言。
王大力每生气必满脸通红，狠狠道：“给跟班穿女装，不是寂寞还是什么？”
徐晴恣替他脸红，找借口吵架都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借口。“你也想穿女装？”
“谁？谁想穿女装？我是说你寂寞了。”王大力舌头快打结。
“哦，我寂寞，行了，退下吧。”徐晴恣觉得今天的王大力不够劲，吵不起来。
王大力绷着发红的脸，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没辙还想继续，憋了半天自己气呼呼去打饭了，还因为对盛饭嫲嫲不敬，被骂了一顿。
贺无言这才进了饭堂，跟大家打过招呼，坐在徐晴恣面前，憋不住笑。“小宝寂寞了？”
“舅舅怎么也跟着起哄？”徐晴恣觉得无聊。“再不打饭，就没吃的了。”
瞥眼饭盆，剩下的不多，贺无言赶紧去盛饭，幸好打饭的嫲嫲骂完王大力，对他手下留情，菜多给了些。
吃过饭，贺无言跟着徐晴恣回去，认真的谈了谈。
“你母亲这一阵子住在矿上不回来，我也不常陪你，还把你的跟班送去锦州府，小宝可是寂寞了？”
“怎么都跟对待小孩子一样？舅舅，我就不能自己安静的种兰花吗？”徐晴恣有点暴躁。“听食堂的嫲嫲说山下的镇子里有商人收兰花，我收拾的好看些，好歹能卖点钱。”
“这件事我听过。山下时常有商人收兰花，年景不同价格不同，好年景贵些，差点的年景便宜些或者根本不收。
今年听说有贵人喜欢兰花，连附近的乡绅都跟着附庸风雅，收的格外的贵。”
贺无言想了想。“明日我去镇子里，看看能不能遇到买兰花的商人。”
徐晴恣这才露出点笑颜，谢过贺无言，美滋滋的去花房又转了一圈。
他来庞家寨一年有余，一直不事生产，若是能用兰花换些银两自然是最好的。
贺无言说到做到，第二日傍晚，带了个高个子男子来找他，介绍一番说叫冯达，冯达见到徐晴恣养的花仔细瞧，反复瞧，又是颦起眉头，又是仔细钻研。
徐晴恣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若对方出的价格低于十两就不卖了。
都是自己精心养育的花，身价太低可不成。
冯达斟酌再三，开口道：“这些花，算上原本栽花的木器、陶器不换，我一盆三十两银子收了！不能更高了。”瞧着意思，还能再高点？
徐晴恣摆出一副高人姿态，傲然道：“木器和陶器都是我精心寻了好久，花了大把时间和银钱在路上才寻到，是不能一起端走的。”
他进了庞家寨之后就没下过山，哪里寻了大把时间寻找，花了些时间修理形状倒是真的。
贺无言十分欣慰，自家外甥还是有些商人的小精明。
“谁不知兰花换盆等于换命，小少爷，这样吧，我出三十五两一盆，这些粗陶枯木，再耗费时间，一盆多加五两也够了辛苦钱。”
“四十两。”看到对方加价，徐晴恣小心又加了五两。
“成交！”
冯达跟徐晴恣定下来，有跟贺无言道：“二当家，还请您派人帮帮忙，我自己可搬不动这么多花，而且出门没带银两，正好顺路把银两一起带回来。”
“可以，可以。”贺无言看自家外甥小赚一笔也是开心。
“今日也晚了，山路崎岖，不如冯老哥住一晚，明早我叫人来帮忙送你和花下山。”
本以为冯达会推辞，不想对方露出十分感激的神色，应下了。
庞家寨在十里八乡名声极好，想来冯达没有推辞也是情理之中。
觉得自家小少爷出息了能赚钱了，贺无言愉快的叫手下几个当家的一起摆了个小宴。
冯达看着情形，非常识时务的猛夸徐晴恣养的花多好多好，甚至说漏了嘴：“这品相，参加常州府的兰花花会，一定夺魁呀！”
满桌人都安静了，贺无言问：“老哥买这些花是为了参加常州府的兰花花会？”
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冯达一脸后悔。
“老哥不妨说来听听。”贺无言不动声色的问。
冯达对着一桌子山匪，战战兢兢把这事说个明白。
原来是常州府的知府一向喜欢兰花，这阵子他府上来了位贵人，说是京师来的大官。
大官觉得兰花十分适合送给皇上当土特产，就想举办个花会，公认最美的那株兰花，就送入宫里。
谁要是有资格献上兰花给皇帝，那是光宗耀祖的事，而且顶着这个名头，日后再卖兰花，必然比旁人高级三分。
“你倒是会做生意。”贺无言点点头，嚼了口花生米。“今天下午谈好的生意，该怎么还怎么，只是我有个条件。”
“二当家的尽可以说。”
“别告诉小少爷花会的事，若是他知道这件事，你懂的。”贺无言抬眼瞥他，眼中寒芒乍现，闪过利刃一般。
“是，是。”冯达连连称是，赶紧敬酒。
众人这才恢复嘻嘻哈哈，又是一团和气。
冯达小心的陪着这些人喝完酒，被贺无言亲自“护送”回房间，关上窗，锁好门，简单洗漱，脱掉外衫打算上床。
自己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个清隽少年坐着，正是酒席上被告知不能泄露兰花花会消息的小少爷。
徐晴恣笑嘻嘻的问：“冯大哥，听说有个兰花花会，你知道吗？”
*
皇宫·含元殿。
做了皇帝，吃饭就只能一个人吃。
从御厨房拿到含元殿，大部分菜都凉了，只有一盏银锅，孤零零摆在桌子正中，炙烤过皮的鹅肉看着喜人。
徐晴恣那小混蛋最喜欢吃肉，尤其是鸡腿，桌上如果有整只鸡，一定要把鸡腿撕下来先吃。
这是他逃了，若是能抓回来，一定罚他不许吃鸡腿！
